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晴家有女
話說秦望南和王胖子分別後,並未去茶樓喝茶,而是問到位置前往了靈虛洞天。兩地相距不遠,秦望南只用了片刻功夫來到了一座三層閣樓前。望著閣樓匾額上書的靈虛洞天四字,秦望南內心暗道,「是這沒錯」。
走到近前,看到閣樓旁告示牆上張貼著一張布告。布告內容大致是晴雨柔將在七月四日也就是今日於靈虛洞天內開設雅集,特邀本城青年才俊來此飲酒賦詩,談古論今,分享所見奇聞異事,修行心得等等。待注意到賓座每位三百橙晶,客座每位一百橙晶,外圍每位十枚橙晶。秦望南不禁暗自腹誹,「這娘們心真黑」。
進入閣樓之前,秦望南悄然將父親的玉佩帶在身上。進去之後,並未看到有進入靈虛洞天的入口,只有一位盤膝打坐的中年女修。秦望南來到女修身前,略一抱拳。
「前輩?」
中年女修睜眼看到秦望南顯露在面罩之外的胎記,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賓座已滿,客座去二樓。」
「敢問前輩,外圍在那?」
「就在這兒,十枚橙晶。」
瞧出中年女修不喜自己,秦望南並不介意。手上儲物戒一閃,向中年女修交付十枚橙晶。中年女修站起身拿出一塊銅鏡,拋至半空,掐訣念咒。銅鏡化為一塊光幕,光幕內霧氣朦朧,看不真切。接著,中年女修摸出一枚令牌。
「令牌收好,過去后交給在那裡等候的修士。」
秦望南收起令牌,點了點頭,隨之走進光幕。一晃之下周圍景物瞬息變換,落腳時已來到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只見其內奇花異草,林木蔥鬱,清泉沿著山頂順流直下,亭台樓閣掩映其中,偶現幾隻珍禽異獸卻並不懼人。煙波浩渺,鍾靈毓秀,好似人間仙境。
「令牌。」
一名中年男性修士現身後冷漠說道。
秦望南拿出令牌遞交給中年修士。修士接過令牌確認無誤后。
「跟我來。」
說罷往前面走去,秦望南見狀跟了上去。兩人沿著山間小路一路疾行,穿過掩映的叢林后,眼前豁然開朗。前方赫然是一大片露天空地,只見一群修士圍作一團,少說也有一兩百人。
「前面就是外圍,在下不便相送,道友自便。切記不準進入內圍打擾晴姑娘和公子們的雅興。」
秦望南向著中年修士抱拳一禮,中年還以一禮后,轉頭回去。秦望南走到外圍,在一塊『在此駐足』的木牌前停下了腳步。儘管外圍修士不少,但也就只有正對內圍的人稍微多些,其他地方並不擁擠。秦望南選擇了一塊側對內圍的地方駐足望去。
場中一道倩影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女子豐腴俏美,烏黑的秀髮鬆鬆挽成髮髻垂於肩后,身材玲瓏浮山,雪膚冰肌,正對眾人嫣然一笑,露出皓白如編貝的牙齒,極為迷人。女子美眸顧盼時,自有一種風流意態,媚艷而不流於鄙俗,放射出無比的魅力。短短一瞬,她眼裡流轉的眸光嬌媚、風情無端,那種微怒含羞同時又媚態橫流的神態當真是獨一無二。
「何公子對於仙塵境見解獨到,小女子獻上一杯水酒以表仰慕之心。」
晴雨柔妖嬈悅耳的聲音略帶一絲魅惑,讓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聽了頗為受用。晴雨柔皓腕一抬,斟滿一杯水酒遞給小容。小容來到何公子身前,獻上酒盅道,「公子請用」。瞧見晴雨柔朱唇沾過的酒盅,何公子內心狂喜不已,在他看來這可是其他來此的賓客未曾享受過的殊榮。
「多謝晴小姐抬愛。」
何公子說罷,一飲而盡。正欲遞還酒盅,卻見晴雨柔石几上多了一個新的酒盅。
「公子留著吧。」
何公子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在下前些日子從家父手上學的一招陽春白雪,自問小有所成,想請晴小姐指點一二。」
晴雨柔淡淡一笑。
「公子請便。」
得到晴雨柔應肯,何公子來到眾人圍坐的空地中。
「何兄,我且為你撫琴助興。」
「那便有勞王兄。」
何公子手持一柄三尺青鋒開始展示起來,清脆曠遠的琴音配合瀟洒飄逸的劍姿,引來眾人一陣喝彩之聲。聽見旁人的叫好,何公子更賣力了起來,想在晴雨柔面前狠狠表現一番。但在外圍的秦望南看來,卻是浮於表面的花架子,自信不出十招就能將這白衣公子打趴在地。畢竟他是見過雲老頭月下舞劍的人,兩相比較,如皓月螢火,自是看不上那何公子。不多時,展示完畢后的何公子回到座位。
「敢問晴小姐,在下這招陽春白雪可有何不足之處。」
「何公子劍姿靈動雋逸,只是少了些許劍意。不過陽春白雪乃是公子高祖何老前輩的成名之術。何公子能有這般造詣已是殊為不易,相信日後定能在此術上有所成就。」
「晴小姐果然慧眼如炬,家父也曾這樣說過。在下不才,在晴小姐面前班門弄斧了。」
「何兄,這那的話。你這陽春白雪依我看已是爐火純青,我等愧不能及。」
先前撫琴的藍衣公子站了出來,引來內圍眾人附和。
看到這兒,秦望南沒了再看下去的心思。他來這是為了見識一下被譽為中州四大美人之一到底有多美,不是來這看一群紈絝子弟互相吹捧。儘管晴雨柔著實讓他驚艷了一番,但也僅此而已。正當秦望南準備離去,卻聽場內晴雨柔說道。
「各位公子,可曾聽聞前幾天一個名不見經傳之人從新月出世引來天哭血雨的事?小女子對這人頗有興趣,各位中若有誰知道這人來歷,小女子願意滿足知情之人的一個要求。」
面對如此誘惑的條件,在場眾人苦思冥想也思索不出任何有關線索,紛紛搖頭示意不知。
「何兄,何老前輩乃是駐守太蓉的大能,你可曾聽到何老前輩談論有關此人之事?」
藍衣公子向何公子問道,何公子搖了搖頭。
「前幾日在新月現身的大凶,據說境界不高,乃是身上邪異造化才引來血雨凶景,差點害得一城人為之殞命。儘管現在下落不明,但羅家已向世人發布了追殺令,相信不久之後就有眉目。此獠窮凶極惡,人人得而誅之!在下料想此獠乃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人拋棄心懷怨憤才現身報復新月。要是讓我碰上,定要將此獠碎屍萬段!」
「晴小姐若是對此獠有興趣,能否給我兩日,我去問問老祖有無什麼線索,到時定給晴小姐一個滿意的答覆。」
晴雨柔對此只是莞爾一笑,向身旁的小容招了招手,對著附耳過來的小容低聲耳語幾句。隨後小容來到內圍外側向外圍眾人大聲喊道。
「我家小姐有言,各位之中有誰知道大凶來歷的,我家小姐可允諾他一個條件。」
此話一出,引來外圍一眾修士騷動。修士之間互相議論紛紛,但並不見有人敢應話。外圍漸漸平靜下來。小容見此,知道沒戲,就欲回去交差。就在這時,不知從那裡傳來一聲。
「我知道。」
聽見這話,外圍修士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想要找出聲音來源。小容目光在外圍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到了側面一個面罩遮臉仍露出紫紅胎記的青年身上。見小容注視自己,秦望南彷彿怕小容不敢確定,再次大聲道。
「我說我知道。」
這下外圍眾人全都注意到了秦望南,目光齊刷刷凝聚在他身上。小容來到秦望南面前。瞧出面前小姑娘一副懷疑的表情,秦望南輕笑道。
「怎麼?不信?」
「跟我來吧。」
在小容帶領下,秦望南來到了內圍賓客圍坐的空地之中。顯然內圍這些紈絝子弟也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紛紛投來目光。秦望南也不是怯生的人,泰然自若與之對視,順便掃視內圍。
整個內圍約莫有十丈大小,其內放置有三四十張石几。每張石几上放置有酒盅酒壺奇珍異果等等。靠近晴雨柔左側兩張石几坐著何公子和那位撫琴的藍衣公子,右側兩張石几則坐著一黃一紫兩位修士。除此之外每張石几都坐著看起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青年才俊。秦望南神識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發現除了晴雨柔和那兩位黃紫修士是仙道境外,並無一人來到魄難。黃紫修士注視了秦望南一眼后,悄然收回目光。
這時,何公子先聲奪人道。
「你說你知道大凶來歷,你是何人?我們憑什麼信你?」
「我親眼見過那大凶。若是不信,何必把我帶來此處。況且,我應的是這位美人問話,輪不到你來質疑我。」
「我看你是嫌命長!」
何公子欲起身教訓秦望南。
「何公子稍安勿躁。不妨聽他說了之後再做決定。」
晴雨柔打完圓場后對著秦望南說道。
「小女子願聞其詳。」
「要是你膽敢誆騙我等,今日恐怕你走不出這靈虛洞天。」
秦望南對何公子的威脅置若罔聞,娓娓道來自己的來歷。
「你們口中的大凶名叫秦望南。不是什麼無父無母之人。相反他的母親是南龍李家的嫡女。」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你可知憑你這話李家可以治你污衊之罪。」
對於右側石几上黃衣修士的提醒,秦望南並不在意,語出驚人死不休。
「這人是李家嫡女與一個名為秦玉的男人所生。在此人出生之後李家嫡女就拋棄了秦玉一家。後來李家嫡女與羅衡通婚,秦玉一家慘遭滅口,唯獨此人僥倖苟活下來,於前幾日得知自己身世,體內李家血脈覺醒引發了血雨。」
「公子所說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讓我等如何相信?」
「你們難道不好奇如此年輕的修士憑什麼能引來所謂的血雨凶景?在座的諸位想來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捫心自問自己能引起天地異象嗎?整個南龍只有李家的大帝血脈才能做到。這段日子李家對此人是何態度?為何羅家要急著追殺此人?」
此刻,不管是內圍還是外圍全都鴉雀無聲。儘管他們不願去相信,但貌似只有他這番話才能解釋清楚這一切。
「公子臉覆面罩,神秘過人。能否請公子摘去面罩一見。」
秦望南一聽,直覺晴雨柔另有目的。用手緩緩揭開面罩一角,露出大團紫紅胎記。內圍眾人見了無不皺眉,小容更是轉過身去,不願再看到秦望南。晴雨柔倒是面無波瀾。
「這胎記自出生時便伴隨在下,之所以帶面罩也是不想恐嚇到諸位。還望美人諒解。」
「是小女子唐突了。那公子如何得知此事的?」
「那日在新月城,恰巧碰到這人,偶然偷聽他與別人交談得知。此人隨後入魔,在下也就逃離了新月。」
「公子可知與大凶交談之人是男是女?年老年少?」
秦望南搖了搖頭。
「記不清了。」
「在下該說的都說了。敢問美人剛才許諾是否當真?」
晴雨柔點了點頭。
「自然作數。公子想要小女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