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撞上了
15撞上了
姜露薇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地望著面前的老者,她從來沒見過像面前老者這樣和藹可親的人,也從來沒聽到別人說自己有姥爺或者爺爺之類的。
三歲的她還不知道,這世間原來有溫暖這種東西。
冰涼的雨水肆意地打在她的臉頰,原本已被凍得打顫的身體,卻因為姥爺這個稱呼感覺到了溫暖。
這之後的日子裡,姜露薇很快明白了。其實姥爺是個非常嚴厲的人,如果沒有偷到東西,輕則挨罵,重則挨打。
但是年紀最小的姜露薇每一次都不會空手而歸,所以姥爺把最多的笑臉兒給了她。而她拚命地學偷東西,拚命地偷好的東西回來,就是為了不斷地感受那種溫暖。
想著想著姜露薇睏倦至極,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吃罷早飯,阿金爺爺帶著孩子們到了城中最大的娛樂場所——幸福樓。
這裡集酒家、妓院、賭場、賽馬……所有你能夠想到的娛樂設施這裡都有,甚至於還有充滿著死亡氣息的斗獸場!
表面上看這裡整日熱熱鬧鬧,充滿了歡聲笑語。但是那些衣著光鮮的人們卻聽不見那些可憐人在陰暗的角落默默的啜泣聲,看不見那些地下勾當的黑暗。
這裡的幸福,從不屬於大多數人。
阿金爺爺作為水路上常年負責運輸的船翁,做的就是踏實本分的腳程費。不管老闆是誰,他都是笑臉迎人地做生意。
在一片燈紅柳綠間,阿金爺爺此行提貨的地點是幸福花園。那是個妓院,裡面的老鴇和頭牌煙香姑娘都有貨物托他運去仙界燼都。
阿金爺爺不方便帶著孩子們進去,於是就叮囑他們不要亂跑,戴好面具,可以去賽馬場看看熱鬧,說完就匆匆地離去了。
張小豆最是個閑不住的。聽見賽馬場里一波波地叫好聲、嘆息聲,馬上興奮地招呼著大家奔赴了賽馬場。
這是一個偌大的場地,一打眼,姜露薇先被場地中央一片綠幽幽的草坪吸引了注意力。星際植被貧瘠,即便是聯邦皇室,也沒有如此漂亮齊整地草坪。
她的目光環繞了草坪一圈,有著許多條賽道,盡頭就是馬廄的位置。並且有幾人合力可以抬起的粗木杆,馬兒一旦聽到號令開跑,粗木杆就會應聲落下。
孩子們進去的時候剛好正是一場賽馬進入最後一圈的時候。
孩子們興奮地趴到了欄杆上,領頭一匹黑黝黝的駿馬,四蹄生風似騰雲駕霧一般。
君無邪一進場地就看見四周都是賣吃食的流動小商販,他昨夜似乎做了個怪夢,醒來后卻全然不記得,還醒在了陌生房間里。
來不及細想,便看見了正巧有個從身邊經過的小商販,抱著的點心匣子里裝著被姜露薇讚不絕口的棗泥餅。
他落在幼兒園眾人身後,棗泥餅、鮮花餅各買了幾塊,又悄悄地塞進了姜姜妹妹的手裡。
張小豆帶著眾孩童興奮地大叫,她指著那領頭黑馬說道:
「這馬跑得好快呀,肯定能得第一。」
此刻,范子毅卻不以為然地接話道:
「那可未必,你看這馬遠觀肌肉有些痙攣了,說明已跑到了極限,即將脫力了。反而倒是位列第二的那匹棗紅色的馬,雖然目前第二,但是整個肌肉張弛有力,依我看來它才會是第一呢!」
周圍眾人屏息注視著正在比賽的馬兒們,果然,在跑到最後半圈的時候,黑馬的騎手駕馭不及,眼瞅著那健壯黑馬馬失前蹄,騎手和馬都摔倒了。
頓時看台上一片噓聲,許多壓了黑馬獲勝的人都憤怒地朝著賽場中央扔去許多臭雞蛋、爛蘋果之類的。
比賽結束。
果然,紅棕色的馬兒獲得了第一名。
孩子們都非常佩服地看向了范子毅,就連平日最為穩重的妙七姐姐都經不住誇起他:
「子毅你怎麼懂這麼多呀,你可真是棒!」
「嘿嘿,妙七姐你忘了?我父親在仙宗派可是專門負責養馬的喲,我從小別的不敢說,但是馬怎麼樣一眼就知道了!」范子毅微微揚起小臉兒,得意得不行。
這時突然傳來吵鬧聲,大家循聲望去,只見一黃衫少年,正從張小豆手中奪過了一串冰糖葫蘆。接著便毫不容情地把張小豆推了個趔趄。
張小豆痛哭出聲:
「你不講理,明明是我先到的,你為什麼要搶我的冰糖葫蘆?」
那少年一聲冷嗤:
「人族的小廢物,大爺我先付的錢,你憑什麼說那是你的糖葫蘆?」
張小豆身邊的毛靈若忍不住了,看見同行的張小豆被欺負,走出去主持公道,對著黃衣少年說道:
「這位小哥,我這妹妹年紀比你小,她確實先到的,正在挑選你就擠過來搶走了,你如此欺負比自己小的,不覺得羞恥嗎?」
「你們區區人族小狗,在我魔界地盤上,也配與我爭搶?」那黃衣少年絲毫不讓,語氣愈發兇狠。
君無邪見狀,從幼兒園諸孩童中走了出來,把張小豆和毛靈若都護在身後,隨後說道:
「你們魔界口口聲聲比人族尊貴,昨日搶我姜姜妹妹的草莓干,今日又搶小豆的冰糖葫蘆。這是連零食都沒見過嗎?」
「你!」那黃衣少年氣得眯了眯眼,忽然認了出來,「呦呵,這不是昨天玲瓏寶塔那小子嗎?正要尋你,你反倒撞在小爺槍口上了,看我不打扁你!」黃衣少年面色更加不虞,擼起袖子便要打他。
旁邊的賽馬夥計看到了,連忙阻攔:
「少爺別動怒,有話咱們對賭上說!在咱們幸福樓不興動手打架,規則公平公正。爭議雙方下一輪各賭一匹馬,誰贏了輸的一方就把所有錢財給贏的一方拿走,這才是公平公正,雙方意下如何?」
君無邪聽說要玩的這麼大,不禁有些猶豫。
他們出來雖然確實帶了些仙珠,可是也沒有那麼許多,這一路要去尋找父親,路途分外遙遠,還不一定會遭遇些什麼。若萬一在對賭中輸了,那剩下的路途盤纏從何而來呢?當下便沒有作聲。
「幾個黃口小兒又是人族螻蟻手裡能有幾個錢?敢不敢跟我對賭500萬仙珠?大爺這個月零花錢就這個數,敢賭咱們就賭,不敢賭你們就個個趴在地上學三聲狗叫,我就不再計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