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探子

曹軍大營修建在清水河五裡外的拱坡上，除了常規的柵欄之外，下面還堆滿了土，蓋住半截柵欄，防備騎兵衝鋒，異常堅固。營盤中，一隊隊的披甲士兵，腰跨佩刀，在營中交錯巡視。嗒嗒嗒！「報。」一名曹軍探子大喊著，縱馬從營外沖了進來。「啟稟主公，呂布軍已經來到30裡外，正快速向這邊靠近。」「什麼」正在和眾將議事的曹操，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吃了一驚。站在下首的夏侯惇，臉色一變，驚聲說道，「糟了，我軍大部兵馬已經去收割糧食，營內只剩下千餘人，該如何抵擋」曹仁急忙拱手，「主公，呂布軍勢大，還是暫且離開吧」眾人聞言，齊聲大呼，「主公，還請暫避鋒芒。」就在眾人驚呼之餘，大帳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主公不必多慮！」隨著說話的聲音落下，一個面容堅毅，鬢角有些花白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正是曹操手下謀士程昱。程昱，字仲德，兗州東郡東阿人，為人勇略多智，深得曹操信任。程昱和曹操另外的四個謀士，荀彧、荀攸、賈詡、郭嘉並稱為五大謀士，可知其人之才。但他為人剛戾傲慢，只忠於曹操，對其人向來不顧，所以眾人對他頗有微詞。曹操知道程昱向來不喜多言，此次站出來，必有計謀，頓時大喜，笑著問道。「仲德，可有良策」程昱拱了拱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主公，呂布雖勇，但無謀，陳公台雖有謀略，但又疑心太重，不堪大用。」說到這裡，程昱再次拱手，緩緩說道，「主公，在大營對面是一片樹林，我軍只要找一些村民躲到樹林里，然後搖旗吶喊，做出伏兵的假象。等到呂布率軍來此，看到樹林里有埋伏，必然不敢再戰，肯定會退兵再做打算。」夏侯惇皺了皺眉頭，「就算呂布退走，可是醒悟過來以後，豈不是還要進攻」程昱擺了擺手，隨即對著曹操拱了拱手，「主公，請立刻傳令，將兵馬召回，然後埋伏在清河大堤後面。呂布反應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我們的伏兵在樹林里，等到他對樹林發動進攻的時候，我軍從大堤後面衝出，呂布軍必然大亂。到時候，大堤後面的伏兵和大營中的兵馬齊出，呂布軍必敗無疑。」「哈哈！」曹操聽到程昱的這番話，眼中憂色盡散，忍不住大笑起來。「仲德，好計！」……嗒嗒嗒！「報！」一名呂布軍探子，縱馬從官道上奔回，來到呂布面前。「啟稟溫侯，曹軍緊守大營，並沒有派出兵馬迎戰。」「什麼」呂布眉頭微皺，眼中閃過幾許疑惑之色。站在這裡，已經能看清曹軍大營豎起的大旗，在風中搖晃不定。如此近的距離，曹操肯定早就發現了自己，說不定就在柵欄後面監視自己這邊的動靜。曹操怕了，絕對不可能！他得到了袁紹那麼多支援，在實力方面，早就超過了自己甚多。陳宮趕過來，眉頭微皺，「溫侯，曹孟德未派兵出來迎戰，是否有詐」一名騎馬的探子，在曹軍大營周圍盤旋一陣，匆匆趕回來稟報。「啟稟溫侯，曹軍雖然緊守營盤，但大營里的兵馬好像並不多。」說到這裡，探子回身指著大營對面的樹林。「在大營對面的樹林里，好像有人。」呂布轉頭看著樹林的方向，沉聲說道，「多派人去樹林那邊，一定要打探清楚。」陳宮忽然冷笑一聲，「看來，曹孟德早就設下了伏兵，等我們進攻大營的時候，樹林里的伏兵便從後面攻擊我們。」呂布沒說話，目光緊緊的盯著樹林方向。片刻后，一名探子從樹林邊上奔回，「啟稟溫侯，樹林里確實有人。」陳宮臉色一變，「溫侯，曹孟德早有埋伏，如果繼續攻營，恐怕會中了埋伏，不如暫且退兵，再做打算」……按著原有的歷史，呂布也是懷疑曹操有伏兵，所以，後退三十里。等到第二天決定採用火攻的時候，曹操的大軍已經連夜返回，埋伏在河堤邊上。結果，呂布上當，被兩面圍攻打的潰不成軍，倉皇而逃。經此一戰，呂布軍被重創，再無反擊之力，只能黯然退出兗州，投奔徐州去。至此，第二次兗州之戰，再次以曹操勝利而告終。……此時，呂布也對陳宮的話深有同感，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正要下令撤軍。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影響整個戰局的事情，發生了……。赤兔馬濃密的鬃毛中，突然探出一個小腦袋，眨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即展開小翅膀，撲棱撲棱的飛到了呂布的肩膀上，還親昵的蹭著呂布的臉頰。嘰嘰喳喳！可惜，小不點親密的表現，不但沒有讓呂布高興，反而彷彿在他煩躁的心裡澆了一些油，怒火瞬間燃起。呂布一伸手抓住肩膀上的小不點，就要扔出去，可是看到小不點可憐的眼神，心中突然一動，手上的動作便僵住了。陳宮在一旁，只看到呂布手裡抓著一隻小鳥，在那裡愣了許久，心中頓時有些不滿，正要上前勸阻。大戰在即，還有心思玩鳥，唉！突然，呂布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暢快之意。「哈哈！」就在陳宮驚詫的目光中，呂布將手中的小鳥拋向空中，大喝一聲。「去吧！」陳宮看到小鳥飛走了，這才稍稍放心，「溫侯，我們還是趕快退兵吧，遲則有變」呂布轉過頭看著陳宮，眼神中的疑惑和不安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意和自信。「公台，不急，我們還是等探子回來，再做決定吧。」這句話聽在陳宮的耳中，以為呂布是在等探子回來。但天下間，只有呂布一個人知道，他等的不是那些騎快馬的探子，而是，正在空中快速掠過的小不點。小不點的屬性上，已經明確的說明，呂布可以和它共享視線。這也就是說，小不點能看到的一切，呂布也能看到。呂布目光緊緊的盯著距離樹林越來越近的小不點，眼神中滿是激動之色。呂布和小不點共享視線的時間，只有一分鐘，所以，他要等待最佳的時機，才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