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入洛陽
說道賈詡這個人,那可是能夠以一言而徹底毀了大漢江山的超級牛人!他曾效命過的有董卓,李?,張綉,這些人都沒有好的下場,死的死,降的降,而且降的那個最後也死得離奇。賈詡深諳明哲保身之道,洞察人性可謂到了爐火純青地地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和家人。他能在亂世中審時度勢,使自己活得時間最長,還保全了家人。
他奇謀百出,算無遺策。李?郭汜作亂時,在李?帳中任謀士,幫助李?走向了權利的巔峰,后李?等人失敗后,輾轉成為張繡的謀士。又曾為張綉謀划計策兩次打敗曹操。歸降曹操后,在官渡戰袁紹、潼關破西涼馬超、韓遂,皆有賈詡之謀。曹操占荊州想乘機順江東下為賈詡勸阻,說應該安撫百姓等待時機,曹操不從,結果在赤壁之戰中大敗而歸。在曹操立繼位人問題上賈詡暗助了曹丕,幫助他成為九五。曹丕問應先滅蜀還是吳,賈詡建議應先治理好國家再動武,曹丕不聽,果然征吳無功而反。賈詡認為自己非曹操舊臣,卻策謀深長,所以怕曹操猜嫌,於是採取自保策略,閉門自守,不與別人私下交往,他的子女婚嫁也不攀結權貴。死時七十七歲,謚曰肅候。這一切都足以說明他的智謀!
他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不但謀人,還能謀己。不但擁有超乎與常人的目光和洞察力,兵法韜略更是出眾。是一個三國時期,可比郭嘉諸葛亮等人的頂級謀士。
此前,劉智也曾遇到過不少的牛人。
如郭嘉、荀?和荀攸,甚至包括尚未成年的龐統。
可說心裡話,劉智都沒有生出太過於迫切的心理。這些人雖然才能彰顯,但就目前來說,還是有些稚嫩。十六七歲的郭嘉,二十齣頭的荀?和荀攸,人生的經歷和閱歷並不足夠。或許他們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目光。可是現在,還需要足夠地磨練。
但是賈詡卻不一樣,真的不一樣。賈詡今年三十八歲了,可以說心智各方面全部成熟。對於一個超級謀士而言,這種年紀正是好時候。其經驗以及各方面地水準。遠遠比一個青少年要高超了百倍。
賈詡之毒,毒在於他算無遺策,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甚至不惜損害千萬生命,還周全自身!
即便後來歸降曹操之後,賈詡出場的次數不算太多。可每一次都會令天下格局產生改變。這樣的人,這樣的能力,怎能不讓劉智心動!
得賈文和,則無憂矣!
因而劉智現在非常想將賈詡收為己用,不過他知道,但凡像賈詡這樣,有大才之人,其行必異!根本不能以看待常人地眼光來看待他們。有時候,你只需要一句話,做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或者什麼都不做,就能令他們死心塌地地為你效命。可是有時候,就算你對他再禮遇有加,擁有滔天的權勢,也難以換來他地真心輔佐。要想賈詡真正替他效命卻不是那麼容易!
主擇臣,臣亦擇主。所以劉智不急,也不能急,只能拉拉關係,探探口風。能有所獲自然好,若是人家不願意,就不要強求,以免讓人生厭。
不大的軍帳里。劉智與賈詡相對而坐。賈詡本人面龐清瘦,卻很有精神,疏朗的鬍鬚打理得很清爽,半閉的漆黑雙眸中,不時有精光乍現。
「智一介武夫,只能戰場拼殺,謀求進身,並不通謀略,不如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料敵制勝於千里之外,運籌帷幄於股掌之中。此次北上,還望先生不吝賜教!」劉智微微一笑,長身而起,躬身拜道。
賈詡早就對大漢失望了,數年前就發現了太平道的問題,向上官稟報,卻嫌他多管閑事。加上出身寒門,在朝中無依無靠,更無錢孝敬上官,十數年來,仍舊是一個小小的郎官。
如今天下即將大亂,交好眼前的劉智,倒不失為一條退路!
賈詡低頭側思片刻,始才深深地吸了口氣,霍然回頭望向劉智,眸子里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陰森,沉聲說道:「詡有一策,可為將軍分憂。」
「先生請講。」
賈詡喝了一大口酒,笑眯眯的看著劉智,「暗中弒殺劉虞!
「啊?」劉智吃驚的看著賈詡,心道這傢伙不愧毒士,張口便是毒殺。
賈詡一笑,毫無所覺,「待劉虞一死,則將軍在漁陽行事必定少了諸多顧忌。詡聽浩羽所言,將軍之主張,於劉虞有諸多衝突。到時候,將軍可趁機渾水摸魚,大肆打擊異族,一來可獲無上軍功,二來可練得雄兵在手,盤踞幽州,以將軍之勇武,誰人可敵?即便是朝廷里的人想動將軍,恐怕也要掂量一下這裡面的份量。」
劉智立刻搖頭,蹙眉道:「此計雖快,亦是上策,卻不是時候。先生可知,朝中大臣,對智並非全都是善意。一旦此計未成功,亦或事情敗露,則我等必成天下眾矢之的!大漢雖腐朽,但心向漢室者卻不知凡幾?擅殺大漢重臣之罪名在目前可是重罪,一旦事敗,所有努力將付諸東流。何況我等在幽州尚立足未穩,即便要殺,也得借他人之手,更需妥善安排一番。」
賈詡霍然睜開微閉的雙眼,心下凜然,幽然道:「將軍好手段!」
「文和先生過贊了!」劉智擺手道!
賈詡悠然嘆了口氣,道:「將軍出身寒門,可知先前行事鋒芒太露,必遭人忌憚、算計!」
劉智心下暗自凝然,猛地灌下杯中濁酒,躬身鄭重行了一禮,沉聲道:「先生之言,智記下了。」
對於賈詡,劉智有救命之恩,方才有此數言。有些話點到即止,對於朝堂之事,賈詡再不肯多言。即便劉智再三探詢,亦左顧而言其他!
劉智心下無奈,只得慢慢陪著賈詡邊吃邊聊。
一席酒,及至傍晚。賈詡見天色不早,便告辭而出。
劉智親自將賈詡送至營門前,賈詡再三推辭,劉智置之不理,堅持將他送出營門。
及至營門前,劉智命人拿來一個包裹,又命秦飛帶著數名軍士。叮囑再三,一定將賈詡安全送至王單大營。
說完,劉智偏過頭,眸子里悠然掠過一絲寒芒,負手往前踱了幾步走到賈詡面前站住,雙眸里殺機流露,冷然喝道:「文和先生,記住我先前所言,我聽聞先生膝下尚有兩個兒子。先生是聰明人,其餘話本將不再多言,若是先生北上,軍師之位虛席以待。先生不要懷疑本將的決心,更不要試圖挑戰本將的決心。本將決心要做到的事情,還沒有一件辦不到的!」
摞下最後一句狠話。劉智揚長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和典韋的身影一前一後、隱入了茫茫無際地黑暗中。劉智說這番話倒不是在發狠,更不是假意威脅,而是完全發自內心地肺腑之言。賈詡惜命,愛惜的卻是自己和家人的命。劉智如是說,賈詡不得不鄭重對待。如是對其餘如諸葛亮等人而言,倒是會起逆反作用。
而賈詡措手不及,回頭望了望遠去的劉智背影,神情異常複雜。對於劉智其人,他還需再仔細斟酌、觀察一段時間。
思及自己,出身寒門,蹉跎半生,仍不過為一小小的郎官。能得劉智的看重,願以軍師之位待他,即便老練如賈詡,也不過有一絲意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師兄,你為何嘆氣。」
「我是為自己嘆氣,也是為劉大人嘆氣啊!」
「哦?以兄觀之,我家主公是怎樣的人。」
「吾觀其言,洞其行,劉大人胸懷大志,洞穿世情,行事果決,不急功近利,心思縝密沉穩,治軍有方,御下有道,求賢若渴,乃當世英雄。」
秦飛道:「那師兄為何不隨我等去幽州?」
「哎。」賈詡搖搖頭,「其勢未成,多有磨難,我怎可棄家冒險?加上我身為朝廷郎官,豈可不辭而別!」
秦飛猶自勸道:「師兄,以你之才,輔佐主公,必能成就一番偉業。現今主公手下大才不多,加上主公對師兄另眼相看,且青睞有加。若是師兄今日投效,主公必將兄倚為左臂右傍。何況,飛著實不願有一日,同師兄對決沙場。」
賈詡擺了擺手,凝聲道:「師弟不必再勸,為兄自有主張。我二人可做一約定,若是你家主公在漁陽站穩腳跟,大破異族之日,便是我北上之日。為兄如是言,師弟可曾滿意?」
「師兄此言當真?」秦飛雙眸掠過一絲驚喜!
「為兄何時騙過小師弟?」
賈詡霍然伸手,秦飛亦伸手,兩掌重重相擊。
。。。。。
大營門前,劉智目視前方,腳步聲噔噔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賈詡是何人?值得主公如此鄭重對待?」
「賈詡!」劉智正在目送賈詡離去,忽聞人說話,驚回首,卻是典韋,緩緩言道:「是可以助我成就大業之人!」
典韋不解:「那主公,為何不將他強行留下。。。」
「哎。」劉智搖搖頭,「或許時機未到吧。」
典韋眸子里掠過一絲冷焰,森然道:「主公,不如我去。。。」
劉智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好了,我們回營吧。」
及至秦飛回營,說及賈詡所言,劉智眼中不禁掠過一絲狂熱!
。。。。。。
賈詡回營,送走秦飛,忽感口渴,正四處找水杯時。卻發現床榻邊多了一個碩大的包裹。打開一看,黃燦燦的光輝頓時迷亂了他的眼睛。
掂了掂重量,恐怕不下五百金。
搖了搖頭,賈詡不禁苦笑,劉智卻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這麼重,他要怎麼拿得走。
定了定神,賈詡暗自下了決定。。。
。。。。。。
朔風陣陣,銀裝素裹,大地一片蒼茫!
劉智辭別王單、賈詡等人,進入洛陽之時,已是冬日時節!
正春門外,劉智一臉風塵,帶著典韋及至而後偷偷跟隨而來的董玉,終於到了洛陽!
出乎劉智預料的是,居然還有人在城門下接他們!
來人素不相識,二十多歲,相貌堂堂,體態清瘦,一縷黑須在額下隨風飄揚,漆黑的雙眸煽動著智慧的光芒。
此人徑自去了董玉身旁,躬身道:「大姐,文優在此恭候多時了!」
董玉跳下馬,疑惑道:「你不是在并州陪三妹嘛?怎麼跑到京師來了?」
來人笑道:「主公命我來京師辦點事,聽聞回京報信的羽林衛所報,方知大姐和劉大人要來京師,估摸著時日,差不多也就是這一兩日。這不,就在城樓下等大姐了!要是三妹知道大姐和劉大人來京師,我居然不聞不問,豈非待客之道。我回家准沒好果子吃!」
「玉妹,這位是?「不知何時,劉智和典韋下得馬來,如同兩尊鐵塔,矗立在董玉身後。
「哦!這是我三妹夫,李儒,字文優!現為父親帳下從事!」董玉一拍額頭,連聲說道!
劉智一震,沒想到眼前就是鼎鼎大名的亂國謀士李儒,忙拱手到:「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智真是三生有幸!」
李儒如今尚且彰名不顯,尷尬的笑了笑,道:「劉大人過獎了,儒何來大名之說?正如我家主公所言,將軍乃虎狼之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好了,都是自家人,你們兩人就不要客套了。天寒地凍的,先進城再說!」董玉一跺腳,哈了口熱氣!
「對對對!都是自家人!」李儒上下瞄了瞄董玉、劉智。哈哈笑道。
董玉雙目嗔怒,面色嬌紅。心下卻暗自一喜,當先沖了出去。
「請!」
李儒正了正衣襟,面色一肅,側身一直城門,向劉智恭聲道!
「請!」
上下有別,心知他不動,沒人敢先進城,劉智嘴中客氣道,腳下卻邁了開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正春門,門前的士卒早已有人持節知會,並未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