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矛與盾的較量第九章 平淡人生（下）

笑著鬧著，這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特權，沒有日後生活的負擔，沒

有之前高考的苦悶，那樣沒有憂慮的樣子讓已經品嘗到社會艱辛的白依

依有些羨慕。

自己雖然受到了老闆的格外器重，可是跟著一個像魔鬼般的師傅，

這日子她過得一點也不輕鬆，白依依想到這突然看了一眼小男孩，這個

幾乎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依依姐你給我們說說工作有趣嗎？」一群女孩子圍著白依依，白

依依在羨慕她們的同時，她們也在羨慕白依依，董事長秘書助理，有幾

個才畢業的大學生能得到這樣的職位？

白依依看著一張張崇拜的面孔，卻對著小男孩笑了笑道：「其實沒

有想象的那麼難，我做的都是些雜活，反正那個秘書要我做什麼事，我

就拼著命地把事情做好，這日子比讀書辛苦多了。」李勝馗一聽就知道

這女人是在向自己吐苦水呢，從不多的幾次交流也能看出她最近遇到的

都是些什麼麻煩事，原本期待她能儘快融入對方核心的希望隨著時間推

移看來也只能當作是一個廢招，賴文星壓根就是把白依依當成了一個廉

價的苦力。

可這又能怎麼辦呢？還不如放著，或許哪天就能得到一些意外收穫

了，李勝馗此時只能把白依依當成了一個還沒開封的對獎券。

這時的白依依似乎有意識地開始了起她的抱怨，女孩子把工作里地

點點滴滴繪聲繪色地說了一番，聽得馬婷琳她們紛紛叫屈。

「哇？那個秘書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

「他這不是純粹在捉弄你嗎？」

「依依姐你不能被他欺負了。下次記得要和他解釋原因啊。」

……

女孩子七嘴八舌地幫著白依依出謀劃策，李勝馗待在一邊看著幾個，

單純的傢伙在那異想天開，這工作真像她們說的那麼簡單。那還要人家

老闆做什麼？

結果也不知怎麼地，這批判的野火最終就燒到了李勝馗的頭上，因

為白依依是在私人地企業受到的苦。所以私人的企業就是邪惡資本家化

身，而同樣是有著這個背景地李勝馗自然成了此時邪惡化身的代表。

馬克思說資本家兩手沾滿了血腥。

小男孩懶得和她們解釋什麼，大咧咧地躺在一張床上用被子蒙住了

腦袋。女孩子地東西果然香噴噴的，李勝馗在黑暗中嗅了嗅這被子的芬

芳。

「你們別怪馗馗了。他還小呢。」白依依坐到李勝馗身邊，把他的

被子掀開，偷偷瞪了他一眼道：「蒙著被子睡覺不衛生。」

她的話一般都屬於最後的仲裁，女孩子們都不敢反對，可這次對於

李勝馗，幾個女孩子似乎就不願意那麼輕鬆放過他了誰讓他居然敢這麼

長時間不來找她們。

馬婷琳摟著妞妞軟軟的腰，看著對床上白依依那溫柔的舉動，她頓

時有一種兩人間很合拍的錯覺，依依姐的樣子倒挺像一個關心丈夫地小

媳婦兒。

「依依姐，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馗馗家裡是做什麼的呢。你給我們

透個底怎麼樣？」繞了半天，問題卻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睡在上鋪的老

劉和小艾甩著她們白晃晃的小腳丫子也是一臉八卦地看著白依依。

白依依沒辦法，只能詢問似地朝李勝馗看去，眼神里透露著些無奈，

似乎在說她可幫不了忙了。

這時李勝馗嗖地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看著眾人道：「我和你們的想法

不太一樣，錢我有的是，可我不想讓這東西改變我的生活方式，只要日

子過得舒坦就行，你們如果相信我，畢業后幫你們謀個出路那是小意思，

總比學校分配來得好，其他就不用多問了。」

小男孩說話時帶著一些不容置疑的口氣，馬婷琳她們這些女孩子被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弄得有些犯暈，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解決她們畢業后

問題拉？現在不過是一年級呢。

「真的假的啊？」妞妞聽著覺得不可思議從掙脫開馬婷琳的摟抱跑

到小男孩坐的邊上，仔細地盯著他臉看了起來，不像是騙人呀。畢竟還

是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子，這種一般人都不會相信的事，她們卻都覺得完

全有可能存在，也虧得是李勝馗能說出這番話來。

結果不等李勝馗回答，白依依就站了起來拉著妞妞道解釋了起來：

「你們不相信他可以相信我，姐姐人格保證馗馗說的話是真的，馗馗你

說是不？」

白依依用腳踢了踢李勝馗，她這話說的有技巧，自己的人格卻和李

勝馗的一句話聯繫了起來，小男孩一翻眼白對著她看，你這不是沒事找

事嗎？

不過有了這個保證，馬婷琳她們心裡可就樂翻了，坐在他邊上的妞

妞更是大膽地在小男孩臉上重重地「吧唧」了一口，女孩子的矜持瞬間

在這會兒被丟到了一邊，就是睡上鋪的老劉和小艾也興奮地一陣歡呼跑

了下來給了他一個火辣辣的香吻。

哪知這看似單純的小男孩趁著混亂胭脂堆里一陣揩油，從來都是他

偷襲別人的，今天居然還能得到如此香艷的意外收穫不能不說是一樁值

得慶賀的事，幾個姐姐果然各有特色，雖然青澀未褪的女孩子缺少一些

成熟嫵媚的東西，那骨子裡的清純卻好好地激發了一把他的人性。

「什麼東西啊，好硬。」

「在哪呢？」

「那，就是那拉……」

「啊！壞小子！」

「流氓！」

「噼里啪啦」無差別的天馬流星拳直接把樂極生悲的傢伙趕出了宿

舍。

我靠，這幫女人真是過河拆橋，小男孩低頭看了看剛才被人不小心

碰到的地方。嘴又不自覺地咧了開來，真爽啊！

懷揣著滿肚子壞水的傢伙哼著小調回到了家裡，在高中里接受磨難

地小丫頭們還沒回家。小惠雖然覺得如今提前回家有些對不起花正玉的

好意，但自從那次寶寶受了傷后她也就管不了那麼多的事了。

這天地小惠剛好在爐子上炸著排骨，聽到開門的聲音便知道是寶寶

回來了。自從前幾次小女孩嚷嚷著要去吃什麼肯德雞后，小惠就特地留

意了一下那些煎炸食品的做法，心靈手巧地女人很快地就掌握了幾個小

丫頭的口味。

「媽。你在炸什麼呢？好香！」李勝馗換了拖鞋興沖沖地跑到了廚

房，穿著圍裙的小惠媽媽背影十分有味道。三十多歲地女人無微不至的

關懷，讓小男孩不自覺地和自己清澀地女朋友們做起了比較，可不論怎

么比，溫柔可人的小惠媽媽總有著壓倒性的勝利，不說那張美艷絕倫的

臉龐，單是眼前的這種氣質也絕非青蘋果們所能相比，他的印象里或許

也就只有花正玉和林雨薇這樣的女人才能和小惠一較長短吧。

小男孩在廚房門口探了探腦袋，小惠回過頭對著寶寶甜甜地一笑道

：「寶寶先來嘗嘗，趁熱吃才好呢。」

李勝馗一聽立刻兩眼放光，屁顛屁顛地跑到小惠邊上。伸手就朝著

放排骨的碗里伸了去，卻被小惠一筷子打在了手上，溫柔的母親突然佯

裝著板起道：「先去洗洗你的爪子。」

「噢！」李勝馗嘻嘻一笑，剛收回手卻低著腦袋不顧著上面地滾燙，

叼著一塊就跑，小惠看著害怕，焦急地提醒著：「慢點，當心燙壞了！」

讒嘴的傢伙此時也是有苦說不出，儘管已經很小心了，自己咬著的時候

還是疼的厲害，飛快地在水裡沖了下手立刻用兩根手指捏在了排骨的骨

頭上，一隻手不停地扇著嘴巴。

「寶寶你燙著了沒？」顧不得鍋里正在煎的排骨，小惠隨手滅了爐

子，跑到了小男孩的身邊，心疼地捧著他那張俊俏的臉蛋對著他嘴裡望

去，只見嘴唇的邊上被燙出了兩個水皰。

「都讓你不要急了，你怎麼不聽媽媽話呢。」小惠用她的手指輕輕

地點了點那燙到的地方，小男孩嘴嘶嘶地抽著冷氣，小惠意識到自己的

動作弄疼了寶寶，歉疚地湊過腦袋對著傷口吹了幾下，擔心地問道：

「還疼嗎？要不媽媽幫你去上些葯？」

還上什麼葯呢？小男孩有些痴痴地看著自己母親那張因為過分擔心

自己而顯得格外憂傷的表情，他把手搭在輕撫著自己臉龐的那雙手背上，

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搖了搖頭，「讓你擔心了，剛才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小傻瓜，和媽媽開什麼玩笑！」看到兒子古怪的表情，小惠不知

怎突然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從兒子的臉上把手抽回後有些匆忙地回到

了爐子前點上了火，頭也不回地道：「你先去衝下涼水，不然抹一點牙

膏也行。」

看到母親突如其來的變化，李勝馗一愣神，剛才一瞬間不知怎的只

是把小惠當成了一個值得自己去呵護的女人，小男孩那顆成熟的心裡被

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千萬不能胡思亂想，暗暗警告自己的李勝馗

默默地把手裡的排骨放在碗里，不聲不響地從廚房裡退了出去，沒有去

衝下水，更沒有多在小惠邊上逗留一刻，一瞬間的感覺如同是一支爆竹

的導線，一不小心點然，那危險可就大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兒子的變化，已經沒了心思的女人不小心

煎壞了兩塊排骨，看著上面有些焦糊的黑斑，女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

蛋，試圖讓自己的心變得平靜些，可這一切卻如同是徒勞的掙扎，當走

出廚房的一刻，看著坐在客廳發獃的寶寶，小惠只是一聲嘆息。

唉……

「媽媽，幫我拿塗一下牙膏。」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從沒有像現在那麼不安過，兩個人之間似乎一下多了點什麼。

「痛吧？」小惠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擱，一瞬間對兒子的關愛把什麼

心思都忘在了一邊。

「嗯，還好。」小男孩看低著眉毛不敢直接去看小惠那雙明亮的眼

睛，自己怎麼能褻瀆這樣的一雙眼睛呢？小男孩後悔起剛才那瞬間的不

理智。

解開了身上沾著油污的圍裙，小惠跑到水池邊上擠了一點牙膏在手

上，回到兒子的身邊，讓他坐著把臉向後仰起，翹著好看的蘭花指掀開

了小男孩厚實的嘴唇，用蘸著牙膏的指間輕輕地點在傷口，一陣輕微的

涼意讓小男孩感到十分舒服，小惠輕柔細心的樣子讓小男孩又一次感動

不已，這個女人給了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東西，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似的，小惠跪在沙發邊上托著兒子向後仰去的腦

袋，李勝馗的目光慢慢地終於回到了女人的臉上，這麼多年下來，她始

終還是那麼的年輕，那第一個見到她的夜晚，彷彿就像是在昨天一般，

自己的哭泣聲和女人的呢喃猶在他的耳邊回蕩著。

「咦？今天的排骨怎麼一半好一半壞的？」晚飯時叮噹把面上的兩

塊排骨吃完后發現下面幾塊無一例外都有些焦印，這可不像是小惠做的

東西。

「今天的媒氣新換的，有些太旺了。」小惠低著頭難得說了個慌，

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安拉，味道不是一樣嘛」，李勝馗不顧嘴角的疼痛，用筷子夾了

塊最黑的放到了自己的碗里，低頭聞了聞道：「燒成這樣半焦的才最香，

你真不懂享受。」

小惠看到寶寶幫自己說話，抬起頭對李勝馗看去，只見齜牙咧嘴的

啃著排骨的小男孩突然對自己一笑，小惠心裡一下就高興了起來，寶寶

最好了。

叮噹不知道兩人唱的是什麼戲，信以為真地夾了一塊放到了碗里，

煞有介事地啃了一口嚼了半天冒出了一句：「嗯，果然味道不錯。」

這話聽了不單小惠聽著樂了，就是連一邊的魯魯和楊嘉尹都看出這

是李勝馗在騙她呢，可兩個小丫頭可不敢當面拆穿李勝馗的把戲，只能

強壓著噴飯的衝動，硬逼著自己咽下了嘴裡的東西。

這一頓原來有些沉悶地晚飯此時卻變得歡快了起來，李勝馗的嘴裡

雖然很痛，但是啃著排骨的他卻發現這樣的生活正是自己所嚮往的，女

人們快樂地圍著自己說著一天下來的趣事，這平淡的生活卻讓人覺得格

外幸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