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當面質問
朔瑾真會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如此種種,這樣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想著,想著汐顏又不禁想起了北冥琛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北冥琛曾經告誡汐顏,說朔瑾這個人不可靠。也許,北冥琛說的真的是對的呢?也許一開始,朔瑾就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也許,他接觸自己,就是為了利用自己呢?
等到汐顏出去走到大街上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知道這件事情竟然這麼的晚,在建城中大街小巷都在傳著幻清閣為了討得陛下的歡心,要入侵藥王谷。
汐顏在街道上走著,只覺得腦子一直在嗡嗡作響,之前那些愉快的過往,現在她再回想起來,只覺得追悔莫及。那些閑言碎語在汐顏耳邊,就像一群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搞得她心煩意亂的。
走著走著,汐顏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蹲到了地上,她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在天牢里,皇後娘娘那麼虐待她,她都沒有怕過,可是現在她真的害怕了,因為汐顏害怕有人會傷害她的家人。
汐顏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她也不敢再聽下去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王府的方向,那些事情卻有一件又一件的浮現在她的腦海,現在汐顏是更加的篤定,朔瑾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朔瑾那麼的聰明,幻清閣那麼的厲害,朔瑾一定一早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吧。再想著朔瑾之前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可以說是和藥王谷沒有一點關係的。
汐顏心中想著,朔瑾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今日終於暴露了,朔瑾還真不簡單。
傷害汐顏可以,但是傷害她的家人絕對不行,汐顏要見朔瑾,一定要見朔瑾,而且,她一定要將這個事情問個清楚,聽一聽朔瑾這次又會變出什麼樣的謊話。
去幻清閣這件事情,汐顏沒有告訴北冥琛,她也不打算告訴王爺。畢竟這是她的私事。
而這一次,汐顏沒有選擇白天出發,她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等到王府里所有的人都休息下來了之後,汐顏才悄悄地換上了一身夜行的衣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王府。
汐顏明白如果她真的想要殺掉那個人的話,正面交手是肯定不行的,她必須想辦法智取。
汐顏不知,朔瑾其實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隱瞞汐顏什麼,他對她是完全的坦誠相見,除了自己的身世,朔瑾沒有任何隱瞞。朔瑾願意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汐顏,有些東西,甚至幻清閣的弟子都不知道,但是朔瑾卻願意告訴汐顏。只因為汐顏值得。
不過,有些事情朔瑾也是根本不願意與汐顏提起的,只為了讓她可以好好的。
幻清閣里的機關最是複雜,就連他們的門內弟子也沒有幾個人完全了解那裡的機關,保險起見,朔瑾也沒有跟他們講太多,他們每日的行動必須在朔瑾允許的範圍內,一來,這幻清閣的規矩,二來,朔瑾也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事。
但是,朔瑾願意把這些都告訴汐顏,只要她安然就好,那些麻煩事都交給他來處理就好了。
所以這一次,汐顏順順利利的進入了幻清閣,不過,冥冥之中汐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覺得幻清閣這些機關暗器每一樣看起來都那麼的熟悉,像極了藥王谷的那裡的機關。
這些東西又怎麼會難得倒汐顏呢,她很快就來到了朔瑾的房間,全程沒有驚動任何人。
汐顏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朔瑾的床邊,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看起來這麼的熟悉,這麼的親切,雖然帶著面具,但卻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
興許是因為周圍月光的原因,又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在朔瑾的面具側面有一點點殷紅的光澤。這血色,讓汐顏又想起了一些膽戰心驚的時光。汐顏現在對他真的就只有恨意了。
「你到底是誰啊?都經歷了些什麼,為什麼連睡覺都要帶著面具?」瞧著瞧著,汐顏不禁的感嘆了一句。
看著看著在不經意間,汐顏的眼角竟然滑落了一滴淚水,汐顏自己也說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她為何會再次心疼眼前的這個人。
汐顏猛的搖了搖腦袋,想著朝廷貼出的那個告示,想著這兩天在街市上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汐顏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那薄唇,險些被她自己咬出血來
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可憐的呢?
今日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日來滅了自己全家嗎?
父親,母親,那麼多的師兄弟們。哪個不比這個陌生人更重要。
想到這些,汐顏沒有再猶豫,此刻汐顏甚至不願意再聽他的解釋,只想儘快解決眼前這個禍患,哪怕到時候魚死網破也好。
「姑娘,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根本殺不了我。」
就在汐顏手起還未來得及刀落的一瞬間,朔瑾睜開了眼睛。
朔瑾的手微微的旋轉了一下,摁到了那把劍的側面,輕輕的撥開了汐顏的劍,並且在它落地前穩穩地接住了它。那劍可是朔瑾親手做的,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把劍了。
朔瑾也沒有打算鬧出多大的動靜,他知道如果驚擾了旁人的話,汐顏的處境一定會很窘迫的。
「我如果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我不殺你,難道等著你來殺全家嗎?」
汐顏從朔瑾的手裡拔出了那把劍,撇了他一眼,倔強的說著。她的眼神看起來比之前更剛烈了,她的目光不再柔和,裡邊有一點淡淡的猩紅的感覺。
「姑娘,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你我無怨無仇的,我怎會這麼害你呢?」
即便是朔瑾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可是他依然不願意承認。他生硬的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回答著汐顏的話。
「閣主,在我面前就不要再隱瞞了,你其實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對不對?也許王爺不知道,但你一定是心知肚明的。」
蘇寧清可沒有朔瑾那樣的心情,她在江湖上,不過也就混了短短的幾年,也不懂得朝堂上的那些陽奉陰違,而且她也不想再跟朔瑾迂迴,她直接了當的對朔瑾說著。
汐顏就是蘇寧清,是藥王谷唯一的繼承人,是傳聞中的鬼醫!
不過,她知道自己說這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隔在他們中間的那一張紙要徹底被她捅破了。如此一來,這件事情就徹底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說完,蘇寧清徑直走到了朔瑾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興許是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她的眼眶依然有些微微濕潤。
「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些什麼。」
朔瑾禮貌的笑了一下,轉身想要離開,這也是朔瑾第一次這麼的想要逃避。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一直十分的從容,可是他的手卻在不經意間攥成了拳頭。
只是,還沒有等朔瑾離開,就被蘇寧清抓了去。
「閣主做事向來坦蕩蕩的,今日怎麼這般吞吞吐吐的呢?如若閣下拿我當朋友,就應該坦誠相待才對。」
蘇寧清緊緊的抓住了朔瑾的衣袖,質問著,此刻蘇寧清的態度也沒有剛才那麼的強硬了,她的眉心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聲音有些顫抖。比起殺了他,她更希望他對自己坦誠相待。
朔瑾沒有說什麼,只是格外心疼的看著她,嘴角也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
「你其實一早就認出了我的身份,對不對?」蘇寧清再一次輕聲地追問了一句。
「藥王穀穀主之女,蘇寧清。」
朔瑾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獃滯的看著蘇寧清,說出了那句蘇寧清一直想讓自己說的話。殺人的時候,朔瑾都沒有覺得像現在這麼難熬過。
這些話聽的蘇寧清是字字誅心的,而朔瑾又何嘗不是這麼難過呢?
隨著朔瑾話音落下,一行清淚從蘇寧清的眼角劃過,她也下意識的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明明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為何聽到後會那麼的難過?
她哭得乏了,只闔上眼去,有冰冷水珠順著她瘦削的臉頰滑下,悄無聲息地滴落,像滾落深海的一粒珍珠。未知來處,沒有去路,不昧因果,無懼死生。
「阿,蘇寧清。」
看蘇寧清那麼難過,朔瑾想輕聲的呼喚阿清一句,就像兒時那樣,可是這話剛到嘴邊,朔瑾還是忍住了,現在還是不相認的好吧。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朔瑾遞上了一張手帕,想讓蘇寧清擦一下淚水,不過蘇寧清這一次毫不猶豫的甩開了朔瑾的手。
「所以,閣主是很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而且近日京城中傳播的那些謠言都是真的,對嗎?」
蘇寧清收起了自己軟弱的一面,此刻的她看起來格外的倔強,她微微向前走了兩步,語氣越來越強硬。既然她是藥王谷未來的谷主,那此刻就應該擔起該有的責任。
Ps:感覺瑾哥哥愛的特別小心。
女主心疼瑾哥哥的話,瑾哥哥全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