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是安慰,還是順其自然?

3.是安慰,還是順其自然?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眯眯地探出頭,看到來者,笑容更盛了:

「原來是小鶴啊,快進來快進來……等你好久了。」

野原鶴笑著點頭,同時跟隨老太太進了屋,一邊換上拖鞋一邊問:

「阿樹不在嗎?」

「哦…她一聽到家裡的醬油沒了,就一溜煙跑出去了。這孩子平時倒沒有這麼積極。」

老太太笑著說道。

客廳牆角的電視正放著最近大火的動漫,想來應該是藤井樹愛看的。

他把帆布袋放到客廳的桌上,盤腿坐下。隨口向在廚房裡忙碌的老太太問道:

「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嗎?」他知道,藤井樹的奶奶今年剛過八十歲。

「還挺好的喲,最近常常和鄰居小林太太去公園鍛煉身體…倒是你呀,最近兩個月都不怎麼來玩,我看阿樹那會兒都有點不太開心了。」奶奶微笑道。

「因為假期要忙著打工……」野原鶴訕笑著撓撓頭說,心裡卻嘀咕著我哪敢來啊,還好原主性格和我差不多……不然就穿幫了!

奶奶沒再說話,而是專心做起了菜。中間野原鶴還想去幫忙,卻以「這種時候小孩子就應該專心致志地玩耍」這種理由被趕了回來。

雖然他做過且拿手的菜只有泡麵和速凍水餃兩樣,但是從大吃貨帝國穿越而來的靈魂,怎麼說對美食也能有獨到的理解。

拗不過老人家,野原鶴只好坐在矮桌旁,津津有味地看起蠟筆小新來。

說起來,這個時空的蠟筆小新還是那個味兒。

而直到老人家把煮好的壽喜燒端上來時,大門才傳來明顯的響動。

同時,清脆動聽的嗓音穿過玄關來到客廳。

「奶奶,我回來了哦。便利店還剩最後一瓶醬油,被我搶到了嘿嘿……我還在路上碰到一隻小狗……對了!小鶴他……」

客廳和玄關過道隔著一扇木製推拉門,門旁邊,一雙烏溜溜發光的桃花眼對上野原鶴稍微有些獃滯的眼神。

「啊,小鶴你來了呀!」藤井樹走進來,把發梢撩到耳後,中分短髮顯得十分青春活潑。

「唉,沒辦法。說到做到一直都是我的優良品德之一。」

「噗……你這傢伙怎麼這麼臭屁!」面對野原鶴的自賣自誇,後者「噗」地笑出了聲。

「懂不懂什麼叫幽默啊。」野原鶴小聲道。

後者翻了個白眼,剛想反駁,卻被廚房裡的老太太叫過去幫忙。

野原鶴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蠟筆小新后,桌上的菜品都被準備齊全了。

藤井樹給每個人盛好飯,三個人圍著小桌一齊坐下。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偶爾看見幾點星光閃爍在霓虹燈的上空。

野原鶴沐浴在屋內橘黃色的光芒中,隱約的溫暖在他心中蕩漾。

得到奶奶的眼神示意,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就往他的鷹逃小嘴裡塞。

「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牛肉。」老太太則是夾起一塊玉米,笑著說道。

「啊,奶奶,我什麼時候不是人啦!」坐在野原鶴旁邊的藤井樹鬱悶了,假裝生氣道。

「小鶴好不容易來一次,讓他吃點怎麼啦,你平常吃得還不夠多啊?再說,你可是姐姐。」

「才大三個月而已……」藤井樹撇撇嘴。

「大三分鐘你也是我姐……」嘴裡塞滿東西的野原鶴含糊不清地說。

這句莫名熟悉的話配上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頓時讓藤井樹又好笑又好氣。

飯吃到一半,老太太跑去接玄關處的電話。剩下兩個則在你爭我搶壽喜鍋中的牛肉。

搶到最後一塊牛肉卷,藤井樹得意地抿嘴一笑,放進嘴裡滿意地咀嚼起來。

「嗯~哦依稀!」

殊不知野原鶴只是飽得撐不下了,才稍微放慢了一點伸筷子的速度。

不然論搶菜,他自信沒人比他這個天生的吃貨強。

「對了小鶴,明天上學可別遲到了。」

「嗯。」野原鶴點點頭。

「你也就只會嗯了……以前哪次你差點遲到不是我叫你。」說話間,藤井樹把一隻炸蝦放進嘴裡,嚼完、咽進嘴裡,說道。

「那得是小學還是幼兒園的事?」野原鶴斜眼問道。

「明明是初中好嗎?」藤井樹不樂意了。

他倆不僅從小一起長大,而且幼兒園、小學和初中都是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直到高中,野原鶴因為家庭問題去了承諾給他減免學費的青山高中,而藤井樹則則憑藉著優異的成績去了另外一所著名私立女子高中。

「那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可大了!」

正當他倆互相拌嘴、樂不可支的時候,奶奶接完電話,回來坐了下來。

老太太一邊拿起筷子重新吃自己碗里還沒吃完的玉米,一邊微笑著對野原鶴問道:

「小鶴,怎麼樣?味道還好嗎?」

野原鶴用力點頭,並且沒有絲毫猶豫。對這頓飯作出了高度評價。

看到野原鶴如此滿意的神情,老太太也樂呵呵地點點頭,轉頭跟一邊細細咀嚼的藤井樹說:

「阿樹,剛剛你爸爸打電話來……」

還不等她說完,藤井樹放下筷子,平靜地說道:

「奶奶,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別提他。」

一旁的野原鶴也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看著她的臉,平靜如湖面,卻分明藏著複雜的情緒。

「阿樹,你爸爸只是想……」

「奶奶……」沒有大吼大叫,更沒有情緒失控,回蕩在屋子裡的只是一句平靜的話語。

但野原鶴分明從她低垂著的眼睛里看見了打轉的眼淚。

下一秒,她就放下了筷子,直直地跑到屋外。

而野原鶴在跟老太太進行了一番迅速眼神交流后,也立馬沖了出去。對於眼前一閃而過的藍色面板也只是匆匆一瞥,身後只有一聲輕輕的嘆息。

屋外,夜色如墨,烏雲逐漸遮住月亮。

屋子後面幾十米遠處有一條河在嘩嘩流動,河畔處是一塊整齊開闊的草地。河邊正立著一道人影。

野原鶴走下斜坡,朝藤井樹站立的地方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醞釀著該說的話。

在他的記憶里,竟然沒有關於藤井樹父親的完整形象,有的只是幾道西裝革履的模糊背影和嚴肅的語氣。

印象中,藤井樹的母親去世后,她就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父親也早早去了法國做生意,似乎在那裡經營著一家很大的企業。

雖說是姐弟一樣的角色,但野原鶴對前者也知之甚少。

河面上倒映著對岸人家的燈火,風吹散了悶熱的氣息。

野原鶴走到她身邊時,她的雙眼還在無神地望著河面,臉色陰晴不定。

「回家吧,菜都要涼了,奶奶還在等著我們呢……」

他小聲試探了兩句,但後者並沒有回應,臉色反而愈加陰沉,彷彿天上大塊的烏雲,眼裡分明有淚水打轉。

「那……咱們去買冰淇淋……怎麼樣?草莓味的,我記得那是你最喜歡的……」

話沒說完,藤井樹忽地把頭埋進他的胸口,小聲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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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東京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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