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葉幽幽的失蹤
葉幽幽知道自己的父親並無大礙,無非就是在逼自己,可她明知道這些,卻無力反駁,這種痛苦和無助,在內心深處其實早已受夠。
她發獃的感受著從院中向屋內刮過的那絲絲春風,瞳孔卻慢慢失去聚焦,渙散而遊離。
婉婉默默的陪在她身旁,看著她嬌弱的身子,緩緩彎了下去,心情也隨之低落了好多。
「小姐,不要再想了,如果經過努力,到最後還是這個結果,也怨不得自己,也許就是緣分未到。」
葉幽幽聽著婉婉所說的話,不由心中盪起層層漣漪,那寒如冰窖的涼意瞬間讓她哆嗦了下。
緩緩的舒了口氣:「是啊,也許就是這樣。」
美麗的眸子上下浮動,目光卻愈來愈暗淡。
「可不管怎樣,也要跟周天哥哥說清楚,即使他後日即將遠去,也不能讓他有負面情緒,至於以後…..呵呵,還談什麼以後。」
說罷,穿上了她平日最喜歡的粉白長裙,裙擺的碎花每朵都不一樣,腰間還特意掛了個香囊。
「小姐這是?」
「你在府內守候,爹娘要是問起,你就說我去跟周天哥哥做個了斷。」
「可是小姐,夫人不讓你出門啊?」
婉婉每次都這樣替小姐擋刀,多少也有些不高興。
而幽幽卻沒想那麼多,隨後便走出了房門。
在鎮子上,她的身姿還是那麼曼妙而嫵媚。
可她的臉上卻沒有了少女那般的青春洋溢,眸光下黯然神傷,想起的都是與周天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還是那座拱橋,有的卻只有片刻回憶,想起周天抱住她的樣子,想起自己的雙腳搭在他膝間的場景,一邊走一邊留下了點滴淚水。
突然前方一陣喧鬧,讓她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
在天塹鎮這個小鎮上,一般大事小事都會被鬧的沸沸揚揚,此時也不例外。
「來酒館喝酒還滋事,你以為天塹鎮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一家小酒館的小二在與一個身穿黑甲頭戴金色面具的人爭吵,遠處一瞧便不是天塹鎮的人,他這種裝扮更是平日里很少見到。
酒館門前不久就圍了一群人,議論紛紛。
「怎麼了?」
「呀,是葉家大小姐,這個怪人在酒館喝酒時,問詢比武之事,可現在正是酒館生意最好的時候,店家沒空搭理他,誰知他上去就砸壞了我們很多酒罈,欺人太甚。」
身為玄天宗葉家人,碰到這種事當然會出手制止,葉幽幽也不例外。
聽罷,她上前走了幾步,直視此人。
「這位兄台,為何無故砸壞別人家東西?」
雖說是女孩子出身,但膽色絲毫不遜色於成年男子。
「魄之氣?」
「聽小二的話,你是葉府的?請問,今年的春分比武,誰是勝出者?」
葉幽幽明人不說暗話,直接大聲說道:「就是我嘍,怎麼了?你是什麼人?為何對我們玄天宗的比武這麼好奇?」
而身邊的百姓不知道她為何這麼說,勝出者明明是周天,但也沒人反駁,依舊在周圍看著熱鬧。
「是你?」
隨後,面具人抽出掛在後腰的彎刀,二話不說,一刀砍了過去。
葉幽幽一個閃躲,不小心被砍掉了腰間掛著的香囊。
隨後海底撈月般雙拳朝著面具人打去。
只見面具人不偏不倚,硬生生的抗住了這一拳。
「虎形龍意拳,果然有幾分勁道,既然你是勝出者,我們主人想見你,希望你跟我走一趟。」
面具人說話的嗓音如同被一口大鍋罩著,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
葉幽幽平時最厭惡這種裝神弄鬼的人,嫌棄的瞥了一眼:「憑什麼跟你走,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剛剛那一拳已經用了她一半的功力和修為,沒想到此人卻能安然無恙的扛了過去,想必功力極高,而且來者不善,還是先脫離為好。
正當她這麼想時,那個面具人居然瞬移到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只是去見見,又沒什麼閃失。」
說罷,一掌劈下,打在了幽幽的脖頸處,隨之暈了過去。
面具人拖起她的腰身,縱身一躍,不見了蹤跡。
圍在一圈看熱鬧的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四處散去,小二也縮手縮腳地回到了酒館,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到了傍晚,府中的周天閑來無事,想再練練功力,來到院子內的空地上,盤腿而坐,想再次透過噬魂血珠的力量,從而嘗試提升自身的功力和修為。
可過去很久,卻絲毫感覺不到噬魂血珠的波動。
「莫非吞下后消失了?」
他不知所措,明明那日進入到了夢境,那白茫茫一片的空間,那個陌生的聲音…..為何如今卻沒有任何動靜。
在思索著,身後走來一人。
「哎,少爺,你還是不得要領,如果想藉助噬魂血珠的力量,心底要明澈,沒有任何一絲的雜念。」
「像你這樣,又如何心無旁騖。」
說話的正是徐慶年,他看見院中有響動,所以從下人房間里走了出來。
「你是前輩,就不要叫我少爺了。」
周天雙耳一聽便知是誰,自從吞下了噬魂血珠,他的五感都瞬間有了提升,而且一日比一日明顯。
「都已經叫了這麼多年,冷不丁要改掉,反而有些彆扭,總之要陪在你身邊,這麼叫也沒什麼。」
周天也沒多說什麼,繼續閉起了雙眼。
「不用練了,都說了,你心裡不清凈,就算強行運作噬魂血珠的力量,也毫無功效。」
周天睜開雙眼,一瞧老徐就坐在自己面前,也是盤著腿。
那玩世不恭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個五旬的老者。
「呵,你這老徐還真有一套,言談舉止根本不像是個絕世高人,更像是個老頑童,沒個正行,真不知道我爹怎麼會讓你做我們周家的管家。」
周天一邊搖著頭,一邊嘆著氣,嫌棄的程度可見一斑。
徐慶年年過五十有二,其品性還真如周天所說,早在數十年前,在皇城書院的老夫子就給他取過一個外號,叫多動慶。
只是發生了一些事,讓他不得不離開書院,對外便稱自己是被趕了出來。
「噬魂血珠是鳳凰之血所煉製,氣火與陽氣過旺,如果修鍊之人心中不清澈,會反受其害。」
周天聽罷,站了起來,目光如炬的看著他。
「難道老徐你知道這個噬魂血珠的來歷,我爹也說過,當時是我娘救了你,難道你也知道我娘的死因?」
周天聰慧過人,徐慶年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此事,眼神刻意迴避了些,慌亂之中也站了起來,口無遮掩的亂說一氣。
「你說什麼呢?什麼你娘的死因,什麼你娘救過我,那麼久的事情,誰還記得。」
說罷,便慌裡慌張的跑了回去。
周天並沒有追問下去,看著他那緊張的背影和剛剛恍惚的狀態,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但既然都不想告訴他,他也不想再問,就如同他父親所說,不管什麼是,自己尋找出來的答案,才是最為可信的。
忽然一陣晚風襲來,陣陣涼意讓他不由裹緊了些衣服,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星空。
夜色如水,明月當空,如霜似雪的月輝照耀在他的臉頰之上,幽靜的院內被映照得亮如白晝。
葉幽幽的名字突然從他腦海中閃過,想起後日就要離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想到這他的心彷彿被刀子攪動一般,疼痛的難以呼吸。
「咚咚!」
「咚咚!」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讓周天精神一抖。
恰巧他就在院內,剛想去開門。
嗖!
一個黑影從他身邊掠過。
又是老徐。
「少爺,開門的事情由我做,這麼急躁的敲門,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善類。」
而此時的院子中各個房間,瞬間燈火通明。
周黎庭披著一件大衣,也走了出來,睡眼惺忪的他看向周天。
「你怎麼還沒睡?」
「老爺!這?」
徐慶年想問周黎庭這門到底開不開,周黎庭想了片刻,點了點頭,雙眼凝視著大門。
老徐緩緩將門打開后,突然一人的腳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順勢一躲,跳到了台階下。
「葉文生?」
周天擰眉忿怒的看著他。
原來正是葉文生和他夫人敲的門,後面還跟著婉婉。
「葉長老,大半夜的突然造訪,有何貴幹,又為何出腳打我管家。」
周黎庭不知道他又要起什麼幺蛾子,瞧了瞧台階下的老徐,用了個眼色。
「你也知道大半夜的,明知故問,不嫌害臊,我女兒在哪?」
他夫人大喊大叫,讓周黎庭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什麼你女兒,葉幽幽自從比武之後,就沒來過周府,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是我們藏了幽幽不成。」
周天聽見幽幽不見了,腦中嗡的一聲,一瞬間仿若墜入冰窖,徹骨的寒冷從心臟處蔓延。
「什麼!」
「幽幽不見了!」
聲音雖小,但伴隨的急促喘氣聲讓周黎庭聽見后,甚是擔憂。
「對啊,周公子,小姐臨走時跟我說要來你這把事情說清楚,做個了斷。」
「難道小姐她始終未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