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參軍

「胡說，我是專業人士，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李霄扶起摔了個屁墩的蘇靈兒，幸虧穿的厚實，地上雪也很厚。

「那不就等於沒說嘛！」

蘇靈兒不滿意，將身上雪打下后，剛一走路，卻感覺有些疼。

「怎麼了？」

李霄看她齜牙咧嘴的，頓時疑惑。

「有點疼！」

蘇靈兒揉著后腰。

李霄無奈，招了招手。

「我連你三位嫂子都沒背過，便宜你了！」

蘇靈兒嘿嘿一笑，撒在了李霄背上，一道跟著走了。

她和搖光天兌他們，有時也在李霄新府中住下，如今幾個孩子也都不在食府了。

孩子們在世俗中滾了一年多，也差不多了，見過了各種各樣的人，遇見了各種各樣的事。

於是，李霄專門設了一個課堂在杭州，找了最有文化的人來教他們讀書，也包括琴棋書畫等技藝，只在空暇休課時，才去食府幫忙。

估計再過個兩三年，這些小傢伙都能在三州建功立業了。

「你真的沒背過嫂子們嗎？我不信！」

蘇靈兒拿著暖水袋，哈著熱氣。

「當然了，不過也沒啥機會，不過我時常會扛著她們大腿。」

李霄輕笑。

「扛著大腿...是什麼意思？」蘇靈兒不理解。

李霄脫口而出，不曾防備，這才想起來背著的是靈兒，頓覺尷尬，搖頭道：

「沒啥意思。」

蘇靈兒眯起了眼睛，感覺不是什麼少年人能懂的事情，頓時臉一紅，也不在理會。

「靈兒，你覺著天樞怎麼樣？」

李霄岔開話題。

「天樞？很好啊，我感覺他才算是真正的經天緯地之才，而且武功也很好。我感覺蘇逸都不如他。當然，除了嘴皮子。」

蘇靈兒點頭，以她的眼光，都對李天樞誇讚有加。

「哦？那你對他挺有興趣咯？」李霄一笑。

蘇靈兒那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頓時搖頭道：

「大哥，一天不給咱們說媒，你就急得慌？我聽說，你在學堂里見過幾個頭角崢嶸的孩子，都想把搖光她們幾個丫頭的婚事定下來？」

「我啥時候說過？」李霄訕笑。

蘇靈兒又好氣又好笑道：

「大哥，是不是我們都走了，安頓好了，就沒人煩你了？你就能忙你的大事去了？」

「玩笑玩笑，我哪來什麼大事？就是街溜子，一天到晚這裡那裡的，沒說的，你們都行，咱老李又不是沒錢養你們。」

李霄對這個徒弟疼愛有加，叫她沒什麼那意思，也就罷了，不在撮合。

而且李天樞對此事也不甚上心，來信總是說一切聽大哥的，諸如此類。

很快來到府里，李霄背著蘇靈兒進入房間。

李道玄正在炫耀自己的翻身神功，李若婉李若幽看的樂呵呵的。

「跌跌，跌跌！」

一見李霄，三個小傢伙就急不可耐的伸手求抱抱。

「等爹換一下衣衫。」李霄笑著安撫他們。

放下蘇靈兒，趙婼三女急忙扶著這丫頭。「怎麼，摔了？」趙婼一看她身上略有濕潤，就猜到了緣由。

「嫂子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蘇靈兒搖頭一笑。

「難不成是你大哥摔得你？」李晴疑惑的看著李霄。

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走路絕對謹慎，怎麼能摔了呢？

「咦，這也能賴在我身上？我背著靈兒從食府走回家，也沒見你誇我呢！」

李霄捏了捏李晴的臉蛋。

「真沒事，嫂子，我只是給大哥送信，急了點。」

蘇靈兒一笑。

「看，果然如此，下次讓他自己去！來靈兒，趴著，我去拿藥油去。」

趙婼讓蘇靈兒趴在床榻上。三女對蘇靈兒那叫一個歡喜，因為目前來說，除了橘子和葡萄，蘇靈兒是看娃大軍的首位人選。

平日里她們有事了，都是拜託蘇靈兒照看，自然免不得各種好處。

蘇靈兒那一個絨毛水袋，價值不菲，是極北之地一種動物的皮囊，這就是趙婼送給她暖手的。

蘇靈兒慢慢趴在床榻上，都弄著三個孩子，惹得李道玄他們呵呵直笑。

這床榻可了不得，是李霄求劉林專門打造的，可以組裝的特大號床榻，足有兩丈見方，佔據了屋子的一半。

李霄坐在改造的壁爐旁，脫下袍子。

「今天余漁她們沒來嗎？」

如今，李月，余漁，李乾珊三女，也都誕下孩子，隴子晉喜得千金，柳高義更是兒女雙全，羨煞旁人。

提起這，趙婼就咯咯直笑。

「剛走，方才小昊這孩子，分封道玄他們為六部尚書呢，可把我們樂壞了。」

周昊作為最大的孩子，已經懂話，可聽到他冊封道玄他們為六部尚書，蘇靈兒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小傢伙怎麼懂得這麼多？」

「鴻卓本就是閑不住的主，在加上周昊活潑好動，是個問題寶寶，動不動就問為什麼，所以他的知識都是求來的。」李晴也深感佩服。

周昊如今已經儼然一副小大哥的樣子了。

而且他的目標，就是做大哥，並且已經有了崇拜對象，那就是李霄。

因為他見到，除了父親和幾位叔叔，許多人見到李霄都叫大哥，他感覺很有派頭！

「哈哈哈，用不了幾年，小周同志就能帶著六部尚書掏鳥窩了！」

李霄哭笑不得，轉頭道：

「你們玩，我去書房。」

李霄在三張小臉上親了一口，轉身去了書房閣樓，他坐在紅木桌椅上靜思。

到底要不要幫趙煦？

目前來看，他的表現還成，錯不怕，知錯認錯改錯，這就是最大的優點。

「不過，再有九年他便病逝了。趙佶卻是個實打實扶不起的主。」

「說來也怪我，趙煦實際還算不錯的，是我把對趙佶的印象加在了趙煦身上。」

歷史上，宋哲宗趙煦算是北宋最後一位明君了，他在位的時間，也稱得上是北宋最後的巔峰。

「罷了，我不管了，他要什麼東西，就給他，我也該安排後事了。」

「靖康恥，靖康恥啊。」

李霄嘆息，取了紙筆手書，開始安排一些事情。

他要將南部三路，打造成鐵桶，任何人想做皇帝，都需要三路的支持，不然絕對做不到。

如此，則需要大量錢財，並且將所有人籠絡到一起。

有些時候，氏族的強大遠超皇權，甚至皇權都要看氏族的臉色，這就是他目前要做的事情。

兩封信件很快寫完，李霄剛要起身，蘇靈兒卻走了進來，手裡握著兩封信件。

「咦？這麼快就好了？」李霄玩味一笑。

「就紅了一點！」蘇靈兒噘嘴，將兩封信遞給李霄。

「天樞和柏寧送來的。」

「哦？我看看。」

李霄接過信直接打開。

柏寧是問候的，同時也彙報了一下成績，以及目前的發展狀況，並且還說有很多想法，等著過年回來和李霄商討。

「嗯，也快了，回來好，回來好啊。」

李霄一笑，又打開了李天樞的信件。

這一下，他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眉頭緊皺。

「怎麼了。」

蘇靈兒疑惑，上前一步，李霄將信遞給她。

內容如此：

「長兄如晤。

常言兄如父，嫂如母，天樞深感大恩，此一載卻不曾歸杭看望，心中愧疚，長盼長兄與嫂子們身體安康，期望道玄與婉兒幽兒，快活成長。

本欲趁年終歸杭，以敬孝道，卻聽聞戰亂將起，心有不安。長兄知道，天樞等一眾弟妹，皆是孤兒，若無長兄照料，我等前途難言。

今弟妹們一切安好，大哥教導有方，天樞再度叩謝。但戰亂起，又不知有多少孤兒出現世間，他們能遇見長兄這種貴人嗎？怕是不然。

人言青山埋忠骨，天樞卻不想荒地埋那孩童骨，欲前往邊關從軍，鎮壓一地，使我大宋國泰民安。

天樞特此請求大哥批准，叩謝，叩謝，再叩謝。」

蘇靈兒讀完了信，恍然道：

「原來天樞要去參軍，大哥你不同意嗎？」

李霄嘆道：

「他這一去，恐怕是有死無生，邊關詭譎莫測，內廷根源不穩，就算不死在沙場上，怕是也死在了關內的手段上。」

「大哥，天樞智謀武功，皆是上等，你為何擔憂？」蘇靈兒不解。

「天樞和逸兒不同，逸兒只不過是走一過場，無事殺敵，有事扯呼。而天樞如果一樣，我自然不擔心，但是他這是去邊關從小做起。」

「而他將會收穫一位位生生死弟兄，心中增加一種無上榮耀，從此天地難當這位大丈夫的崛起了。」

「這不是好事嗎？」蘇靈兒更加疑惑。

李霄嘆息，他不想讓天樞成為岳飛那等悲壯人物，道：

「靈兒，英雄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正是這些情感與榮耀，會讓他後半生悲涼凄慘，葬送此身。」

很快，李霄便冷靜下來。

不出十年內，宋廷腐敗，早晚潰滅，不過，短時間裡，倒也無妨。

這一下，他的思緒展開，世上若無岳飛這等英雄將軍，又何來血氣？

李霄來回踱步，最終嘆道：

「這，罷了，人各有志。」

隨後，他坐在位子上，將給李天樞的信撕毀，重新這下七個大字。

寇可往，我亦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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