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突來橫禍
姐姐?
張貴妃不是她的主子嗎?怎麼又成了她的姐姐,還是親生的?
張貴妃察覺到蘇念表情不對勁,關切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蘇念兩隻圓滾滾的眼睛眨了眨,腦子裡靈光一閃,「沒有的事,多謝娘娘關心。奴婢......哦不,念兒只是覺得姐姐已經出人頭地卻還不忘姐妹之情,念兒內心多少有些感觸罷了。」
張貴妃笑了,握著她的手笑著說:「你呀,從小就心思細膩,多愁善感,以後嫁予夫君可不能再這樣了,人家感到無趣的。」
蘇念連連點頭:「姐姐說的是。」
她還要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嫁人嗎?之前在現代單身了二十年,也沒撩到一個小哥哥,每天靠著可望不可即的紙片人和帥氣的網圖度日,實在令人唏噓。
不知為何,張貴妃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似乎有什麼心事。
她說:「這些年,委屈你了,倘若沒有十六年前那起變故,恐怕你也和我一樣在皇宮裡佔有一席之地了吧......」
蘇念還在腦海里努力回想原主十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奈何貴妃說著說著,眼角就開始泛淚。
「娘娘......」
「沒事,」貴妃用手帕揩了揩眼角的淚,「我和你一樣,不過是有些感觸罷了。呵呵,我們果然是親姐妹,都這麼多愁善感。」
根據原主記憶,張貴妃待她這個妹妹極好。
原主從一生下來就遭遇了家族變故,一夜之間書香門第就此旁落,族裡就只剩下兩姐妹。
自那起變故之後,原主和姐姐走散了。
姐姐張芙韻在民間作坊勞作以維持生計,還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第一書院,最終在秀試后金榜題名,以六百零一的高分摘得全國第一的桂冠。
然而,她的妹妹,也就是原主,卻過上了截然不同的命運。
原主被一戶窮苦人家收養,跟著那戶人家姓蘇。
這戶人家以農業為生,天災年間,顆粒無收,農民食不果腹,蘇念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蘇念到了十二歲,蘇家為了謀取錢財,不惜將她送入宮成為奴僕。
或許是出於對親妹妹的歉疚,張貴妃格外疼惜蘇念,她總是在私下給蘇念開小灶,給她分享很多主子們才能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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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聲漸歇,馬車在山坡上停了下來。
車夫:「娘娘,到蘇家東坡了。」
「知道了。」張貴妃對蘇念說,「外面冷,你就在車裡候著,我見個人,去去就回。」
蘇念恭恭敬敬地應下了。
張貴妃穿戴好披風,掀開帘子,下了車。
世界瞬間安靜了。
蘇念一個人在馬車裡悶著,覺得甚是無趣,她時不時掀開帘子看看外面的情況,可惜傍晚霧濃,她只能看見近處的幾株翠竹,再遠些便是白茫茫一片。
一陣凄厲的鴉聲在不遠處響起,她渾身一個激靈,覺得有些冷,便後知後覺地關上了帘子。
內心有股莫名的焦躁感。
馬車前面應該還坐著車夫,然而自貴妃離開后,這個車夫便沒再說過話,也聽不出半點動靜,蘇念試著朝簾外人喊了句:「公公可是同貴妃一道去見人了?」
沒人應她。
「公公?」
不對,這氣氛不對!
她瞬間提高了警惕。
她正準備下車觀察觀察,剛起身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貴妃的呼喊聲:
「念兒,快跑!快!」
蘇念很懵。
她掀開帘子,只見貴妃渾身是血,背膀上還插著一支羽毛箭,正竭力朝她跑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貴妃在距她一步開外的地方直接撲了過來。
與此同時,又一支利箭在電光火石間狠狠地從她後背穿入,經過心臟,從左胸穿出。
貴妃當即口吐鮮血,染紅了蘇念的半邊衣襟,她雙眼通紅,緊緊地攥著蘇念的衣裳,聲嘶力竭道:
「念兒,快跑!以後別讓人知道我是你姐姐,想辦法考進第一書院,為咱家報仇......」
貴妃取下頭上的珠釵塞進蘇念手心,還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帶鎖的銅盒。
「銅盒裡的秘密千萬不能讓人瞧見,找時機毀掉它......」貴妃虛掩著眼,如是說到。
「娘娘,這珠釵是要給誰的?」蘇念忙問。
「給書院里的劉......」
話還沒說完,她很快便咽了氣。
蘇念腦子裡一片空白,活了二十年,她從未親眼見證死亡,而如今,這個時空里唯一待她極好的人,卻當著她的面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幾乎沒時間猶豫,霧區可視範圍內,已經有黑衣人出現,她必須儘快離開,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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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總算從郊區跑回了京城。
她混入人群后,那幫黑衣人便沒了蹤影,估計對方不大敢在大眾面前行兇。
在外人眼裡,她不過是張貴妃的一個婢女而已,不會有什麼大作為,是死是活也沒人關心。
這裡是東街,也是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街道兩邊開滿了店鋪,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段,每一家鋪子都很有來頭。
之前,她和張貴妃就是此處與高淑妃告別的,按照兩人離別前說的話,高淑妃應該會在附近等待張貴妃坐車來接她。
她現在無處可去,除了高淑妃她還算認識,而且人看上去也挺和善,其餘人與她都沒什麼交集。
她原本想著在此處蹲點,看看高淑妃會不會出現,然而她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直到夜幕四垂也不見高淑妃的蹤影。
完了,自己要露宿街頭了。
她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腰包,不得不感慨自己命運過於悲催。
不行,她必須想辦法賺到錢,總不能讓自己連吃的和睡的地兒都沒有吧?
她如是想著,一邊在熱鬧非凡的東街上漫步,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個戲台前。
戲台前圍著一群讀書人模樣的女子和男子,各個都戴著書帽,談吐間透著一股儒雅的氣息,台上的司儀先生正講著比賽規則。
「各位詩友、才子、才女們,今日是咱們風雲詩詞大典的最後一天,所有報名參加比賽的人,只需按照題目要求題寫一句詩或詞,然後由眾人投票,得票最多的前三名,將會獲得特別獎品。」
「第一名會獲得玉春樓永久門票一張。」
台下已經有人在歡呼了。
玉春樓?門票?
不就是張門票嘛,至於這麼痴狂嗎?
蘇念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便拍了拍旁邊這位女子的肩,「敢問姑娘,這玉春樓是做什麼的?這門票又有何特別之處呢?」
女子十分有禮貌地回答:「想必姑娘是剛到京城吧,這玉春樓是京城第一名樓,樓中有數位富有名氣的男女藝伎,個個風華絕代,許多人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就為看他們一眼呢。而有了這張門票,你就能永遠隨意進出玉春樓,想讓哪位藝伎招待就讓誰招待,這神仙般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享有的。」
蘇念了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不過,她的關注點貌似有些清奇:「這玉春樓里,竟然還有男藝伎?」
女子一驚,皺眉看著她:「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當然有男藝伎了,各個長相俊美,身懷絕技。」
這樣啊......
現在看來,蘇念對玉春樓的理解就相當於是一個......全是明星的娛樂場所?
還能讓明星為自己服務?
這要是放在現代,那絕對是無數少男少女們夢寐以求的天堂。
她突然對這玉春樓挺感興趣,倘若自己能得到門票,還能一飽眼福,看盡所有養眼帥哥......
想想就很美滋滋呢。
然而,小腹中咕嚕一聲慘叫讓她立馬從虛妄的幻想回到殘酷的現實之中。
她現在很餓,還沒地方歇腳,物質基礎都如此不堪了,哪還有精力去肖想這些精神上的歡愉?
她暗自嘆了口氣,正打算離開。
這時,台上的司儀先生繼續說:「第二名,將會獲得京城第一錢莊提供的一千兩銀票!」
一千兩!
蘇念立馬折了回來,兩眼放光地盯著台上的司儀。
旁邊的女子一臉嫌棄地瞅了她一眼。
俗人。
沒錯,她就是個俗人,她從小就特別喜歡金錢。然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由於家境貧窮,她在校時就經常想出各種古靈精怪的辦法來賺生活費。
母親都說她的腦瓜就是個錢罐子,只要一見到賺錢的活計,這罐子立馬就叮叮噹噹地響個不停。
更何況她現在要是不去掙這一千兩,怕是連俗人都比不上了。
不管了,天大地大賺錢活命最大!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