第547章，禍水南移

當今天下徐偉是最強大的諸侯，當徐偉把重心關注在大乾內部的時候，對劉備，曹操和張魯這諸侯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尤其是對曹操而言，他不但實力弱，大乾的幾十萬大軍包圍著四周，現在他每天都膽戰心驚，大乾把重心關注在內政方面，這是他今年聽到的最好消息。

去年的蝗災，旱災，兵災接連爆發，讓整個青徐之地處於水深火熱當中。

先是因為紙幣之亂打擊了一次，而後又因為大乾陳兵30萬大軍於邊境，曹操不得不集結了整個青徐之地的兵馬30萬和大乾對持。

雖然雙方沒有在青州打起來，光但光這樣的對峙，就足夠消耗光曹操本就不多的糧草了。

更加不要說大錢的騎兵還在徐州境內肆虐，整個徐州受災嚴重不說，還被大乾的騎兵收颳走了十幾萬百姓，讓整個徐州元氣大傷。

戰爭過後還要花巨大的力氣來賑濟徐州，這一次次的動亂，掏空了曹操這個貧窮諸侯的府庫。

最後等蝗災，旱災再來的時候，曹操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來賑濟災民了，曹操即便是想盡辦法，也很難制止自己治下的百姓逃離青徐之地。

這一年可謂是曹操最艱難的一年，他治下的百姓少了近50餘萬，勢力更是接近於土崩瓦解。

要不是劉備擔心大乾全佔中原之地實力大增，拚命的用荊州水師運輸糧草到青徐之地支援曹操，只怕曹操很難度過去年冬天。

這個冬天終究過去了，但要如何繼續生存下去？成為了擺在了曹操這些人的面前最大的難題了。

會議當中郭嘉面對眾人說道：「面對大乾的鐵騎和百萬大軍，我們青徐之軍根本不堪一擊。

要是沒有其他辦法來阻止雷公的下一步軍事行動，只怕我們很難活過今年」

程昱問道：「這一次災害的中心在中原全部都是雷公的核心地盤，我們只是受到波及都難以承受，雷公怎麼可能有能力繼續進攻我們？他最起碼也要休養生息兩三年？」

郭嘉苦笑道：「這次的旱災和蝗災對我們來說難以承受，但對雷公來說卻不是，有一點大家想錯了，中原不是雷公的核心地盤，并州遼東跟冀州這三大糧倉，才是雷公的核心地盤。

而這三大糧倉當中也只有冀州受到這次災害的波及，并州跟遼東卻是大豐收，即便是冀州因為應對及時，冀州的損失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小。

甚至沒有傷到雷公的根基，大乾有足夠多的糧草來對付我們，以我的估計雷公不是今年春耕之後對我們發動進攻，就是夏收之後對我們發動進攻」

「這一戰我們難以避免」

曹操明白自己可以生存到現在，不是因為自己能打，而是自己一直以來運氣好，不是雷公手要打擊的目標，所以才生存到了現在。

但後面他的運氣就沒有這麼好了，現在天下除雷公之外，只剩下三位諸侯了。

劉備士兵多，地盤廣，又處於江南水鄉，雷公的騎兵難以發揮全部的威力，所以劉備一定是雷公的最後一個敵人。

而漢中的張魯雖然弱小，但陽平關地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漢中那地形也擺不開大軍，即便雷公有百萬大軍也很難施展得開。

曹操數來數去發現雷公下一步進攻的目標九成九是自己。

曹操看著自己種的文臣武將道：「這已經到了我們青州危機存亡的時刻了，各位有什麼退敵之策都可以說出來，哪怕是及其荒謬也不要緊」

夏侯惇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孟德養我們近10年了，現在是時候報效的時候，雷公有百萬大軍不錯，讓我們青州30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

戰場上的事情誰能說得准，以弱勝強的戰爭也不是沒有，既然古人可以以弱勝強，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做到」

夏侯淵，曹仁，曹紅等曹操的親族武將也紛紛發言，但說的和夏侯惇差不多。

大家拚死一戰未必不能擊退雷公。

但像臧霸這樣的外姓將領和孔融這樣的本土世家，卻沒有幾個人像夏侯惇他們這樣激動，他們和曹操不過是各取所需，自然不可能給曹操拚死賣命。

對於這一點曹操也是清楚，知道孔融這些人已經去了河北之地，想要投靠雷公，只是雷公不要孔融這些人而已。

真要等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只怕孔融他們也會投降雷公，以保全家族。

大乾雖然對天下的門閥士族趕盡殺絕，但更多做的事情是殺人誅心，斷絕門閥士族在地方上的影響力，而不是肉體消滅他們。

就給孔融他們留了一條後路。

商人具有軟弱性，這點用在門閥士族上面也是一樣的，對於比他們弱的百姓和勢力，他們就得寸進尺，趕盡殺絕。

對於比他們強的人和勢力，他們又會馬上轉化為忠誠的狗腿子，對這些人忠心不二，靠著出賣自己的同胞以保全自己的富貴。

五胡時代的五望七姓就是靠著這種方法流傳千年的。

現在雖然孔融他們想成為狗腿子雷公不要，但他們卻認為還可以等待雷公的後代。

所以曹操清楚的知道，現在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夏侯敦這些親族的武將。

郭嘉看著眾人的表情，知道青州這裡的人心散了。

不過他還是對夏侯敦說道：「以弱勝強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偏偏這些我們一樣不在，雷公甚至不需要進攻我們，只要把幾十萬大軍擺在邊界，就足夠讓我們崩潰的」

「而我們唯一可以依靠的援軍，劉備此時也自身難保了，他也很難給我們支援了」

去年不愧是百年難遇的災害之年，中原蝗災旱災頻發，江南之地也不好過。

荊州7月的時候暴雨連連，整整下了一個多月，長江的水位全面暴漲，到了8月的時候洪水衝垮了荊州各地的防洪大堤，各地洪災頻發，其中長沙郡受災最嚴重，郡城都泡在洪水當中，澤國千里，整個荊州揚州受災的百姓超過了百萬。

但偏偏那個時候戰爭還沒有結束，劉備咬著牙一邊想盡辦法擊退大乾對南陽郡的入侵，同時派遣袁基在荊州揚州各地政績災民，進行災后重建。

中原的蝗災爆發，才讓劉備躲過一劫，此後各路諸侯再相互舔著傷口。

但這個時候劉備這幾年的好運就像是用光了一樣。

洪災過後，荊州居然爆發前所未有的傷寒瘟疫，以長沙郡為起點，波及到整個江南八個州郡，幾百萬百姓受到瘟疫的威脅，不敢出家門。

有幾十萬百姓感染的瘟疫，病死的人更是有十幾萬之多，這場瘟疫一直等秋收之後天氣轉涼才逐漸消失。

可以說這場瘟疫造成的後果比洪災更嚴重，讓整個江南之地元氣大傷，在現在劉備都在舔傷口，所以郭嘉才說下一次戰爭劉備是不可能支援他了。

臧霸想了想道：「青徐之地無險可守，我軍留在青州徐州必敗無疑，明公能不能向大將軍提議，讓我軍30萬大軍撤退到揚州，依靠江淮地利來抵擋雷公的大軍。

這樣我們雖然失去了青州和徐州，但畢竟保住了三十萬大軍，而多了這30萬大軍，又可以保住大漢的半壁江山，雷公現在在大漢倒行逆施，必定不會長久，只要我們躲過了大乾軍兵鋒銳利的時候，等到雷公開始敗亡，我們再反擊！

當年的黃巾軍不就是這樣敗亡了，我們不和雷公爭奪這一城一地的得失，坐看雷公自敗」

眾人看著臧霸一臉吃驚，這樣無恥的話也說得出口，誰都知道大乾軍和當年的黃巾軍完全是兩回事，雷公都興盛了十幾年了，天下都快被他一統了，要敗亡，只怕他們這些人死了都看不到。

臧霸他這根本是想丟下青州逃跑，居然還說的如此大義凜然。

但他們不知道臧霸內心也非常悔恨和煎熬，要知道當年他和於毒他們可是盟友。

和管亥管承更是情同兄弟，他們一起造反，一起打仗。

當初要不是他完全看不到希望，也不會出賣於毒他們投靠曹操的事情。

只是讓臧霸萬萬沒想到的事，他一投靠曹操，雷公起勢了，以氣吞山河之勢，獨佔整個河北之地。

黃巾軍藉助雷公之勢，化繭成龍，扶搖直上。

現在管亥已經快成為新的開國功臣了，他距離新的開國功臣只有一步之遙，但就這一步卻是天淵之別。

現在他只能留在大漢，成為受到夏侯惇他們排擠的武將，但偏偏他甚至都不敢投靠河北，生怕管亥他們報復自己，到時候只怕他生死難料了。

現在大乾不可阻擋，打又打不贏，投降又不能投降，他唯一能做的選擇只有逃到江南了。

但孔融激動道：「萬萬不可，臧霸之策禍國殃民，且不說不戰而讓出兩州之地，會給我大漢帶來多大的打擊。

光說這30萬大軍退到揚州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軍士兵的家卷都在青州徐州之地，而雷公一向有寬頻士兵，這些士兵投降雷公不但不會遭受到雷公的殺戮，雷公還會給他們分田地。

在這樣情況下，根本不會有士兵願意跟隨我們去揚州的，我軍只要發布這個命令，只怕全軍就會騷亂，甚至會引起兵變，到時候我們就會和去年的袁譚一樣，面對雷公的大軍一觸即敗，此策根本是在自取滅亡」

孔融可是青州的地頭蛇，像他這樣的門閥氏族，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性他們就不會放棄自己的地盤的，因為放棄了地盤就代表放棄了自己的勢力。

臧霸反駁道：「難道我們就不能帶走士兵的家卷，這樣就不擔心士兵反叛」

孔融冷笑道：「且不說這些士兵願不願意跟隨我們，就說這上百萬之眾千里移民，花費必定超過百億，你認為現在的青州能承受如此大的開銷？我們要真這麼有錢，還不如多招募20萬大軍！

而且朝廷現在的狀態，只怕也安置不了上百萬人口，更不要說現在揚州還成了瘟疫，你到外面去問問百姓，有幾個敢現在去揚州的」

「你想逃命就自己逃到江南去，不要在這裡亂我軍的軍心士氣，要不然老夫就把你斬於此地」

孔融揮舞了自己手中的戰刀惡狠狠的說道。

被孔融這樣一頓打擊，尤其是被說破了心中的想法，臧霸羞愧無比，不敢再言語了。

之後議事廳一片沉寂，大家都想不到用什麼辦法來抵擋雷公，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們只能寄託於奇迹。

半天之後荀攸道：「能不能讓大乾他們主攻的方向轉移到南陽郡，南陽郡地處江南，水網密布，荊州的水師可以支援南陽郡各縣，而且四周又有高山作為阻礙，可以削弱大乾騎兵的實力，以劉備的實力，雷公即便發動幾十萬大軍進攻荊州，都未必能攻克南陽郡」

「而按照雷公這些年作戰的習慣，他不喜歡兩線作戰，而是盯准一個目標，一直到打贏為止，袁紹的勢力就是這樣敗亡的。

去年他進攻袁譚，但對於青徐之地，他也只是威脅我們，讓我們難以支援袁譚，我們是不是能利用雷公這個習慣，把他的兵鋒調到南方去」

「讓劉備作為主力來承受大乾大軍的壓力，而我軍在青徐之地牽制大乾軍的士兵，只要劉備能扛得住大乾的進攻，大漢就有了起死回生的轉機，而即便劉備扛不住大乾的進攻，但也可以給我們爭取幾年的時間，獲得喘息之機」

至於太遠的事情荀攸沒有繼續說，現在大家都在掙扎求生，能存活一年算一年。

荀攸這話和天方夜譚沒多大區別，現在中原已經被攻克了，曹操佔據的青徐之地，嚴重威脅到大乾中原的地盤，只要是個正常人做出的選擇，都會必定會是先消滅在侵襲之地的曹操，再和劉備打大決戰統一整個天下。

但郭嘉卻眼前一亮道：「未必沒有這個可能性，只要主公說服劉備主動進攻豫州，這樣一來大乾的主力必定會被劉備吸引住，而且即便不能成功，我們也要把大乾逼入兩線作戰的境地，這樣我軍才有可能抵擋住大乾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