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心動則亂
謝翎天的視線一直凝固在莫海棠的臉上，他更沒想到，莫家五小姐莫海棠臉上會有這樣的印記。
可這印記不僅沒有掩蓋住他的美麗，反而令她更為的楚楚動人。
「原來是你啊。」莫海棠眼睛彎成月牙形狀，嘴角的梨渦越發的甜蜜，看著謝翎天的眼睛更是越發明媚。
謝翎天心中咯噔，終於是反應過來，連忙收斂住心中的異樣，驚訝地問道：「海棠姑娘，你認識我？」
莫海棠抿著嘴唇，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不過有一名少年在街上救了一名姑娘，見到你，我便想起那人是你了。」
莫海棠低著頭，眼神略有躲閃，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聽莫海棠如此解釋，謝翎天心中疑惑頓減：「你說子桑靈哈，嗯，是有此事……」
謝翎天不太會聊天，說完這句便只會尷尬地傻笑，手心裡都已冒出了細汗；他才意識到，這是他頭一次正兒八經地跟一個女孩聊天，而且一聊就是相親的那種……
莫海棠看出了謝翎天的囧樣，但眼裡卻是覺得他有些傻憨可愛。
「我臉上的印記，是不是很醜？」莫海棠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再次問道，但還是不太自信地側低著頭。
「不，絕沒有這麼回事。」謝翎天這回反應夠快，立馬搖手否認，事實也是如此，他接著說道，「你，是我見過最獨特的女子。」
莫海棠眼裡閃過一絲欣喜，不過卻也沒表現出太多情緒，依舊低著頭，那一對秀氣的眉毛已經彎成了兩條小山丘。
「你看，我臉上也有一道疤，我覺得這是我的勳章，沒有什麼好丟人的。」謝翎天主動地湊近莫海棠，隨即撩開半長的頭髮，露出先前那若隱若現的疤痕。
莫海棠抬起頭看著這觸目驚心的疤痕，心中生憐，一時間便引起了她的共鳴，隨即心裡頭似乎不自覺地放鬆了不少。
「我可以摸摸嗎？」
「嗯。」
莫海棠伸手輕輕觸摸著謝翎天臉上的疤痕，笑著說道：「你臉上的傷痕也沒那麼嚇人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微微發熱，眼底似乎有淚光在打轉。
她從小便因為臉部的胎記，而導致了她從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她一直帶著面紗遮擋。
要不是她答應了為莫家舉辦這場招婿大會，她也不會輕易摘下面紗……
莫海棠的心思謝翎天並不懂，但謝翎天的目的她卻是知曉一二；此刻的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涼的感動。
「公子，你來此處，是否，真願意娶我為妻？」莫海棠忽然抬起頭，眼睛直視著謝翎天的眼睛，輕聲問道。
那語調，充滿了期盼。
謝翎天怔愣了一下，沒料到莫海棠竟會主動問他，他本來還想試探一番，卻沒想到看似柔弱的莫海棠竟如此直截了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這個，我……」
謝翎天一時有點結巴，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出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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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影、煙青兒的身影，額頭都已冒出了冷汗。
「嘻嘻，你還真不會撒謊。」莫海棠掩嘴輕笑，眼底卻是透出一抹失望，隨即便又想重新戴上面紗。
「海棠姑娘。」謝翎天慌亂地站起來，抓住了莫海棠拿著面紗的手，生怕她就此拒絕了自己一般，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緩緩說道，「天賜紅紗半遮面，願結良妻見真顏，我…我願意娶你。」
莫海棠聞言，整個人呆住了，手中的面紗輕飄飄地從指尖滑落。
她仰頭看著這位少年，似乎她已經等了他很久，等這句話，也已經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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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翎天的心情很複雜，他從未如此糾結過；他一向都是沉穩內斂，遇事冷靜，可是今天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說話都變得不利索，內心總有一個坎……
這是一種難言的感覺，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內心深處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任務說出口，還是自己當時的真切想法？
莫府之內，謝翎天和莫海棠並肩走出了內室，引來眾人一片嘩然和議論，但更多的是祝福和恭喜。
莫海棠重新戴上了面紗，乖巧地站在自己父親身旁，不多言語；而謝翎天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應付著眾人，但心底卻忽然空嘮嘮的。
台下的煙青兒看向謝翎天的眼神同樣滿是複雜，就好像自己親手將自己的寶貝送給另一個女人一樣……
雖然她知道這只是一場遊戲，但她此刻卻也不知如何接受，只好在眾人歡呼躍雀中黯然地離開了莫府。
子桑靈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沉思，隨後也悄悄離開，但卻沒有追上煙青兒，而是朝相反方向離去。
最後，莫元家主向大家宣布本次大賽的最終結果，並且當場賞賜給謝翎天一顆靈級滌塵丹。
同時還表示今夜會大擺筵席慶賀，款待各位貴賓以及數百名參賽豪傑；至於正式的拜堂成親當然要好好擇日再辦。
這一消息不出半炷香功夫，已經傳遍了整個鎮州城，眾人無不沸騰，羨慕嫉妒恨的聲音炸翻大街小巷，謝翎天立即成為了大家關注的焦點，無數少女都想湧入莫府，企圖一睹他的風采。
一時間，謝翎天因此成為了鎮州城的風雲人物！
而謝翎天是杜唐村人的身世更是引起了眾人的紛紛猜測；更有甚者，不知是從哪傳出的消息，說是當年轟動一時的『慕家屍魔珠』事件，謝翎天便是那無辜的小孩；並且還有人說他與慕家小姐慕淺影關係匪淺……
但謝翎天卻不知外界如何議論他；他早已回到莫府安排的房間，並將門窗緊閉，不準任何人進來。
此時的他心亂如麻，一想到與莫海棠拜堂成親的事，他的心中就會充滿了擔憂和絲絲愧疚……
『我無形中，已經傷害了她啊……』謝翎天腦袋亂鬨哄，腦海里一直浮現出莫海棠露著淺淺酒窩的臉龐，『我到底在做什麼……玉星谷到底想幹什麼，一切都是為了那該死的利益……第五捲軸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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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翎天煩躁地撓撓頭。
「砰砰砰……」突然，一陣輕盈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日落的這份寧靜。
「公子，我是子桑靈。」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謝翎天一聽是子桑靈，連忙打開了門。
「公子，您沒事吧？」子桑靈看見謝翎天的臉色有些蒼白，擔憂地問道。
「沒事。」謝翎天收斂起自己煩亂的思緒，朝四周看去並未發現煙青兒的身影，隨後便問道，「青兒她去哪了？」
「青兒姐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自己獨自離開了，我找了她好久但沒找著，只好回來看看公子您……」子桑靈自責似的低著頭，見謝翎天心情不是很好，也沒有了往日的調皮。
謝翎天眉頭緊皺，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說道：「我去找她。」
說罷，他邁步走出了院子，子桑靈便也跟在謝翎天身後走了出去。
但還沒走出自己的府院，便看見莫無涯長老以及一眾家丁從外走了進來，相互碰著了面。
「喔，翎天公子，你出來啦。正好我們的宴席要開始了，我讓下人帶來了服飾，你換上便跟我來吧。」莫無涯客氣地說道。
「摁，多謝長老費心了。」謝翎天點點頭，心中有些無奈，只好依辦。
返回裡屋，梳洗一番，換上一身華美的衣裳，跟隨著莫無涯來到了宴席上。
而後，便由大長老親自帶領，將貴客全數迎進莫家，入宴品嘗美酒佳肴；謝翎天跟隨著莫元家主一一跟在場的其他家族、宗門勢力代表敬酒。
這一夜，他並未能夠有多少時間和莫海棠交流，也未見著煙青兒，匆匆和千景交流幾句后，便疲於應對各路人馬的招呼。
一直到深夜子時，宴會才算是徹底散去；莫府大門外的護衛也隨之撤退後，偌大的莫府頓時恢復了平靜，只留下一些僕役在打掃。
此刻的他也已經醉酒，被家丁扶著回到了裡屋床上。
子桑靈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床前矮凳上，莫海棠坐在床邊擰著濕毛巾，為謝翎天擦拭。
「青兒，青兒……你別走……」謝翎天忽地抓住了莫海棠拿著熱毛巾的手，說著稀里糊塗的醉話，「別走…對…對不起……」
莫海棠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謝翎天將自己錯認成煙青兒了。
子桑靈見狀，眼疾手快地拉開謝翎天的手，隨即連忙說道：「海棠小姐，公子他喝多了，您別介意哈，他跟青兒姐只是待的時間長了些，並沒有你想象中那樣……」
「嗯，我明白。」莫海棠微笑地點頭，將毛巾遞給子桑靈，隨即起身說道，「翎天他，就麻煩你幫照顧一二，我先回房了。」
莫海棠說罷，便立即離開了此地，似乎不想讓人看出她心中的苦澀。
「唉……」子桑靈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很快她恢復了異常冷靜的神色。
她將謝翎天安頓好之後，將房門緊緊鎖上，卻是從內屋翻窗朝著莫元的主室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