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無題

此時的一方通行很鬱悶。

究其原因的話，還要從幾分鐘之前說起。

「實驗在1分12秒之後正式展開，do~即將完成任務的御坂認真地宣讀此條並準備撤離。」bxwx.org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時他確實是聽到那個一路帶著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的御坂妹妹對著自己這麼說的。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那個御坂妹妹就轉身離開了，將自己留在了原地。

然後。

1分12秒。

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3分鐘之後。

一隻老鼠都沒跑出來。

不知道幾分鐘之後。

頭頂一隻烏鴉一邊叫著一邊飛了過去……

站在原地傻等了半天，卻連一隻老鼠都沒看到的一方通行，終於示意到了一件事——

自己被放鴿子了。

「切！」

這可是從來都未曾有過的情況，以前即使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御坂妹妹們也會及時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給予準確的指示。

很諷刺的一件事。

不斷被殘殺著，流出的鮮血都可以匯出一條充滿了罪惡沉入深淵的赤河。即使與自己相同的個體在不停地在遭受著這一命運，實驗中一直維護秩序引導整個實驗過程的，卻還是那些御坂妹妹們。

帶著和自己同樣的存在去參加實驗，結束之後又親自去清理現場，即使下一個參加實驗的就是自己，也看不出任何的恐懼之類的感情。不，應該說即使是面臨即將到來的死亡，那張原本應該算是俏麗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錶情。

就像人偶一樣。

對，人偶。

就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一樣，只會任人擺布，沒有自我。

所以，那種人偶隨便破壞掉也沒關係。

破壞掉多少也沒關係。

不過就是隨便按動機器，就可以製造出來的東西。和那些擺放在架子上的娃娃相比，不過是材料和成本上的區別罷了。

但是今天的這種情況，顯然是出了某種意外。

沒有參加實驗的御坂妹妹，也沒有出面解釋情況的御坂妹妹，什麼都沒有，只是把自己孤零零地丟在這裡不管。

就如同被欺負的小孩子惡作劇般的舉動。

「嘻嘻嘿嘿嘿嘿……有……有趣……哈哈哈……」

一方通行站在原地大笑了起來。

如同夜梟般的尖笑聲，驚起了停留在附近樓頂的一片飛鳥。

是因為被戲弄的憤怒？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說實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想大笑一番。

「去餐廳吃頓午飯好了。如果在本大爺填飽肚子之後，那些該死的傢伙還沒給出個好理由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本大爺可不知道哦。」

輕扯嘴角，一方通行開始在無盡曲折的小巷之中穿行著。

如同蜘蛛網般的陰暗小巷，讓人難以辨別方向。不過沒關係，只要順著一個方向一直走的話，總會有出去的時候。

反正今天心情還算不錯，一方通行還算耐心地慢慢向外踱步前行。

直到不久之後，他聽到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切！這種時候……」

一方通行不滿地停下了腳步，歪著頭向著身後看去。腳步聲越來越近，僅是片刻的功夫，一個穿著白大衣的身影自後面的小巷跑了出來。

沒有見過的面孔。

不過就算是見過，自己恐怕也不會特意去記得。但是會出現在這裡，想來也是實驗的相關人員吧。看起來也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這樣的傢伙在研究所裡面大概也就是擔任個打下手的實驗助理之類的職務。

很適合跑腿的一個傢伙。

此時的對方臉上，布滿了慌亂。

不知為什麼，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看到這個傢伙后莫名地變得煩躁了起來。

「喂！你這個傢伙，不會是想說這次的實驗由你來代替那些『玩具』吧。」

莫名地不爽，讓一方通行在對方剛想開口說什麼之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咦——！？」

對方的慌亂，很快變成了恐懼。面孔扭曲著，嘴一張一合地似乎想說什麼，卻如同一隻被捏住了喉嚨的青蛙般在一開始發出了一聲驚叫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醜陋而又扭曲的表情。

沒錯，這才是正常人所應該有的反應。

但是看到這幅樣子的一方通行，越發煩躁了起來。

「如果不說出來的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哦。」

說著，一方通行慢慢地轉過了身子。

對方如同被毒舌盯上的小雞般瑟瑟發抖了起來，隨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擠出了如同尖叫的話語。

「我……我只是來通知你，實驗遇到了意外的！暫時中止！」

「切。」

一方通行不滿地咂舌著。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實驗開始，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是出意外了吧。你這個傢伙，難道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說不出來么。」

「我、我這就說！因為在一開始，『妹妹』們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劫走了，所以才中止了實驗的！」

生怕一方通行反悔般，對方用盡了全身力氣般大聲喊道。

「吵死了。」

一方通行側了下頭。

簡短的一句話，讓那個研究人員如同被捏住了脖子般，聲音戛然而止。

一方通行眯著眼睛，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很吵，正常點，繼續說。」

「……是。」

心有餘悸地乾咽了下，研究人員才開口說道。

「就在編號10032的『妹妹』來領你進入場地后不久，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被封鎖區內，在短時間內就控制了負責封鎖以及參加實驗的『妹妹』們，並將她們留在在了一棟大樓之中看管著。因為這個原因，實驗才不得不終止的。」

「來歷不明？難道你們連他們的樣子都沒看清么。」

一方通行不滿地輕輕扭了下脖子。

「不要當我是白痴，難道你們安放在各個角落的監控裝置，也只是一堆擺設么。」

「看是看到了，但是，還沒有查明對方的身份……」

稍微猶豫了下，那個研究人員說道。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一方通行微微眯了下眼睛。

對方顯然在隱瞞著什麼。

「就這樣？」

「還、還有……實驗的負責人讓我來帶領你，現在立刻去那邊區域以保證實驗的正常進行……」

遲疑著，研究人員開口說道。

「保障實驗的正常進行？」

一方通行咧開了嘴。

「你是說，讓我過去，保障實驗的正常進行？？」

「……是的。」

也就是說，讓自己去擊退那些阻止了實驗的人么。

「哈……真是好笑。我想你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一方通行露出充滿諷刺的微笑。

微微一彎腿，完全違反了人體力學原理地，身子忽地高速衝到了研究人員的面前。

「咦——！！」

然後伸手輕輕一抓那個人的額頭，幾乎沒用一點力氣般地微微一太胳膊，就將其拎起頂在了牆壁上。

「本大爺只是配合你們進行實驗而已。你們這些傢伙，並沒有命令本大爺的權力呢。實驗那邊的事，由你們自己來負責。不論是研究所被破壞還是那些『玩具』被劫走這種小事，不要隨便來煩本大爺。這一次，僅僅是個警告。」

一方通行抓住那個研究人員的頭向著後面一撞。

隨著一聲如同重鎚砸在牆壁上的悶響，以那個研究人員的後腦部為中心，一片蛛網般的裂紋遍佈於牆壁之上。

「否則，下次碎掉的，可能就是你們的腦袋了哦。」

輕輕地一鬆手，任由那個人癱軟在地上，一方通行轉身慢慢地離開。只留下那個呆然的研究人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回頭看了看那牆面，隨後露出了心有餘悸的恐懼表情。

「切，真令人不爽。乾脆去餐廳大吃一頓好了。」

將手插進了褲兜之中，一方通行不滿地嘀咕著。

「一群煩人的蒼蠅，就看你們能夠挺立多久吧。如果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也沒資格站在我的面前。」

「希望這次，能給我帶來不錯的娛樂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