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睛要是紅的就好了（二合一）

陰暗的光線，不遠處的人造光源發出晦暗的光芒，幾乎看不清楚遠處的景色。

這裡地下黑市的一角，黑市不見天日，卻並不見得真在地下，污穢的水溝中，幾隻頭顱大小變異老鼠幽幽的盯著眾人。

它們並不懼怕人類，毛髮上滿是黏糊糊的液體，手指和牙齒上沾染著病毒專家都說不清的各種混合病毒。

這裡沒有太高的樓，霓虹燈一樣的燈火閃爍不停，一些癮君子倒在角落裡不停的抽搐著。

李宇更是看見了一些剛乾涸沒多久的血肉碎塊，這裡是罪惡的滋生地。

星耀帝國的法律在這裡不起作用，唯一在這裡起作用的只有拳頭！

眾人跟著三胖子前進，他們的路線並未接近黑市中央，只是在邊緣遊走。

生物並不多，不過卻見到了非人形種族，渾身都是赤色的皮膚，生有四條手臂，高大無比。

「四臂泰坦，星際中的強勢種族，個體實力強橫，信奉弱肉強食。」他腦海中浮現第一次見到四臂泰坦的時候，老陸的介紹。

地下黑市並不小，甚至可以稱的上是巨大，巨大的全息影像投影在遠處的街道上，為往來的客人介紹最新的「家政」機器人。

這裡沒有法律，卻有規則，規則比起法律嚴苛了太多，違背規則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跟在三胖子身後，衣衫襤褸的打扮，臭氣熏天的味道，讓不少人都誇張的大笑，嘲諷著，卻無人敢動手。

因為三胖子的胸口不知什麼時候，別上了一枚火焰花紋的徽標。

老拾荒們都很淡定，盤算著自己的剩下的星幣應該怎麼消費，只有那些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拾荒客們，才會憤怒。

這裡不只有亡命之徒，更有一些尋找刺激的帝國人，那些人是最麻煩的，有一個死在這裡，都會引起巨大的震蕩。

「老三，你遲到了。」

穿過街道，來到一座三層破樓前，一個披著黑色大衣的壯碩男人發出沉悶的聲音，這裡陰森可怖，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哈哈，二哥，耽擱了點時間，那些哨卡不知怎麼的，多了好幾個…」三胖子抱怨道。

「就差你了，把你的人安排好。上樓吧。」男人不苟言笑，吩咐道。

這裡就是接下來李宇他們居住的地方，在這裡很安全，但要是出去，就說不定了。

一樓有很多房間，都很破舊，地板嘎吱作響，年久失修，到處都是灰塵的味道，散發著腥臭之氣，讓人忍不住捂著鼻子。

「等等…」披著大衣的男人注視著李宇等人進入樓中，然而當目光略過一個人的時候，眸光卻陡然凝住。

「都他娘別動！」三胖子頓時喝道！

一群拾荒人都停下了腳步，有些惶恐和不安。

嘎吱！嘎吱！

這裡只有男人的腳步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他走到了山雞面前，停下了。

山雞忙不迭的開口：「大人，我叫山雞，雞*的雞，我大哥是…」

「滾！」男人吐出一個字，在山雞耳邊炸響，山雞這才明白，不是找自己的，他如蒙大赦，急忙跑開。

他背後，墨多低著頭，停在原地，附近的拾荒者都在後退，李宇掃了一眼墨多，沒有動地方。

男人俯視墨多，眸光深邃而寂靜:「抬起頭來…」

墨多渾身一顫，緩緩的抬起了頭顱，墨綠色的眼睛中，滿是恐懼和緊張。

男人的手緩緩的伸進了懷裡，李玉眯了雙眼，狙擊槍的子彈還剩十顆左右吧。

現場的氣氛很緊張，隨著男人的抽手，一個巴掌大小的放大鏡被男人拿了出來。

「別動…」他冷幽幽的開口，拿起放大鏡，在墨多的眼睛上仔細觀察。

三胖子露出了一個微不可察的譏諷。

片刻后，男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美瞳…可惜了，要是紅色的就好了。」

三胖子此刻才湊了過來，露出好奇的神情:「二哥，要是紅色的會怎麼樣？」

「要是紅色的我就能挖下來了…」

平淡的語氣敘述著讓人發寒的話。

「前些年，熾眼寶石被炒到很高的級別，熾眼一族因此幾乎被屠戮殆盡，要是紅色的，我說不定可以偽造一個仿品出來。」

「是嗎？得多少錢？」

「數千萬星幣吧，一枚…」

兩人交談著，踩著顫抖的樓梯，上了樓，留下鬆了一口氣的眾人。

墨多呆愣在原地，握緊了拳頭，渾身忍不住的顫抖，眼神空洞無神。

「走吧，挑房間了，一會好點的就被人挑走了。」李宇的手拍了拍墨多的肩膀，讓他如夢初醒，放開了緊握的拳頭。

「好…好的…」

「誰呀，沒看見這裡已經被人選了嗎？」

推開門，兩個拾荒客對李宇怒目而視，然而反應過來之後，卻一身冷汗。

這不是那個撕人臉皮的惡魔嗎？

「我知道這個已經有人了，可我也想住在這裡…」李宇說出了自己的合理訴求。

對方思慮再三，決定發揚禮讓精神，把房間讓給了李宇。

「多謝…」李宇誠摯的感謝，之前幾次都是住在這個房間，這個房間有一個隱藏的好處。

廁所的水龍頭還可以使用，意味著可以外接水管洗個澡，這還是老陸告訴他的。

撬開一個地板，一根白色的水管出現在他面前，他頓時露出了笑意。

「終於可以洗澡了…」

「我…我先出去了…」當李宇開始脫衣服的時候，墨多意識到不對了，有些慌亂的離開了房間。

李宇愣了愣，繼續脫衣服，一旁的小吵鬧獨眼閃爍：「主人，我懷疑墨多對您的感情並不純潔。」

「你都用感情這個詞了，怎麼還能純潔…」李宇不禁無語。

「除了那些同性繁殖的種族，在人類之中，這種感情還是容易引起議論的。」小吵鬧分析道。

「那你有沒有分析過女扮男裝這種可能性？」

小吵鬧獨眼擬化出眨了眨眼的圖像，繼續回答：「主人，即使是最惡俗的星際傳記，也不會用這種橋段了。」

李宇：「……」

「而且，我用紅外掃描儀掃視墨多的時候，沒有明顯的發現的異常。」

「女性的多餘的熱能集合體，以及缺失的熱能集合體特徵在他身上都沒有發現。」

三樓，透過破舊腐朽的房門，裡面確實一片潔白，牆壁上都是白色的瓷塊，鋪滿了整個房間。

中央的白色長條桌上，分列四個座位上，左右各兩個。

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面色沉靜，對面是穿著紅袍的中年人，臉色慘白，眼眶很深，看上去有些可怕。

三胖子對面則是一位妖嬈的女子，穿著白色旗袍，開叉很高，雙腿交叉，白皙且長，用扇子掩住了嘴，只露出了一對晶瑩的眸子。

嗡！

一陣嗡鳴聲響起，牆壁上的磚塊映射出光線，在長桌的一端投影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開始吧…」模糊的人影出聲，聲音經過了特殊處理，難以辨認真假。

「是，大人…」四人肅然，一同出聲，由臉色慘白的中年人先開口。

「這半年裡，人體移植的業務量小幅度上升，營業額達到了四千萬星幣，利潤應該在一千五百萬星幣左右。」

「嗯…」模糊的人影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緊接著開口:「大人，非人體移植的業務量明顯上升，營業額達到了六千萬星幣，利潤在兩千萬星幣。」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都有些驚訝，特別是臉色慘白的中年人，深陷的眼眶中，雙眸更加的幽深了。

「不錯…」模糊的人影讚揚了一句，讓幾人臉上閃過不同的神色。

「我就比不了兩位哥哥了，利潤在七八百萬星幣左右。」三胖子笑呵呵的道，他的收入很穩定，沒什麼波瀾起伏。

「呵呵…」女人輕輕一笑：「無主星系最近出了一位大人物，鬧騰的動靜可不小，不少人都來這裡避風頭。」

她頓了頓，眸波流轉，繼續道：「所以，我這邊的生意倒是不錯，利潤有個三千萬左右吧。」

三千萬！

其餘三人瞳孔收縮，都是微微凝滯，這超越了其餘三人。

「很好…」模糊的人影聲音稍微提高，心情明顯不錯。

「老規矩，你們留25%，上交75%…」

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天荒星的高層都是大人搞定，他們負責下面的事務。

模糊的人影點了點桌子，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有件事需要告訴你們，下一批偷渡者出了問題，無主星系崛起的那個傢伙大肆的掠奪，半個月前，炸死了幾艘偷渡船…」

「幾個蛇頭都害怕了，最近不敢接生意了…」

「需要等多久？」女人皺眉詢問，他們的生意都需要源源不斷的偷渡者補充新鮮血液。

「不知道…」模糊的人影罕見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大人，您說是半個月前發生的事？」三胖子的瞳孔收縮，小心的詢問。

「沒錯…怎麼了？」模糊的人影詢問。

三胖子搖了搖頭，陪笑道：「沒什麼，只是剛剛沒聽清楚。」

他內心湧起無邊怒火，他被騙了！

那個小子背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人物！

之前李宇說，他背後的大人物讓其十天後殺一個偷渡來這裡的人。

十天後實際上就是他們從黑市返回后，帶來的第一批偷渡客。

可當時偷渡船已經被擊穿了，蛇頭們都暫時停止了活動。

如果李宇背後的人物真的足夠大的話，應該早就知道這個消息，根本不會說出十天後這樣的話來。

所以，三胖子知道，自己十有八九被騙了，雖然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弄到那把槍的，但一定不是像對方說的那樣。

「該死的垃圾佬！」

他半低著頭，不讓自己的異樣被發現，咬牙切齒，擠成綠豆大小的眼睛中滿是怒火！

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旗袍女和三胖子的生意沒受什麼太大的影響，畢竟兩人都不是竭澤而漁的類型。

而中年人和大衣男臉色卻都不太好看，因為他們的生意基本上就停滯了，沒有新鮮的材料，就做不了移植。

「不用擔心，無主星系新崛起的小子已經引起了帝國的不滿，他蹦躂不了太久…」

模糊的人影安撫道，幾人點了點頭，神色各異，只有旗袍女穩坐釣魚台，畢竟拉皮條的生意，最好做。

………

洗完澡，清爽的感覺讓李宇如獲新生，之前大量的新陳代謝物附著在皮膚表面，像是讓他裹了一層繭一樣。

現在的皮膚都白皙了不少，披肩的長發被攏到了腦後，滴落著水滴，勻稱的肌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對著殘破的鏡子欣賞了片刻，李宇拿起自己破舊的衣服，仔細的清洗了起來。

「砰！」

房門被踹開，一個肥碩的陰影投射了進來，不用回頭，李宇就知道是誰。

「三先生，動作怎麼這麼粗暴了起來，一點都不像平日里儒雅的您。」李背對著他，渾身赤裸，用力的搓洗著衣服。

三胖子聞言，下意識的收了收力量，而後卻又怒火衝天，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

「垃圾佬，你好大的膽子啊。」三胖子皮笑肉不笑，從嘴裡擠出來這句話，砰的一聲踢上了房門。

「啦啦啦…主人，槍擦好了！」小吵鬧從廁所里蹦了出來，巨大的機械右臂舉著紫色的磁動能狙擊槍，與三胖子迎了對頭。

「發現威脅目標，警告！」小吵鬧的獨眼剎那間變成了危險的紅色，舉起了狙擊槍，對準了三胖子。

這把槍！

什麼時候？

三胖子頓時停在了原地，瞳孔放大，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流了下來，md，上次他保命的玩意用掉之後，還沒來的及補充呢。

「樓上有兩個比我還強的傢伙，你敢開槍，自己也走不了！」三胖子厲聲警告！

「小吵鬧，怎麼能把槍口對向朋友。」李宇擺了擺手，小吵鬧頓時收起了槍，重新變為人畜無害的模樣。

「怎麼了，三先生，找我有事嗎？」李宇起身，渾身不著片縷，坦然的看著三胖子。

三胖子見李宇如此坦蕩蕩，心裡又犯了迷糊，這把槍怎麼又出現了？

誰無聲又無息的給李宇送了過來？

還是他自己有空間摺疊設備？

最終，他露出了笑意，搓了搓手：「沒什麼，只是來看看你住的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