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親口說聲謝謝
「嗡………」
寂靜的夜色繚繞，空曠的公路上，唯有查理的那輛阿斯頓馬丁依舊還在肆意馳騁。
羅素依舊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全身打著哆嗦。
只不過比起剛剛來時的第一次表現，此刻的他無疑是好上了不少。
他的雙手輕輕按在車窗玻璃上，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開始小心打量起了旁邊在眼前一晃而逝只留下片刻殘影的景色。
「主人……」
忽然，冷不丁之際，羅素扭過頭來，開口向著查理說道。
「嗯？」
查理沒有開口。而是如往常那般，用簡短的鼻音應了一聲。
「愚昧的羅素希望能夠得到主人的啟示，將主人富有的智慧給予給他忠實的僕人，以此解答僕人心中的疑惑。」
「……」查理目光不移的專註著前方的道路。
腳下油門不減，聽得發動機狂躁的轟鳴。
「說人話。」查理直言道
「…我實在是不明白，主人咱們兩個人特地大老遠的跑一趟過來究竟是為了做什麼。」
羅素抓了抓頭，放棄了剛剛那種古怪的調調，簡潔明了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都告訴你了，沒事不要學克利切那個該死的調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們家。」
查理餘光撇了副駕駛上的羅素一眼。
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家主人這種大費周章的做法實在是有些搞不懂。
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區區不到十一歲的麻瓜家小孩，能夠叫偉大的主人放下身段，親自過來見一面，並且浪費了那麼長時間同他坐在髒兮兮的台階上聊天。
要知道，哪怕是上次那個所謂的魔法部部長吉福想要來和主人一起共進晚餐，都吃了閉門羹……哪怕作為家養小精靈的他並不怎麼在意人類巫師世界所謂的身份，但也知道，那個魔法部長是個了不起的官職。
而這個孩子，究竟是何德何能？
嘆了口氣，仁慈的查理終究是不想讓這個充滿了好奇心的僕人被心裡的疑惑所折磨。
於是乎隨口回答道
「我只不過是好奇，當年那個令伏地魔敗退乃至銷聲匿跡的嬰兒，究竟有著怎樣的神奇之處。」
一聽這話，羅素的眼睛頓時瞪圓。不可思議的望著身旁的主人，那表情比不久前以為哈利波特是查理私生子時都要驚駭。
「那個孩子是當年殺死伏……神秘人的嬰兒！？！？」
幾乎是在查理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
羅素便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刺激一般，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結果可想而知，伴隨著「噗通」一聲，羅素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車頂上。
查理眯著眼睛，看著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捂著頭哼哼唧唧的羅素，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心點，這部車是限量款。」
看樣子這一下把他撞的著實是不清，他捂著剛剛被撞的大包，在座位上像一條擱淺了的鯽魚，不斷翻騰著，甚至都忘了原本對汽車的恐懼。
「抱歉，我的主人。原諒羅素的失態，羅素只不過是沒有想到……實在是太激動了。」
等他再次坐起來的時候，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用皺巴巴的手指揩乾了眼睛里的淚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情緒終於重新變得穩定了下來。
羅素喘了口氣，看著依舊靜靜開車不為所動的查理，
又看了看窗外高升的圓月，連聲音也變得惆悵了許多。
「真沒有想到，羅素剛剛居然離他只有不到五英尺的距離。明明那麼近，羅素竟然都沒有發現……甚至都沒有機會和他說一聲謝謝！」
「看看那個小可憐穿的衣服吧！我敢肯定，那個小乳豬和他的家人一定沒有少虐待他！他們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
「噢，羅素真是個壞家養小精靈……羅素剛剛看向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怎麼友善，天啊……希望那哈利先生不要記恨我。」
「嗚嗚嗚……」
……………
查理微微側過頭去，看著羅素的表情時而激動，時而沮喪，時而氣憤，時而悲傷…
一直滔滔不絕的念叨著什麼前後不接，宛如碎片的各種話語。
只不過這次，查理並沒有阻止他，反而選擇了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對於此刻羅素的心情，雖然他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是卻依舊能夠理解。
羅素是查理從一眾狼人的手中救下來的。
在查理剛遇到他的時候，這個小傢伙簡直像是一具能夠活動的乾屍。
全身骨瘦如柴，帶著累累的傷痕藏在一個破竹簍里，-看向查理的第一眼，那眼神里無法抑制的恐懼和絕望，壓得當時尚且年輕的查理喘不過氣來。
待查理幹掉了前來抓捕他的那幾隻狼人，並且帶他離開之後。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羅素，才告訴了他事情的原委。
那些狼人都是伏地魔收攏的傢伙，他們來自於附近一個隱藏起來的伏地魔巢穴。
那裡是伏地魔用來研究新魔法的試驗場，而他便是從其中拚死逃出的試驗品。
他用著顫抖的聲音向查理講述了那猶如夢魘般窒息的一切。
每夜環繞在耳邊無數的哀嚎聲，臭不可聞的腐爛氣味，以及永遠無法得到解脫的絕望。
或許在伏地魔的眼中，被蔑稱為泥巴種的麻瓜巫師應該被全部消滅。
但是，作為僕人的家養小精靈，自他的理念之中，甚至還不如麻瓜出身巫師的地位來得高。
他們是消耗品，是奴隸，是可隨意殺戮取樂的玩具，甚至於都不可被稱之為生命。
也正是從這時開始，年輕的查理心中，一個不成熟的想法生出了萌芽，乃至後來，逐漸成為了參天大樹。
…………………
「查理先生…」
忽然，正當查理陷入回憶知識，羅素的一陣呼喊聲卻將他重新的拉回了現實。
「說。」
查理側過頭去，望向羅素。
羅素睜大了可憐的眼睛看向查理，眼神里充斥著的祈求。
「我還有機會再見哈利先生一面嗎？我希望親口和他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