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戈登練攤

秦剛正色道：「你們有所不知，湘軍人數不多是受因為朝廷的制肘，他們既希望打敗太平軍，又不想曾大人的勢力太甚，以免日後難以節制。」

這些事情於野是了於指掌的，歷史書上都白紙黑字寫著咧，他只是想摸一下湘軍官兵的切身感受。

李樹補充道：「湘軍將士都是能征善戰的奮勇之士，太平軍則老弱婦孺參雜其中，數字是沒法當真的。」

秦剛又說：「曾大人乃飽學之士，為人正直清廉，經他手調教的兵勇個個驍勇善戰，將帥中多有熟諳兵法、足智多謀之人，所以湘軍才威名傳天下。」

於野知道他們所說的基本屬實，點頭表示認同。

秦剛聽說於野他們也去上.海，便邀請同行，於野等人欣然應允。

小鎮里上.海縣城很近，第二天中午就到了縣城。於野找到一家「唐記客棧」后，對秦剛說：「兄弟，我們就在這兒住下了，你忙完公事就過來，咱們好好喝兩杯。」秦剛、李樹拱手告辭。

於野等人安頓好行李后，坐在客房裡商量行程，一位胖乎乎身著長衫的男人送來茶水。於野問：「你是掌柜的嗎？」本來只是想客套一下，沒成想這男子樂呵呵地點頭道：「鄙人正是，小本生意還請客官們多多關照。」於野又問：「這兒啥地方最熱鬧？」掌柜的說：「那當然是城隍廟和豫園了。」於野輕拍一下桌子說：「好，明天咱們就去豫園和城隍廟逛逛。」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就出門了，來到豫園一帶找了家小吃店吃早點。

上.海開埠雖然只有十幾年時間，但它一開埠就招來了眾多的洋人，西方的文化和東方文化在這裡融會交流，使得它具有了與內陸城市不同的氣質。在開埠之前，清廷使用的是閉關自守的政.策，上.海只是一個山高皇帝遠的偏野地方，行政級別只不過是一個小縣城，清廷把它與周邊地帶歸攏到一起，置「蘇松太倉道」，俗稱上.海道。開埠以後，英國、美國、法國、比利時、瑞典等國家的人們蜂擁而至，使得它迅速發展成亞洲最繁華的國際化城市，被稱為「十里洋場」、「東方巴黎」、「遠東第一都市」、「魔都」等。上.海老縣城雖然不比租界繁華，但也浸潤了濃郁的海派文化氣息。

太平天國運動席捲了中國南部和東部，但上.海由於租界的存在，它的核心腹地未被戰火波及，一直享有實際獨立的地位和國際聯繫。

於野邊琢磨事兒邊吃早點，眾人吃完了在一旁等他。甜甜說：「快點吧相公，你咋像餓牢里放出來的。」於野笑嘻嘻說：「小姐，吃的特多才像吃過牢飯的，我只不過稍稍慢一點罷了，你搞清楚沒有啊。」成鋼也催促道：「快點，快點，趁現在人不太多咱們趕緊游豫園吧，待會人多了太擠。」於野真的加快了速度，喝掉碗里的稀粥，抓起最後一個包子起身出了門。

在豫園九曲橋附近，看見一個外國人在路邊擺攤。於野吃驚道：「哇塞，外國人對這兒比咱們還玩得轉啊，攤兒都練上啊。」甜甜和伊伊也驚叫起來，連連稱奇。

一伙人徐徐走過去，想看看那傢伙攤子上擺的什麼玩意。只見一塊褐色粗布上擺著瓷碗，瓷盤、瓷碟、瓷瓶、青銅香爐、鼻煙壺、玉墜子、玉手鐲、書畫等等古玩收藏物件。甜甜拿起一個玉質手鐲試戴一下，還別說，真挺好看的。於野對那洋人一邊比劃一邊說：「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那洋人笑著點頭：「行……你說慢點…..知道不？……慢點，我就能聽懂了。」

於野聽著他磕磕巴巴的漢語，繼續道：「這個手鐲多少錢？」

「20兩銀子……你真有……眼力，這是唐朝的寶貝……」

於野從甜甜手上接過手鐲仔細端詳，又擺擺手道：「不，這個是贗品，不地道。」

那洋人一聽急了，搶過手鐲，指著上面的印記說：「NO。這個不是贗……品，這個……是真的，你看看這裡，再看看這裡。」

於野笑道：「好吧，我不和你爭了，看著玩意兒還是挺漂亮的，你就少點價格，我們買了它。」

「20兩銀子已經……很便……宜了，算了，看在你誠心想……買的份上，給18兩銀子拿……去吧。」

「5兩。」於野伸出巴掌比劃著。

「NO，虧……本了，不能賣。」

「那就8兩吧，再不同意我就不買了。」

「不行，太低了，15兩，你再不要……就算了。」那洋人聳聳肩用手比劃著說。

「算了吧，我再說一次，10兩，你不買的話我可真的要走了。」於野做出一種即將離開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看著沒說話的內森此時走上前，對那洋人說了句「哈嘍！你是蘇格蘭人嗎？」

那洋人條件反射似的回了一句：「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內森笑道：「我也是英國來的，我以前住在倫敦。」

兩個人用英語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天朝人喜歡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於野覺得這倆英國人也像是那麼回事，沒幾句話就打的一片火熱。從他們的聊天中，大家知道了那洋人的名字叫戈登。

戈登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內森對於野說：「看在內森的面子上，這手鐲我虧本賣給你，10兩。」

於野掏出銀子遞給他，一邊笑著說：「你厲害，鬼精鬼精的。」

那洋人似乎聽不懂這句，皺著眉頭說：「鬼精鬼精是什麼意思？」

大家哈哈地笑了起來，於野說：「就是說你很狡猾。」

「嗯……不，這個手鐲賣給你不賺錢的，你才是……很鬼精的。」

甜甜把那個手鐲戴在腕子上，手鐲晶瑩剔透，發出一種淡橘色的光暈。

就在於野等人和戈登討價還價時，他們沒注意到，街角處一匹高頭大馬「嘀嗒嘀嗒」向他捫這兒快速奔來，一直衝到他們的近旁。

馬韁一收，從馬背上跳下一位大白胖子的歐洲人，直奔著戈登撲了過去。這時候，於野等人才意識到出了狀況。

於野稍一愣神，就見白胖子一下子將戈登撲倒了，兩個人死死抓住對方，齊刷刷地在地上打滾。

於野突然想到戈登這個名字很熟，說不定今後還會和他有點瓜葛，便向內森和成鋼使了個眼色，一起上前將兩個外國人分開。

大白胖子站起來后，怒氣沖沖的說：「戈登，你這個狗雜種，你竟敢騙我的錢？」

戈登拍拍身上的灰塵后，沒好氣地說：「白齊文，你這個瘋狗，我什麼時候騙你錢了，是你沒有找到我罷了。」

這個叫白齊文的傢伙說：「混蛋，你跑到中.國來為什麼不告訴我，害得我待在印度苦苦找了你幾個月。」

於野放開了戈登，對白齊文說：「這位朋友，你消消火，慢慢地把來龍去脈說清楚，我來幫你們評評理。」

白齊文稍稍平靜了一些：「他和我一起從英國出來，到印度做生意，後來他帶著錢跑了，害我們在印度到處找他幾個月，你說他是不是騙子？」

戈登辯解道：「我是到中國尋找生意機會的，我正準備回印度去通知你。」

這麼一說，於野感到事情基本上清楚了，於是拍拍白齊文的肩膀道：「你放心吧，他已經說了，你的錢沒有被騙。」

經過一番口舌，總算把白齊文打發走了。戈登對內森和於野非常感激，硬是要送兩個古董給他們，被他們謝絕了。

晚上，於野在「唐記客棧」的客房裡打開電腦，用百.度搜索「戈登」和「白齊文」的名字，呈現出來的結果嚇了他一跳：

白齊文，洋槍隊第二任隊長

戈登，洋槍隊第三任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