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對主刀自由的野望
李滄海見趙傑邊做手術還邊教學，便來玩笑調侃，「老趙，你說話的時候手可別抖啊！萬一把患者的膽給扎破了！」
「精細剪。」
固定阻斷好肝臟的靜動脈血管，趙傑開始準備掃淋巴膜。
「你們還真別說，我殺雞殺鴨的時候還真經常把膽囊給扎破了。」
「林然你來講講如果在肝切除手術中真切破了膽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又怎麼辦嗎？」
趙傑說著話，但上手的活卻沒有停，甚至眼睛也沒有離開過患者的肝臟，一心二用是每個主刀的基本功，抗干擾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不強怎麼做主刀嗎？
林然手上拉著勾，開始努力回想，膽囊破了？
「膽囊破裂，膽汁就會流入腹腔，膽汁對於腹膜是一個強烈刺激性的物質，會引起膽汁性腹膜炎。膽汁性腹膜炎一旦出現會出現嚴重的感染，導致感染性休克，最後會導致死亡。」
「因此，如果手術中不慎將膽囊戳破，需要立即手術將膽囊切除，將腹腔用生理鹽水沖洗乾淨，同時放置腹腔引流管，將未引流出的滲液及膽汁引流出體外，同時給予抗生素治療感染。」
別的不敢說，背資料林然誰也怕不怕！
趙傑掃膜比較慢，但很仔細，「嗯！基礎不錯，記憶也很好，那如果在阻斷肝臟靜動脈時候不小心把血管夾破了呢！」
林然皺了皺眉頭，每天腹腔手術，都有可能大出血，真正的知識點提問。醫學僧就是在老師的各種各樣的問題中成長而起來的！
「老師這我還真有點不清楚，您給講講唄！」
老師提問全部回答正確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答案肯定不是，你都會完了還要老師幹嘛？
全答對了，老師連講解題目的機會都沒有，怎麼會高興嗎？
「嗯，那我說說，肝臟的血管有2條入肝血管和1條出肝血管。入肝血管為肝動脈和門靜脈，出肝血管為肝靜脈……」
「總而言之，夾破動脈血管血液會噴出來，用不了三分鐘患者可能會死亡。」
「而靜脈血管破了，同樣是造成大出血，在手術中患者出現術中大出血都是死亡的危險。」
「面對術中大出血，要第一時間確定出血點，第一時間堵住它，而在危急的情況下還可以徒手止血。」
「用手指按壓住出血點，避免患者血液快速流失……」
林然看著手術，聽這趙傑的演講聽得津津有味。
時不時得回應，讓聊天欲強盛的趙傑眉開眼笑。
果然得讓上級醫師吹起來，不吹哪裡來的愉悅氣氛嗎？
在侃侃而談中趙傑掃完了淋巴膜，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麼愉快手術了。
在手術台上心情有時也很關鍵，遇上一個自己又欣賞，又會喂話的年輕太難了。
學醫的性格要麼木訥，要麼就過於狡猾，都不是自己理想型的學生，直到林然的出現讓趙傑有些驚喜，舔而不濕，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高頻電刀。」
帶著愉悅心情手術來到了重要的階段，切除腫瘤肝段。
趙傑沒有在說話，屏住呼吸全神灌注，投入切除工作中。
其它人同樣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絲聲音，生怕打擾到趙傑。
電刀接觸肝臟冒出白煙，一股肉香味隨之而來。
電刀很穩，緩緩劃過患者左肝段，不一會肝段同腫瘤被切除了出來。
切除出來的肝段，
3cm左右，占整個肝臟的三分一。
切完，趙傑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濃密的細汗。
把電刀關掉，趙傑鬆了口氣，拿鑷子夾出肝段，放入護士提前準備的培養皿，道:「送檢。」
跟台護士端著培養皿，好像領了聖旨，滿臉榮光。
護士給趙傑擦了擦汗后，趙傑笑了笑，「林然，你第一次參與三級手術吧！」
林然點頭:「嗯，我是第一次做三級手術的二助，趙老師我今天漲見識了。」
林然在觀摩手術期間，也在心裡驗證著自己剛剛獲得肝切除手術技能。
如果這台手術交給林然主刀，該怎麼切，該切到哪裡……
林然都拿自己的想法，跟趙傑的做法仔細比對過，出入不是很大。
不過趙傑的手術技能應該是中級以上，而自己的肝切除技能不過初級，可能力有不逮。
等了七八分鐘，護士闖了進來，帶來了喜訊，「趙大夫，邊緣清晰。」
趙傑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收尾工作。
要是邊緣不清晰，那肯定還要切，這樣對患者來說是很不利。
一次切清晰，患者獲益最大。
…………
到了關腹階段，趙傑抬頭看向林然笑道:「林然，你來關腹吧！」
能蹭到關腹收尾的工作林然欣喜，每一名主刀大夫都是從關腹開始的。
主刀出聲那便是權威，劉宇明再羨慕也不敢多說什麼。
誰讓他觸趙傑了霉頭呢！還好趙傑還願意帶他上手術，現在只好等趙傑對他的印象發生改變了。
拿起鑷子和持針器，林然道:「器械護士，清點下器械。」
「紗布五塊，器械對數，林大夫你可以縫合了。」
趙傑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剛剛故意沒有核對器械，就想考考林然。
醫學講究嚴謹，醫生往往會在最後時刻鬆懈。
在手術台上的任何馬虎大意都能造成嚴重事故。
培養一名醫學僧在從手術日常細節做起，細節往往決定成敗。
腹腔膜內八字縫合法，肌腱層間斷縫合法，表皮層同樣的內八字縫合法。
最後的表皮縫合是林然最驕傲的環節，因為他的表皮縫合已經升級中級再加上新萌主刀稱號靈敏度的加持。
林然的表皮縫合已經接近高級水平。
看得劉宇明都直咽口水，趙傑滿意的點了點頭。
成長速度很快！上次趙傑記得林然關腹的時候縫合得比較粗糙，遠比現在差遠了。
最後包紮工作造成，麻醉師李滄海先搶話，「老趙，看來你這老傢伙撿到寶了。小林然現在的縫合技術應該快超過你了！這成長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趙傑點頭，他之前還真沒有看出來，林然還有縫合上的天賦，可現在看來是他低估林然了。
「成長速度快一點好，不過林然你可不要膨脹！驕傲使人落後。」
林然點頭嘿嘿一笑，「我這點縫合技術才哪到哪？怎麼敢膨脹，我怕膨脹會立馬爆炸了吧！」
又聊了一會，患者的情況穩定，病歷也被劉宇明搶著寫完了。
趙傑帶頭走出手術室林然外面跟著。
這台手術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手術室外面的患者家屬早已經等得原地生煙。
一名衣著得體的美婦迎了上來便道:「大夫，我父親的手術怎麼樣嗎？」
趙傑微微退後半步，笑道:「患者的腫瘤已經切除了，手術做得很順利，切除效果也很理想。」
跟患者溝通也是一門學問，什麼該說、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怎麼才能說明白……都有技巧。
就在趙傑和患者家屬交流的時候，林然耳邊響起系統的提起音。
【叮:恭喜宿主參與完成一名V4肝癌患者肝切除手術，獲得賞金人民幣:100元、肝切除術經驗值200】
【叮:三星級任務(鮮紅的肝臟)2/30，任務獎勵，1、人民幣:10000元，2、肝切除手術經驗2000。】
果然還是蹭手術香！如果能蹭到十台肝切除手術，那他的肝切除手術技能就能升到中級。
中級肝切除手術技能還是主治醫師級別的水平！
光想想都興奮，有中級肝切除手術打底，林然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實現主刀自由。
來到更衣室，劉宇明跟在趙傑和林然後面，看著更衣室的大門他躊躇了。
綜合林然的表現和趙傑對林然滿意程度，劉宇明感到自己一助的位置不保！
但沒有辦法，主刀的權威大於一切。
劉宇明走進更衣室，趙傑正在洗手見劉宇明走進來，便笑呵呵的道:「小劉，還有一台手術我們就可以下班了，要不這最後一台手術讓林然做一助，你拉勾吧！」
劉宇明內心現在有一萬頭「艹泥馬」，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我沒有問題，您決定就好。」
趙傑見劉宇明態度還不錯，便又提點道:「小劉，你跟著我也有兩年了吧！剛開始的時候你可沒有現在那麼浮躁！怎麼你覺得你現在可以做主刀了嗎？」
劉宇明張了張嘴，「老師，我覺得我做個闌尾炎手術應該沒有問題吧！」
趙傑輕輕的搖了搖頭，「既然你這麼覺得，那明天我給你跟林然一人一台闌尾炎手術，讓你看看你們兩人的差距在哪，做醫生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現在的你是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我真怕放你主刀會害得你連醫生都做不下去。」
劉宇明漲紅了臉，「老師讓我試一試吧！」
劉宇明不相信林然做闌尾炎手術能比他強！憑什麼自己熬兩年到最後啥也撈不著，林然一來就得到了趙傑的重視嗎？他劉宇明不服。
趙傑也沒有多說，說到底劉宇明不過是他的學生，而不是他兒子，他沒有義務一定要教好劉宇明。
他能做的只有一視同仁，誰行誰上，機會就擺在哪裡，能不能抓住都要靠自己的造化。
而林然也完全不管他們師生兩的彎彎繞繞，趙傑要怎麼做是他事情，反正跟自己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