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當初
邊斯語主動抬起手,搖了搖,跟宋時雨打了個招呼。
宋時雨對她輕輕頷首。
邊斯語除了維持自己臉上的微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蚊聲:「宋時雨看著我們這邊呢,你別裝死啊。」
柳江霖端起一次性紙杯,喝水。
邊斯語:「……」
路非斤和宋遲在另一邊坐下了。
看樣子,路非斤並沒有發現她們,而宋時雨也沒有跟他說。
邊斯語鬆了口氣,但不知怎麼的,又感到些許失望。
如果宋時雨剛才朝他們這邊走過來的話……
邊斯語看了柳江霖一眼,這個女人仍然面無表情,淡定地喝水。
如果她真的淡定的話,就不會總是喝水了。
邊斯語沒有拆穿柳江霖的偽裝,因為拆穿也沒有意義。
紅姐做好了周雲和邊斯語的面,給她們端了過來,說:「滷雞腿和香乾馬上啊。」
紅姐的話大概是引起了路非斤的注意,他看了她們這邊一眼,臉色忽然就變了,一臉驚喜,壓低聲音對宋時雨說:「老宋,柳江霖也在!她就在你左後方!」
宋時雨嗯了一聲,一點也沒覺得驚喜的樣子。
路非斤狐疑地看著他,問:「你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驚喜?」
宋時雨和柳江霖同款喝水的姿勢,一次性紙杯停在嘴邊,他說:「進門就看到了。」
路非斤:「……那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宋時雨看了自己這位高中好友一眼,反問:「為什麼要跟你說?」
路非斤吃驚地說:「好歹我也是你暗戀柳江霖好幾年的見證人。」
宋時雨:「什麼暗戀,你少胡說。」
「胡說?呵,宋時雨你這狗東西,當初偷偷摸摸去打聽柳江霖什麼時候生日的是狗。」路非斤罵。
宋時雨不動如山,根本不在乎路非斤的諷刺。
「瞧你這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有這本事,怎麼不直接坐柳江霖那桌去呢。」路非斤吐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面在想什麼,你這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慢性子,當時喜歡人家也拖著不肯去告白,硬生生拖到大學,現在想複合也不肯去跟人家說,只知道一個人悶頭糾結,你這糾結來糾結去的,糾結出個什麼結果出來沒有啊?」
「閉嘴吧你。」宋時雨有些惱火地瞪了路非斤一眼。
路非斤咂咂嘴,不說了。
他在嘴前做了一個把拉鏈拉上的手勢。
雙方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面。
過了一會兒,路非斤琢磨過來了,又說:「我估計在我們進來的時候,她們就看到我們了。」
宋時雨沒接話。
路非斤不在乎,一個人也可以說下去,接著說:「她們也真是有意思,看見了裝沒看見,是不是柳江霖現在還是不待見你啊?」
他臉上浮齣戲謔的笑,看向宋時雨。
宋時雨把筷子放下,「吃完了沒?吃完了就走了。」
路非斤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無奈表情,說:「走吧走吧,有她在這裡,我估計你也吃不下去。」
兩個人起身走了。
「他們走了。」邊斯語時刻注意著那邊的動靜,第一時間跟柳江霖說。
柳江霖哦了一聲,「走就走了。」
她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面,又把雞腿啃得乾乾淨淨,其乾淨的程度讓柳江霖嘆為觀止。
「你是多久沒吃肉了?」
「每天都吃雞胸肉,很久沒吃雞腿了。」
「瘦得跟排骨精似的。」
「多謝誇獎。」柳江霖對邊斯語的諷刺報以微笑,「不瘦成排骨精,上鏡就會變成豬。」
邊斯語去結了帳。
「直接回酒店?」她問。
柳江霖戴上了墨鏡,說:「反正離學校近,我們回學校看看吧。」
「現在學校放假,我們也進不去。」邊斯語說,「頂多在校門口轉一轉了。」
柳江霖說:「可以爬牆進去吧?我記得原來有個地方是可以爬進去的。」
「那個地方早就把圍牆給加高了,還等著你爬進去呢。」邊斯語說,「還有,這麼冷的天氣,都下雪了,你去爬牆,不怕一不小心摔個半身不遂?」
柳江霖只好放棄這個打算。
「那回酒店吧。」
「都不回家看一眼?」
「我媽去找過柳誠志以後,肯定會讓我回去一趟的,到時候再說吧,今天起了個大早,我困了,回去補一覺。」
柳江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
前些天剛從劇組出來,每天都在跑通告,各個城市來回飛,生物鐘顛倒,日夜不知。
她打了個哈欠,倒頭就睡過去。
手機鈴聲吵醒了她。
柳江霖一看,果不其然,是她媽。
「你現在在哪?回來一趟。」
「你去過柳誠志那兒了?」柳江霖掩飾著自己剛睡醒的嘶啞喉嚨,盡量讓聲音清晰。
「去過了。」
柳江霖卻皺起眉。
怎麼,她媽的語氣聽上去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似的?
「你去了,把柳誠志帶回來了嗎?」她問。
「哎呀,雙雙那丫頭懷孕了,誠志留在她那兒照顧她,我怎麼好把人帶回來。」她媽掩不住喜色地說道。
柳江霖的困意在這一刻如遭耳轟雷鳴,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懷孕?」
「怎麼,你不知道啊?你哥找了個女朋友,雙雙,我剛才去見他們才知道那丫頭竟然懷孕了!」
柳江霖人都木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母親在電話里給她帶來的消息足以讓她懵上十分鐘。
那個小丫頭竟然懷孕了?
柳江霖的第一反應是假的,怎麼會這麼……巧?
可是隨即她就反應了過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柳誠志也不會把那個女人的債給攬到自己頭上來。
早上見柳誠志和雙雙的畫面一幀一幀從柳江霖腦海中回閃而過,柳誠志身邊的女人那麼多,就沒見他對哪個人上心過。
她越想越意識到,雙雙懷孕這事,這可能是真的。
柳江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她很清楚,她並不興奮,也不喜悅,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感覺,那可能只有離譜這個詞可以。
她沒記錯的話,雙雙說,她和柳誠志在一起才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