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毒士賈詡(上)
中平元年深秋,南陽郡西面有丹水縣。
秋日綿綿,丹水河從武關自西而東,緩緩流淌。丹水縣西面數十里是三戶亭,靠河的一處坡地,激戰正酣。
山坡上,所有漢軍士卒結成圓陣,依靠地形,死死護衛著當中的一輛馬車。
戰場上,到處充斥著凄厲的吼叫聲,兵器碰撞聲、慘叫聲,混合在一起。不時有人慘嚎著倒下,血水順著山坡流入丹水河中,構築成一副血腥、美麗的畫面。
中午時分,黃巾賊軍緩緩退去,只是稍微歇息了一會兒,就又發起了進攻。
漢軍都尉王單看著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兵,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小憩,真的很累啊。廝殺了整整一個上午,現在士兵們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捏著麵餅的手直哆嗦。不過,敵軍不會憐憫,只得抓緊一切時間休息,來恢復體力。
正在這時,王單又聽到了賊軍進攻的號角聲,低聲罵了一句:「該死的。」
「快起來,賊軍來了!」
「快!」
漢軍士兵們只能再次站了起來,戰爭的號角再次吹響。
「哈哈,」波才站在山坡下大笑著,神情充滿了狂傲。以前跟隨張曼成大帥時,只有被伏擊射殺的份兒,哪有像今天這樣可以伏擊官軍,怎不高興。
「大帥,果然神機妙算,略施小計便可大破官軍。」張成恭維道。
「是啊!」
「是啊!」
眾多黃巾賊寇躬身附和。絲毫不記得自己早已被官軍嚇破了膽,早上還是強烈反對出征的。
「渠帥,我軍若不是箭矢短缺,要不早把他們全部射死了。」一頭領道。
波才聞言,心下凜然,以數千黃巾軍圍攻區區二百漢軍,竟然久攻不下,反而死傷慘重。當下一發狠,沉聲道:「準備出動黃巾力士!」
諸將聞言一喜:「是,波帥。」
「將軍,這樣也不是辦法,我等必須突圍出去,否則必會全軍覆沒。」一漢軍百人將看著不斷倒下的漢軍士兵,雙眼通紅!
「將軍,此地背靠大河,且僅有一處山道可通行。我等需死守待援,方才有一線生機。況且,黃巾賊寇亦有騎軍,又是以逸待勞,如我軍殺下山坡,才必然會全軍覆沒。此處離武關和丹水縣、析縣都不太遠,數千黃巾賊寇出動,必然驚動駐軍!」一中年文士揮動手中長劍,砍翻一賊寇,大聲說道!
王單略一沉吟,文士所言不假,高聲下令:「死守待援!」
「喏!」
眾將率著殘存的漢軍,死死守住坡地的山道。不斷有黃巾賊軍衝上來,但卻遭到了漢軍頑強的阻擊。
一時間,到處是兵器碰撞,士兵大喝,慘叫的聲音。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真是慘目忍睹。
。。。。。。。。。。
前不久,豫州陳國國主久病不治,其子劉壁就任新國主,入朝受封謝恩。沿途經過,知曉南陽、豫州地段黃巾大部雖已剿滅,卻還有數股流寇四處流竄,一直不甚太平。惶惶然間,急忙上書陳情,請朝廷派兵沿途護送。靈帝雖昏庸,不過對待宗室還是不錯,立准,下旨著羽林衛派二百精兵沿路護衛。
「糟了,好像出什麼禍事了?」
漢軍隊伍為首一將,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大世面,立時就發現情形不對。
「吁~」
一騎快馬從遠處疾馳而至。馬背上地軍士翻身下馬,半跪在地,抱拳慳然道:「將軍,前方發現賊寇,有數千之眾!」
車廂旁,一名中年文士端坐馬背,身穿一身青布袍。形容清瘦,大約三十多歲年紀。
這中年文士姓賈名詡,表字文和,涼州武威人。
賈詡年僅弱冠便被當時涼州名士閻忠舉為孝廉,入朝為郎官。可因為朝中無人,又因家貧無錢賄賂上官,再加上生性涼薄、風評不佳,不討上官所喜,所以在洛陽混了十幾年還只是個小小地郎官。這趟苦差也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嗯!?」
賈詡聞言,一手遮目,凝目望去,只見丹水方向煙塵滾滾。有隱隱地寒芒自煙塵中閃爍不定,賈詡頓時心中一凜,向著馬車旁一騎將拱手,沉聲道:「此乃賊寇無疑,請將軍趕快下令結陣!遲恐為賊寇所害矣~~」
「賊寇?」都尉王單聞言一愣,惑然道,「南陽黃巾蟻賊不是早已清剿一空,何來賊寇?恐怕是豪強地私軍罷?」
王單話音方落,忽有隱隱地呼號聲從遠處響起,然後螞蟻般地行人從官道上逃奔而來,有扶老攜幼地,有趕著牛車地,也有驅著馬車地,更多地人卻是沿著官道兩側地原野漫山遍野地奔走而來。
「快跑啊,黃巾流寇殺過來了~~」
「黃巾流寇來了。再不跑就沒命了~~」
「列圓陣!」
王單頓時色變,抽出腰間佩劍,凄厲的長呼起來!
「殺呀~~」
「殺啊~~」
排山倒海的喊殺聲從丹水河的左、右兩側驟然響起,過腰深的蒿草叢中突然鬼魅般冒出來無數的黃巾賊寇。王單悠然回首,只見無數的黃巾賊像蝗蟲一樣席捲而來,目力所及,漫山遍野儘是黃巾賊!潮水般向著中間的二百餘官軍掩殺過來,就算只是虛壯聲勢,王單身後那二百餘羽林衛和劉壁的數十私軍也嚇得夠嗆!
漢軍立刻和黃巾軍展開了激烈的交鋒。這二百羽林衛,皆是從三輔之地招募而來的精壯人馬,出身貧寒,戰鬥力極為強悍。
薄薄的晨曦里,兩軍撞在一起一通混戰,由於事起倉促,黃巾軍訓練不足,很快就要被漢軍衝破防線。
自張曼成、韓忠被殺死後,黃巾軍的士氣和戰力已經跌落到了極點。
若說波纔此人,憨歸憨,卻也識得兵法,若不然,也不會從數萬漢軍的合圍中逃奔而出。而後隨著漢軍逐漸開拔至北方圍剿張角、張寶。他見北方漢軍日漸增多,復又竄回南陽。
波才見軍中士氣低迷,心下暗自焦急。如要提升黃巾士卒的士氣,需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不在於他殺了多少人,而在於對軍隊的士氣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提升。
王單這支漢軍剛出武關,很快就被黃巾賊軍盯上了,這支漢軍人數不多,且護衛的車輛豪華,非富即貴。這樣一來,王單這支人馬,也就這樣被波才給死死盯上了。
一連數天,波才都極有耐心,一路尾隨,並沒有出擊。這一天,等天剛蒙蒙亮,又遠離當地駐軍,才突然率兵偷襲。
羽林衛雖裝備精良,卻未經戰陣,加上人數過少,實在難以抵擋。
被波才這麼突然襲擊,王單頓時措手不及。好在他手下的三輔兵戰鬥力兇悍,且訓練有素,在經過了初時的混亂后,居然穩住了陣腳,擋住了黃巾賊軍的攻勢。這也迫使波才不得不正面地進行交鋒,仗著人多勢眾,指揮手下兵馬一**的衝擊。
「快,快點!」
波才濃眉蹙緊,回頭不停地招呼士卒!
波才霍然舉目,薄薄的晨曦已經散去,這會漢軍也同時發現了增援而來的數千黃巾賊軍。
策馬在後押陣的王單臉色也變了,並且變得非常難看,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大量的黃巾賊,對他來說還真是件麻煩事。他的羽林鐵騎雖然衝垮了原來的幾千黃巾賊,他相信只要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徹底擺脫這伙黃巾賊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大量的黃巾賊援軍趕到了,這時候他的鐵騎已經和黃巾賊攪成了一團,整個戰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更要命的是,趕到的黃巾賊援軍里居然也有騎兵,這伙黃巾騎兵已經繞開了混亂不堪的戰場,正從兩側迂迴過來,直奔后陣而來!
「後撤!」
王單亡魂皆冒,聲嘶力竭的慘呼起來!
「漢軍威武,前進~~」
「死戰不退,前進~~」
眼見的黃巾騎兵自左右兩翼殺奔而自,二十餘名羽林郎挺身而出。冷冽的殺機自灰白的雙眸噴洒而出,長聲呼號,手中鋼刀斜舉向天,一夾馬腹,迎著奔騰而至的黃巾鐵騎呼嘯而去!
「轟~~」
數百騎黃巾騎兵像潮水般席捲而至,與漢軍轟然相撞,如同百餘柄利劍,瞬息之間就將迎上來的漢軍騎兵切割成了無數凌亂、血肉模糊的小塊,頃刻間,漢軍人仰馬翻、慘嚎聲響成一片,血肉之軀終究難以抵擋鋼鐵的崢嶸。
「噗~」
利器剔開骨肉的清脆聲中,一柄長矛如同刺穿一隻蘿蔔般洞穿了一名漢軍的胸腔,鮮血泊泊噴洒而出!
漢軍騎兵屹然不懼,手中鋼刀揮動,從一名黃巾騎兵脖頸劃過。血光激濺,生命從黃巾騎兵體內迅速消逝,很快,黃巾騎兵明亮有神的眼神開始黯淡,旋即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盪起一片塵土!
冷兵器時代,裝備再精良,也填補不了人數間的巨大差異。阻擋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出陣迎戰的二十餘名漢軍士卒斬殺了一倍於己的黃巾騎兵后,終於死傷殆盡!
所有羽林郎含著熱淚,且戰且退,護著劉壁,成功退上一處坡地后,黃巾賊軍的攻勢方才一緩。
隨著波才軍的攻勢加強,漢軍士卒廝殺逾久,加上王單地人馬皆為騎兵,為了保護劉壁,失去了戰馬的衝擊力,戰力頓時下降了數成。體力消耗越來越大,漸漸抵擋不住。
「噗~~嗤!」
王單奮力將最後一名賊軍殺死,賊軍已經數次攻上山坡,雖然都被打退,但是看看自己的士兵,都已經是檣櫓之末了。如果再來幾次,不,最多再來兩次,那麼一切都會結束的。想到這,王單面色猙獰,凄厲的大喝道,「快看,賊軍也不行了,堅持住,只要我們打退了賊軍的這次進攻,勝利就是我們的,嗷。。。」
「嗷!」
賈詡率先跟著吼叫。
「嗷~嗷!」
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吼叫的行列,這一刻,血性再一次被激發出來,紅眼的士兵,吼叫著,用盡全力將手中的兵器砍向洶湧而來的賊軍。
看著越來越少的士兵,王單凄然道:「完了么?今天,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不。。。不,我不會死,我不要死,眼前彷彿浮現家中的嬌妻,還有自己剛剛五歲的兒子。不,給我殺,殺!」
「殺~~殺!」
情勢愈加危急!
「報~~」
丹水縣外數十里,倏然響起一聲嘹亮的號子聲,聲音由遠及近。旋即,一名斥候出現在劉智視野之中,咚的拜倒在地!
「將軍!前方二十里處,數千黃巾賊寇正在進攻一隊官軍,看裝束像是羽林衛!」斥候單膝跪地,抱拳而道!
「知道了!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劉智雙目一凝,沉聲道!
「喏!」斥候抱拳行禮,緩緩退下!
「駕!」
能讓羽林衛沿途護送之人必定非同一般,劉智一夾馬腹,一騎當先,疾奔而去,身後,二百襄陽老卒如影隨形!
劉智帶人趕到了時候,正好看到黃巾賊軍正在死命攻擊漢軍,形勢岌岌可危。
波才在中軍的護持之下,立於一個高崗之上,指揮麾下人馬向官軍進行最後的衝擊。
大致上掃了一眼戰場上的狀況,劉智就已經明白了!
羽林衛的人,看起來是快要頂不住了!
此時,襄陽士卒也已經追了上來。劉智看了看被數千黃巾中軍所簇擁的帥字大旗,一咬牙,心一橫,大吼一聲:「兒郎們,隨我殺!」
說完,御風一聲長嘶,就沖了出去。
那速度快如閃電,貼著地平線好像一支離弦利箭飛行。
正在觀戰的黃巾中軍護衛猝不及防,已經被劉智殺入陣中。鬼神盤龍戟高舉,一招泰山壓頂,呼的就砸落下來。為首的一個黃巾軍將領嚇了一跳,剛要詢問劉智的身份,那月牙刃就砸向腦門。
噗的一聲,這一戟下去,正砸在那將領的天靈蓋上。
夾帶著萬鈞之力的盤龍戟威勢何等兇猛,長戟自上而下,把那將領和胯下的戰馬一起劈做兩半,臟腑噴洒而出,血肉模糊。
黃巾將領胯下戰馬凄厲長嘶一聲,就沒了氣。
人還沒倒地,御風已經掠過了屍體。十數名黃巾軍上前想要阻攔,但已經速度已經衝起來的御風,又豈是小卒能夠阻擋。馬身上披著輕甲,加上兇猛的慣性,兩個黃巾小卒被直接撞飛了出去,胸口的骨頭被撞的粉碎,口吐鮮血,人沒落地就斷了氣。
「擋我者,死!」
劉智口中高喝,手中的盤龍大戟上下展開,長戟做棍。上下翻飛,就如同出水的蛟龍一般兇猛。沾著死,碰著亡。長戟寒光過處,血肉橫飛。劈、蓋、攔、撩、挑;御風連踢帶撞,好像下山地猛虎。這一人一馬,硬生生把個黃巾賊軍的中軍攪了個天翻地覆,人仰馬翻。
緊跟著,典韋帶著二百襄陽老卒沖入了敵陣,無人可擋,手中兵器劃過,黃巾軍陣如波浪般分開。
波才也覺察到了動靜,沉冷地面容一抽搐,暗道一聲:「那裡跑出來這麼兇狠的漢將?」
不過,波才並不緊張。
畢竟他這中軍足有數千人,又豈是一二百人能夠衝散。
波才綻放出一絲狠厲的冷笑,厲喝道:「張成何在?」
一個身披鐵甲,敦實的漢子閃身站出,抱拳而道:「末將在!」
「帶你部黃巾力士,給我殺了那個漢將!」
「喏!」
張成立刻翻身上馬,一聲長嘯。風一般的沖向劉智。身後,數百個裝備和其他黃巾士卒完全不一樣的騎兵如影隨形。這張成和黃巾力士,是當年天公將軍專門配備給波才的護衛,不到最後關頭,波才一般不會輕易動用。
身經百戰地黃巾力士,較之普通的黃巾士卒悍勇數倍,裝備更是精良了無數倍。
黃巾力士之所以悍勇,固然是因為經歷過無數次的戰陣。經驗豐富。但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大都是對張角狂熱崇拜的信徒。能為太平道大業戰死疆場。對他們而言是極為榮耀的事情。故而悍不畏死,是黃巾軍中戰鬥力最為可怕的一支人馬。
張成原本是黃巾力士中的頭目,本身也是身經百戰地悍將。
見劉智在自家陣營中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衝殺,早就是熱血沸騰。這一支人馬殺出來,黃巾軍的氣勢立刻暴漲。張成手持一桿月牙戟,在馬上大吼:「敵將,休要猖狂!」
劉智一見對手使的武器,就知道此人不一般。
不過,劉智豈會畏懼,當下催馬迎著張成就沖了過去。
尚有數步距離,張成一招力劈華山,砍向了劉智。劉智雙目一瞪,腳後跟輕輕一磕馬肚子。御風心有靈犀,在高速奔跑中猛然再次提速,馬身一長,就已經到了張成地面前。
這一來,那張成招數可就使老了。
張成嚇了一跳,暗叫一聲不好。有心要變換招數,可劉智久經戰陣,又豈能給他這個機會?
「死!」
劉智單手握住長戟,一招怒龍吐珠,口中爆喝一聲。
只聽啪的一聲響,長戟頂端的尖仞就拍在了張成的胸口。甲?碎裂,可以明顯的看出張成的胸骨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陷形狀。在馬上狂噴鮮血,張成和劉智錯身而過。與此同時,劉智右手反握盤龍戟,奇妙的在身上劃了一個弧形,長戟后揮,一招回馬槍,大戟砸在了張成的頭上。
「噗~~嗤!」
血霧噴出,血水夾著灰白的腦漿順著臉就流了出來。
只一招,就擊殺了黃巾力士的頭領。
張成落馬的一剎那,劉智已經迎著黃巾力士沖了過去。
只見他在人群中左衝右突,所到之處無一合之將。數個黃巾力士跌落下馬,但同時也激起了其他黃巾力士的凶性。一群人嗷嗷的圍住了劉智,不顧生死的劈砍起來。
一時間,劉智陷入了重圍之中。
而另一邊,由於襄陽老卒皆為騎兵,隨著四周圍困上來的黃巾士卒愈加增多,二百餘名襄陽卒胯下的戰馬也漸漸的失去了衝力,被黃巾士卒圍在中央。波才冷笑一聲,手中三角令旗一搖,山崗下最後一支人馬,沖向了山坡。
劉智在馬上看的清楚,心中暗自焦急。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打定注意,長戟砸翻了一個黃巾力士,身子往馬背上一趴,避過一個黃巾力士劈過來的鋼刀。左手順勢往馬背上一拉,解開綁住落日弓的繩結,接著往下一探,將落日弓抄在手中。
「嘶律律!」
還沒來得及取箭,胯下的御風卻被黃巾賊砍中了臀部。御風一聲慘嘶,缽大的前蹄高高揚起,奮力將一匹戰馬踢得斜飛了出去。
干擾太多了,來不及射箭了!又見御風受傷,劉智心中一痛,雙腿加緊馬肚子,人隨戰馬立起,大戟自馬腹下詭異的刺出,挑飛了一人。
「主公休慌,典韋來也!」
就在這時,典韋率人趕來。看到這種情況,二話不說就殺入了敵陣。
雙手長戟過處,猶如萬朵梨花綻放。黃巾士兵紛紛倒下,被隨後撲來的襄陽卒上去就是一刀。
波才一怔,心道:「哪兒來的這麼多悍將?」
「哥哥休慌!」
正感到疑惑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一隊人馬撲來,盪起了滿天的煙塵。
夜色已降臨,也看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少人馬。
「呀!」
波才不禁感到一陣心慌,正盤算著如何對付的時候,忽而聽到一聲巨雷般的吼叫。
抬頭看去,卻是劉智發了狠。他表情冷漠,眸子里已經凝起冰霜,握戟的右手手背上也凸起了根根青筋,就像鱷魚背上猙獰的鱗甲。長戟輪圓了就是一招盤龍天下,又是一招盤龍天下。。。。
聽聞戰場上響起數道熟悉的聲音,劉智雙目赤紅。森冷的殺機自他滴血的眸子里掠過,冰冷的大戟挾裹著死亡的氣息森然斬下,激血飛濺中,數顆濺滿鮮血的頭顱已經凌空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遠遠落在冰冷骯髒的大地上。
連著數招同樣的招數,卻把擋在他前方的十數個黃巾力士砸的人仰馬翻,橫著就倒飛了出去,數個黃巾力士掙扎了數下,頹然倒在血泊中。
劉智渾身浴血,自重圍中殺出來。
誰也不清楚,劉智怎麼就突然在馬上站立起來,抽出腰間佩劍,奮力的投擲出去。
二十多斤的利劍破空發出了刺耳的銳利嘯聲。
「颼~~颼!」
波才來不及反應,長劍已經襲到面前,本能的向後倒去,想要躲過長劍。可沒想到剛一仰頭,那利劍就到了。啪的砸在了波才的脖子上,把脖子砸的是血肉模糊。巨大的力道涌過來,嘎巴一聲就震斷了波才的脖子。
「荷~~荷!」
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波才雙手捂著還在不斷噴洒熱血的脖頸,雙眼圓睜,猶自不信自己就這樣輕易死去,翻身落馬。
「嗷嗷!」
親眼見主帥陣亡,所有黃巾力士雙目血紅,死命的盯著劉智,烏黑的眸子里掠過野獸般狂野的光芒。雙腿一夾馬腹,戰馬悲嘶一聲揚蹄如飛,向著劉智疾沖而來,嗔目如裂,手中長刀已經高高揚起。
「殺!」
上百聲大喝,撕裂了空氣,犀利如刀刺進了耳膜,隱隱生痛。
劉智盤龍戟斜舉向天,像一尊冰冷的冰雕峙立沙場,不動如山,蕭瑟的秋風盪起他耳畔幾縷烏黑的長發,飄飄洒洒,蒼涼而又帥氣,正如他烏黑的雙眸,淡然而又冷峻!
「去死吧!荷~呀」
一騎黃巾力士大吼一聲,雙手奮力一掄,高高揚起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飛斬劉智頸項,劉智巋然不動,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黃巾力士那一抹鋒利的刀刃,間不容髮之際,他的身軀不可思議地往下突然一塌!
劉智在馬上將左手抬起,一把攥住了黃巾力士握住刀桿的手,怒目圓睜,怒吼一聲:「死!」
劉智右手長戟重重揮落,把對方斬落在馬下。
「殺!」
劉智眸子里殺機一閃,從嘴巴里崩出一個冰冷的殺字。
「殺~~」
數百漢軍咆哮起來,揮刀前沖,鋥亮的鋼刀帶著炫目的寒茫惡狠狠地斬劈下來。他們的眸子里絕無一絲的猶豫和不忍,有的,只是猙獰和殘忍。
隨著戰刀不停揮落,戰場上,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劉智深深地吸了口氣,眸子里掠過一抹陰雲。
「駕!」
劉智一策馬腹,御風寶馬似出閘的猛虎,途中順勢長戟順勢一挑,將波才首級刺在戟尖上。又如風捲殘雲一般的衝到了黃巾中軍大矗下面。劉智高舉手中長戟,重重斬落。
「吱~嘎!」
大矗應聲而斷,分作兩段,跌落塵埃!
只見火光中,劉智滿身的鮮血,面容猙獰若同凶神惡煞般,右手高舉波才首級,氣運丹田一聲咆哮:「賊首已死,爾等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聲若萬馬奔騰,傳遍了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典韋高舉長戟,振臂狂嘯:「主公威武!」
「將軍威武!」
所有漢軍士卒群起響應,高舉戰刀,振臂呼,聲浪如利劍刺空,沖宵而起!
對不住了,沒結過婚,估計不足,婚事是在農村老家辦的。沒想到瑣碎事情會有這麼多,剛回重慶,先傳一章,等下一章要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