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流之舞
日輪刀在空中畫出靈動的曲線，隨著小鬼施展水之呼吸，真一似乎聽到了潺潺的小溪聲。
「青姬，為了這一刀，我足足吃了二十個人！」
小鬼瞪大了眼睛，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跳出來，猙獰的表情滿是興奮，卻沒有一絲絲仇恨。
要贏了！
小鬼嘴角已然翹起。此時此刻，真一偽裝的青姬手中並沒有日輪刀，所以沒辦法斬殺鬼物，而小鬼的手裡可是有武器的，從人變成了鬼，身體素質已經得到強化，在施展呼吸法，小鬼相信這一刀，一定能將青姬的腦袋砍下來。
咔嚓！
真一認真的盯著小鬼的眸子，眼神最初充滿了希冀，又慢慢的涼了下來。
沒有多餘的動作，真一竟然張開了嘴巴，一口叼住了鋒利的日輪刀。
進食系統。
真一牙齒咬定，日輪刀應聲而斷，而且斷刃直接被真一捏在手中，隨後送入口裡咽了下去。
「為什麼我在你眼裡只看到了興奮，而沒有看到仇恨。」
系統加持后的鐵齒銅牙和消化能力，就算日輪刀也會被輕鬆吸收，只不過這種食物並不能給真一帶來飽腹感罷了。
看著瞠目咋舌的小鬼，真一深深吸了口氣，岩之呼吸。
趁著小鬼全力揮刀，並且震驚於鋼牙碎刀，貼胃吞咽的畫面，真一一把揪住了小鬼的脖子，只是輕輕一擰，就將小鬼的頭顱摘下來。
「你只是因為青姬折辱了你，才想殺青姬而已。」真一的視線如同萬年寒冰，盯的小鬼不寒而慄：「你根本不是為人類，為鬼殺隊揮刀的，你不過是出賣了靈魂，苟且偷生的渣滓罷了。」
真一很是失望。在小鬼揮刀那刻，真一本想放過這個傢伙。可從小鬼的眼神中，真一發現，這個傢伙並不後悔成為鬼，並不在意同伴一個一個被鬼物迫害，甚至朝著偽裝成青姬的自己揮刀，也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
這個傢伙，背叛了人類，背叛了鬼殺隊，甚至連鬼都背叛了。
「活著，有什麼不對么……」小鬼的頭顱被真一捏住，嘴巴無法張動，幾乎施展了所有的力氣，才把話吐出來：「你不是青姬，你到底是誰，岩之呼吸，你也是鬼殺隊的成員？」
「桀桀桀，既然你也是鬼殺隊的成員，變成鬼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們，都是想活著。」
小鬼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凄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我錯了，放過我吧，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會臣服於你的，我會為鬼殺隊，為人類報仇的。」
「真是個噁心的傢伙。」
真一看了看鬼物的頭顱，失去了進食的慾望，搶下鬼物手中那把斷了一半的日輪刀。
為了讓小鬼看清自己的動作，真一將日輪刀抵在小鬼的眉心，一點一點，緩緩的刺進去。
如同一張被火點燃的紙屑，小鬼猙獰的頭顱被日輪刀刺穿后，竟然慢慢化成灰燼。
不止小鬼的頭顱，就連一旁無頭的屍體，也跟著消散起來。
「也不會就讓你這麼死去的，再下地獄之前，再做最後一件事吧。」
真一張了張嘴，一道透明的光影從小鬼身上被剝離出來，鑽入真一口中。
咕嚕。
真一將小鬼的靈魂咽進肚子里。
不管是人類還是鬼物，不管是實體還是虛幻的靈魂，全部都可以被進食系統吸收。
閉著眼，真一消化著小鬼的記憶，岩之呼吸也慢慢停止，隨後轉變成剛剛小鬼施展過的水之呼吸。
和岩之呼吸不同，水之呼吸較為均衡，而均衡，就意味著平庸。
嘗試著新獲得的呼吸法，真一發現，水之呼吸更為溫潤精準，攻防一體，但攻擊的殺傷力並不強，防禦和岩之呼吸比起來更是有天壤之別，可水之呼吸的修鍊難度卻遠遠低於岩之呼吸。
只要稍加練習，真一就可以將水之呼吸以及水之呼吸的招式投入到戰鬥中，可岩之呼吸卻很難。岩之呼吸更多的是淬鍊真一的肉體，強化真一的器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見效，雖然力氣和耐力增加了許多，卻很難在戰鬥中轉化成有效的戰力。
「不錯，掌握水之呼吸，我也算擁有了戰鬥的手段。」真一握著斷刀，身形旋轉，黑暗的儲藏室中竟然出現一片刀影。
水之呼吸，叄之型，流流之舞。
因為鬼化狀態的加成，因為岩之呼吸的增幅，真一的水之呼吸竟然比小鬼快幾倍不止。
如果說小鬼施展起叄之型，更像蜿蜒的小溪，那麼真一揮舞起來，就是一條盤虯卧龍般的大河。
「岩之呼吸和水之呼吸可不可以同時使用？」
念頭一起，真一立刻嘗試起來。有著進食系統在，真一每天都被飢餓感折磨，對於體內器官的知覺很是敏感，施展一次呼吸法，真一就記住了呼吸法的特點，和器官配合的工作頻率。
根據著記憶中的感覺，真一將水之呼吸和岩之呼吸強制性糅合在了一起。
嘶——
深深吸口氣，真一彷彿將儲藏室內為數不多的空氣一口吸光，緊接著，地面出現一個深深的腳印，真一的身體，突兀的前進一大截，手中的斷刀，與其說刺出去，不如說是徑直的撞向前方，好似巨浪錘在礁石上，刀影猛然炸開，斷刀也咔嚓一聲碎裂，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僅僅是日輪刀的話，太輕了，竟然發揮不出來這兩種呼吸法糅合后的威力！」
真一也是滿眼震撼，水之呼吸加上岩之呼吸，兩兩組合后的力量超出真一的預期，甚至連日輪刀都承受不住這種怪力，更加神奇的是，兩種呼吸組合后，真一揮刀時竟然察覺到一絲詭異的頻率，似乎手臂和長刀都在震動，日輪刀也是因此才碎裂的。
「因為長時間飢餓的原因，我對疼痛已經如此不敏感了。」
真一看向自己的手臂，不僅僅日輪刀碎了，真一的手臂也是青筋炸裂，滿是鮮血，五臟六腑更是糾纏在一起，鑽心的疼痛，但這些，和真一日夜承受的飢餓感比，完全不值一提。
因為維持著鬼化的狀態，這些足以讓人類暴斃而亡的傷勢，正肉眼可見的修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