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滾去思過
這是蘇小魚第一次見老爺子，從秦欣雅以及這滿屋子的人對他敬重態度來看，這位老爺子就是泰山壓頂級別的人。
她邁著小步走到老爺子面前，按理來說這位老爺子今年也就七十剛剛出頭，現在的醫學水平以及他的身份應該保養得很好，不至於七十歲就坐著輪椅，臉上看著蒼老憔悴得如同八十歲老人一樣。
老人一雙眼睛十分銳利，可見年輕時候也是攪動風雲的大人物，怪不得全家人對他萬分忌憚。
蘇小魚心跳加快，她突然覺得自己穿這樣的衣服長輩應該很討厭吧。
她站在老爺子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手指捏著裙擺一角，小聲叫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雙瞳半眯，蘇小魚覺得他的眼神就像是坐飛機的安檢儀器，自己身上有一點可疑之處就會被發現。
全場鴉雀無聲，老爺子安安靜靜打量她一分鐘左右才開口：「你倒是不像蘇家人。」
蘇小魚不太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貶低自己還是誇自己。
楚嵐接過話茬，「小魚是蘇家的養女，不像蘇家人也是很正常的。」
老爺子還想說些什麼，三嬸哭天搶地的聲音傳來：「爸，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老三走得早，有人覺得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
墨家的人都很熟悉這是三嬸老套路，自從老三死後大家本憐惜她是寡婦，對她頗為照顧，這就造就她和兩個孩子在墨家無法無天。
今天要不是墨北梟，別人看到墨瓷墨修兩兄妹欺負蘇小魚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了。
她這一雙兒女猶如混世小魔頭，而她則是市井潑婦耍無賴罵街排名第一的人物。
老爺子聽到她這聲音就頭疼，這些年念著老三沒少對她們偏心，三嬸也就以此作威作福。
「又怎麼了？」
「你們進來。」三嬸刻意沒有讓兩個孩子去換衣服，而是拖著濕漉漉的身體進來。
這個季節天氣並不冷，就算是晚上也頂多有點涼意而已，墨修兩人裝得就像寒冬臘月，身體抖個不行。
「你們又去哪瘋了？」老爺子對他們向來疼愛寵溺，也知道他們頑劣的性格。
「爸，都是她將兩個孩子弄成這個樣子。」三嬸指著蘇小魚。
秦欣雅也坐不住了，連忙解釋道：「爸，是這墨修墨瓷兩人先挑事，不分尊卑，將小魚推下魚池。」
「爺爺，我們只是和二嫂開個小玩笑，是她自己沒有站穩，我們才沒有推她，大哥卻將哥哥一腳踢進魚池，那一腳就踢得哥哥吐血，大哥還不讓我們出來，要我們在魚池呆上一個小時。」
兩人將自己的鍋甩得乾乾靜靜，矛頭指向墨北梟和蘇小魚。
「二嫂，我們推了你嗎？」墨修發問。
「你們沒推，但是用繩子絆倒了我。」
「那繩子在哪？還有誰看見？」墨瓷狡辯，就算是有傭人看到也不敢開口，這個啞巴虧蘇小魚吃定了。
什麼話都被她們說了，蘇小魚一雙大眼很是無辜，「爺爺，我……」
「北梟，是這樣嗎？」老爺子朝著墨北梟看來。
不等墨北梟回應，楚嵐柔柔開口：「爸，當時我也在場，小魚是不是被繩子絆倒我不得而知，但魚池裡面有一些漁網網住小魚不得脫身，甚至還刮傷了她的腿。
兩個孩子圍在一邊拍照取樂，我讓她們將小魚拉起來，小魚又被摔了進去，身體可是摔得不輕。
他們惡作劇越演越烈，北梟出現及時制止，當時小魚一身狼狽，我看著都很心疼。
要我這個旁觀者來說，還是兩個孩子的不對。」
聽到楚嵐給她們辯解，三嬸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兒女只是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北梟那一腳踢得有多重，也不知道修兒是不是傷六腑，當時吐那血我都嚇壞了。
老爺子，他們就是仗著我們老三走得早，一雙兒女沒有人庇佑，要是老三在，一定不會讓兒女被人欺負的。」
墨北梟擰著眉頭看她表演，「三叔要知道他一雙兒女這麼不爭氣，估計得從棺材里爬出來親自將他們給踢死。」
「你說什麼！墨北梟，你簡直是欺人太甚。」江維氣得不輕，「老爺子，你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
「我叫你一聲三嬸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你要是不知好歹……」
「你要做什麼？」老爺子冷冷發問，「北梟，我一直說你做事風格太過鐵血，對外人我不管，對家人就不能如此。」
「老爺子，這不是你教我的？不毒不丈夫。」墨北梟直接挑戰老爺子的威嚴。
「北梟，怎麼和爺爺說話的？還不給爺爺服個軟？」秦欣雅拉了拉墨北梟的袖子。
「是老爺子你親口教我的，只有利益才是永遠的，家人算什麼？要是親情有用三叔還會出車禍？」墨北梟挑眉不屑一笑。
聽到這話老爺子勃然大怒，「墨北梟，看樣子我這些年是太過縱容你，你給我滾去祠堂當著墨家先祖的面跪著好好思過。」
「爸，北梟性格向來如此，這件事本就是她一雙兒女的過錯，一晗不在，北梟照顧小魚是理所應當的。」
「不必說了，反正這飯我也不想吃。」墨北梟直接離開。
老爺子氣得大拍扶手，「這個孽子！」
「爸，你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體，管家，還不開飯嗎？」三嬸達到了目的自然就不再鬧了。
「你們兩還不去換身衣服下來。」老爺子捂著胸口。
「爸，北梟性格強勢，所以才能鎮得住那些人，孩子頑皮常有的事，你彆氣了，我扶你過去吃飯。」溫和的二叔和白清扶著老爺子。
墨辰譏諷一笑，「有些事太狂了未必是好事，有些人太狂本就該有一些教訓，免得太過猖狂，連這天是什麼顏色也都看不清了。」
「都別說了，吃飯。」
墨雪音路過蘇小魚面前，冷冷看了她一眼，「都是你鬧的，這下你開心了吧。」
蘇小魚獃獃站在原地，第一次來就感覺到墨家與眾不同的家庭氣氛，墨北梟是很狂傲，但她卻覺得這裡站著的每個人都有秘密，難道那位三叔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