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盡的地下階梯
「梅琳娜,我們遇到麻煩了。」
朝凡眉頭緊皺,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從上次決定折返到現在,他們已經走了有十多分鐘的路程。
就算走得再慢,按理說此刻也應該看到了洞口。
可現實卻是,他們的前方依舊是一片漆黑。
「褪色者,你有什麼想法么?」
梅琳娜的眼眸中閃爍著金芒,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璀璨。
「或許,你可以用禱告試試?」
朝凡不確定的開口提議。
梅琳娜點點頭,雙手交叉放於胸前。她閉上金黃的眼眸,口中振振有詞。
「偉大的黃金樹,請您傾聽您最虔誠信徒的呼喚,降下恩賜……」
……
三分鐘后,梅琳娜溫婉的禱告戛然而止。而她的臉色,也在同一時間變得陰沉可怕。
「我似乎無法得到黃金樹的回應……儘管我能感受到黃金樹的存在,可似乎有什麼東西攔在了我與她之間。」
聽到梅琳娜的話,朝凡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凝重。
「麻煩了。」
他撓了撓頭,開始認真的分析自己從來到驛站街遺迹之後,所有的經歷。
先是在牆壁上觀察巨花,然後山妖拉著木棺來了,再然後山妖與巨花之間,發生了戰鬥。
自己和梅琳娜為了躲避巨花的毒素,決定前往地下室。途中還撿到了一枚可能存在生命的湛藍石塊……
[感覺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朝凡發愁的揉了揉腦門,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後悔自己升級不加智力。
「讓我想想,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呢?」
「別著急,別著急……」
[山妖……巨花……毒素……它們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聯繫?]
朝凡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一旁的梅琳娜則是靠著他的後背,也坐在了地下室的台階上。
一時之間,安靜的只剩下火把燃燒時傳出的「噼啪」聲。
「等等!」
朝凡忽然猛地睜開眼睛,目光里閃爍著如刀鋒一般銳利的精芒。
「我知道了!毒素,是毒素!」
「褪色者,你是不是搞錯了?」
梅琳娜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激動地朝凡不禁微微皺眉。
「別忘了我是靈體,毒素對我並沒有作用。」
「對哦,你是靈體……」
朝凡再次皺了皺眉,不過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梅琳娜,如果靈體的能量受到了污染,會有什麼後果?」
「嗯?」
梅琳娜皺了皺眉,但還是耐心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如果靈體受到了污染,可能會出現認知錯誤,也可能本身出現坍塌……但最嚴重的情況,要數丟失神智。成為毫無理智的,發狂的紅色靈體。」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靈體受到了污染?」
朝凡猛地昂起頭,銳利的目光牢牢地鎖定住梅琳娜的眼眸。
不等對方開口,他繼續說道:「根據我的記憶,巨花與山妖開戰之時,它們的花蕊就在抖動。隨之而來的是大量的綠色花粉。」
「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我們躲在牆壁后觀察的時候,這些巨花的花蕊一樣在緩緩抖動。」
聽到這話,梅琳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詫。
「褪色者,你是不是記憶出現了錯亂?」
「我們並未在牆壁外觀察巨花。而是到了驛站街遺迹,就站在瑪莉卡楔石面前聊天。」
「你詢問我瑪莉卡女神的過往,並且表示會遵照女神的指引,修復艾爾登法環。」
……
一時之間,場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會這樣……」
朝凡低喃一句,下意識的攥緊了腰間的君王軍大劍。
此刻他的背部已經被冷汗浸濕,一雙眼眸里,更是多了幾分驚恐。
「若是按你這麼說,我們是怎麼到地下室的呢?」
梅琳娜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帶著語氣也低沉了不少。
「是你說,時候不早了,得抓緊找到瑟濂。然後我就帶你找到了地下室。」
「我可以保證,我們進入的地下室,絕對是瑟濂當初告訴我的位置。因為我檢查了自己留下的標記……」
聽到這話,朝凡心底又是一驚。
假如梅琳娜在欺騙我,那她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了我的碎銀幾兩?又或者我的一身破爛兒?
不對!自始至終梅琳娜只對回到黃金樹腳下感興趣,她沒理由現在對我動手。
可如果她沒有騙我的話……
一念及此,朝凡只感覺渾身的毛孔里,都散發著涼意。
如果梅琳娜沒有騙人,那就說明他們現在經歷的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換句話說,他們或許在某一時刻中了類似幻術的東西,然後記憶就出現了錯亂。
以為進入了地下室,但不過只是幻覺罷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面前的梅琳娜被人掉包了!
儘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儘管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梅琳娜,你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么?」
朝凡忽然放大嗓門,右手同時按住了君王軍大劍的劍柄。
這時候,劍柄上傳來了絲絲涼意,讓他的緊張的心情得以稍稍平復。
「褪色者,你為何突然詢問此事……」
梅琳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但沉吟片刻后,她還是如實回答。
「當時我被君王軍的騎士囚禁在木籠子里,後來你救下了我。再然後我們做了一筆交易……」
「呼……」
朝凡深深鬆了口氣,
現在幾乎可以確認,面前的梅琳娜是她無疑。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可能——他們中了幻術。
「梅琳娜,你會解毒的禱告么?」
「當然。」
梅琳娜點點頭,而後她下意識的抬起了白皙的手臂。
可片刻后,她又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臂。
「我無法在這裡溝通黃金樹,似乎有某種能量,阻斷了我傳遞給黃金樹的禱告。」
朝凡默默點頭,一切都跟他的判斷類似。
這片毒霧,不僅讓他們身陷幻境,還屏蔽了禱告。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另一個辦法了。]
朝凡打定主意,反手從背包里掏出了那塊蔚藍色的石頭。
而後在梅琳娜驚訝的目光中,直直的砸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