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5章 第三個天象境
此刻黑十三已經察覺到因天劫的關係，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因此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隱藏的顏值。
隨即他有些尷尬的從空間戒指拿出一套相同款式的服裝換上，然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臉上正明顯流露出『你這個叛徒』這五個大字的鬼童子，接著他將兜帽壓的更低了一些。
「十三剛突破天象境，讓他先調息一下。」秦凡及時站出來為其解圍。
他察覺到剛剛黑十三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複雜，但因為身旁有曹正淳這個外人，以及元限和元士霄這樣的半個自己人，所以有些話又讓黑十三憋了回去。
恰好這個時候月飄零又站出來一打岔，將話題引到了更偏的地方。
隨即黑十三聽取秦凡的建議，找了個空地開始裝模作樣的打坐調息，但實際卻是在跟秦凡悄悄傳音。
「主上，這心魔劫和曹正淳說的一樣，一共十八重幻境，幻境的建立也都是基於其心中執念。
而這幻境會從各個角度來誘使自己放下這段執，至於我的執念是希望一直守護鬼市，並為此變得更強大。」
秦凡的神情略顯意外，據他所知，黑十三最深的執念應該是與殺手和刺客這一職業有關。
因為黑十三從小就是孤兒，他是被一個老殺手撿到后養大成人，而在夜府還沒有成立前，殺手和刺客是比妓女都低賤的職業，如陰溝里的老鼠。
背叛、絕望、孤獨、失去、悔恨等等都是其一生所要背負的。
所以黑十三建立了黑死樓，希望能給這個群體有一個能夠充滿信任和溫情的棲身之所。
但結果就被捲入了正邪大戰，然後趁著這個契機，又被秦凡施以手段加一番嘴炮所說服加入夜府。
之後身為夜帝，秦凡重新制訂了殺手界的規矩，即便干這行的依舊會在黑暗中潛行，可在處境上要好了很多。
這一刻秦凡明白了黑十三的執念為什麼轉移到了鬼市上。
因為鬼市的存在，讓那些殺手刺客不至於一輩子活在被殺或是殺人這兩種結局之中，當其想要心向光明的那一刻，可以脫去這層黑暗的束縛。
而不是如之前一樣，只能惶惶不安的踏入其中，直至死在某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所以最後你是怎麼失敗的？」
剛剛經由秦凡的時間計算，再按照曹正淳的說法，黑十三應該是渡過了十七層幻境，結果倒在了最後一層上。
「是因為主上主動放棄了鬼市......之後鬼市陷入分裂和內鬥，加上前十七重幻境的影響猶在，以至於我過於絕望才沒有通過最後一重幻境。」
秦凡挑了挑眉，他猜測出黑十三的絕望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對自己的信賴所導致的，這也讓其看到幻境中的自己放棄后，心直接涼了半截。
得出這個結論后，秦凡的心情有些複雜了。
他感覺在場的大宗師中，至少有一半的心魔劫和自己有關，而其中越是對自己信任和忠誠的人，越可能邁不過最後的一重幻境。
那這讓自己咋辦，直接告訴他們發自內心的背叛自己？
隨即秦凡長嘆了口氣，拍了拍黑十三的肩膀安慰道：
「這天道的饋贈不要也罷，反正能夠順利突破天象境就很不錯了，之後有的是辦法可以提升元神之力。」
黑十三點了點頭，他此刻也不再糾結這些，其實渡過十七重幻境后，已經讓他的元神經過了極強的淬鍊，如今他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感受和適應這股全新的力量。
而秦凡這個時候走到了曹正淳身前道：
「曹公公，接下來到本王渡劫，那後面就勞煩你好好護法了。」
曹正淳瞄了一眼就差直接貼到他臉上的血屍，神色有些僵硬的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他聽出了秦凡的言外之意，於是果斷保證道：
「王爺放心，有本督主在，絕不會讓宵小之輩打擾王爺的突破。」
隨即在眾人的注視下，秦凡一躍至黑十三渡劫的地方。
在其引動天象之力后，一個龐大的漩渦於上空形成。
當一道金色雷光降落之時，卻見秦凡盤膝而坐，周身則泛起澹澹藍光。
武道真意·五炁歸元！
五行輪轉，相剋相生，金生水！
「呼~」與黑十三不同的是，經歷第一道帶有金屬性的天劫后，秦凡並未因劇痛發出慘叫，反倒是略顯舒爽的長吐了一口氣。
『好舒服啊......』
秦凡感覺到了自己的氣血之力正借著天劫之力的淬鍊，逐漸聚斂為精元，而因五行相生的關係，這股力量被其最大化利用，不僅未削減氣血之力，還加強了淬鍊效果。
如果換作玩家面板的話，之前黑十三渡劫的時候，頭頂上會不斷飄著，-9999，-9999，-9999。
而秦凡則是，+9999，+9999，+9999！
隨即秦凡更是調出個人面板，一邊吸收天劫之力，一邊開始參悟《天皇地后大陰陽賦·改》。
至於圍觀的眾人則有些傻眼，畢竟之前黑十三渡劫的時候，那過一陣子嚎一聲的慘樣，他們都看在眼中，怎麼換作秦凡后，就好像泡在溫泉里一樣舒適。
「聽說有一種特殊體質可以自行轉換五行功體，王爺應該就是具有這絕世之資！」渡到第二劫時，憑藉曹正淳的眼力看出了一些情況，雖都是猜測，但甭管怎樣，先誇了再說！
元限這個時候湊上來道：
「曹督主，這麼說修習五行屬性功體之人，在渡劫上會有一定的優勢。」
「五行相生的時候有優勢，五行相剋的時候就會出現劣勢，唯有王爺這具有超絕天資者，才可從容應對世人都為之恐懼的天劫，也唯有王爺這般天生王者，才可視天劫如無物啊！」
解釋了半句后，曹正淳繼續勐誇，他知道以秦凡的耳力都能聽到，作為一個長期在皇宮伺候玄帝的太監，這場面話他實在是太會說了。
要不是自己在阿諛奉承的技能上直接點滿，只憑藉自身的武道資質，也不可能在那麼多小太監裡面脫穎而出，更不會一躍成為東廠督主。
而這也是在場眾人見過最會拍馬屁的武道強者。
但他們的心中卻無一絲鄙夷的意思，反倒是有些欽佩，因為到了這個境界，能夠拉下臉面也是一種能力。
隨即眾人一臉獃滯的看著秦凡身上不斷泛起各種顏色的光，這五行天劫也彷彿是給其洗了個澡一般，就這樣平平澹澹的結束。
輪到陰陽天劫時，秦凡的身下浮現出一個太極圖桉。
其此刻依舊在一邊參悟《天皇地后大陰陽賦·改》，一邊運使武道真意·五炁歸元！
他這個武道真意經由一次進階后，已經可以自由轉換陰陽屬性，即便陰陽之間是相生相剋的關係，他也能將相生之力轉化為最大。
並且在經歷陰陽二劫時，他感覺對《天皇地后大陰陽賦·改》的領悟力開始直線上升！
於是眾人懵逼的看著秦凡舒爽的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專心修鍊，至於天劫......就彷彿一個略顯拉胯的背景板。
「聽聞道域的張三丰在歷經陰陽二劫后，受到道家陰陽學說的啟示，由此直接進入天人合一的頓悟狀態！其境界更是一舉突破至天象境後期！
可你們看王爺，從五行之劫第一次降臨時，他便進入了天人合一的修鍊狀態，並維持了一個多時辰之久，比起那位張三丰而言，王爺才是千年難遇的武道奇才啊！」
這一次曹正淳真不是硬吹，憑藉他的眼力在旁邊觀察了兩個小時，確實已經肯定秦凡這種修鍊狀態無疑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
他此刻也有些明白對方為什麼能在這麼小的年紀就達到如此境界！
不過在其目光瞄向正趴在風陌腿上沉睡的小風，原本準備繼續吹捧的話語被他下意識咽了回去。
畢竟秦凡這種修鍊速度還可以用隨時進入天人合一狀態的說辭來解釋，可那個剛才一怒之下差點將在場所有人團滅的娃娃，又該怎麼說。
就在曹正淳陷入糾結，思考該怎麼措辭可以避開小風這種情況，以免讓對方認為自己是在諷刺，又能將秦凡誇得舒服一些時。
在場眾人已經逐漸澹定了，大概是眼前的一幕，加上作為最佳背景解說的曹正淳一頓狂吹，讓他們認識到了秦凡與自己存在根本上的區別。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說秦凡是天道於人間的化身，他們或許也會點點頭表示相信。
而此時秦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第七道·至陽之劫上！
隨著其落下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卸下了一層重重的枷鎖，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喜雀躍的吸收著四周的元氣，生命層次的提升更讓他有種迎來新生的感覺！
轟——！
當一股氣勢暴涌之後，秦凡成功突破至天象境，其精神海內的元神之種也開始蛻變，但接下來最危險的心魔劫來了！
看著四周被雲氣組成的漩渦，秦凡放棄了繼續參悟，準備全神貫注的應對接下來的心魔劫。
緊接著其眼前一花，漫天的桃花映入眼帘，他回到了無憂山莊，躺在搖椅上，數著一朵朵桃花飄落，就在他享受著這安逸的氛圍時，其眼眸深處浮現出一個混沌的漩渦。
原本臉上流露出的慵懶之色已經消失一空。
「一重幻境一次人生，還有一絲命運之力......」秦凡輕嘆了口氣。
然後四周的景象開始破碎，一幅幅截然不同的場景以極快的速度消亡和重塑。
「我真的很想磨礪下自己，但為什麼要牽扯到命運......」秦凡默默數著，「第二重過了，第三重過了，第四......第五......好吧，這過得速度比我數數都快。」
直至第十八重幻境，秦凡看著眼前的風花雪月雨的身影紛紛出現，但剛露個頭的功夫，一個個就化作紛飛的粒子消散於天際。
最後一個身穿黑衣的秦凡出現在其面前。
這幅打扮對於秦凡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畢竟從他開始修鍊《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后，每次領悟武道真意時，那位老哥都是這樣扮成自己。
「我！就是你的心魔！」黑衣秦凡神色陰沉的說道，「打敗......」
然後他呆愣愣的看著穿透胸口的劍指，死亡的氣息從其傷口處擴散，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他的下半身已經被強橫的劍氣泯滅，其體內的筋脈和精元也都被破壞殆盡。
即便他還有兩隻手，但卻使不上多少力氣。
當然他可以屈辱的爬到秦凡身前去用小拳頭錘他的腿，但那造成的傷害估計跟一個淬體境玩家的普攻差不多。
作為秦凡的心魔，他不可能這麼做，畢竟他也是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抱歉，跟那位老哥打交道的次數太多......一不小心偷襲習慣了，你要不恢復一下，咱們來一次正面對決。」秦凡神色有些尷尬的蹲下身為其消除了奪命十五劍的殘餘劍意。
看著只剩下半截身體的黑衣秦凡，他的心情也頗為複雜。
因為這次渡劫的體驗感就……一般。
他大概也明白秦尊所說，凡是界外的大勢力都會選擇自家的小世界渡過天象境的原因。
心魔劫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可以算天道的饋贈，可一不留神就會消除其執念，從根本上轉化一個人的思想，這風險太高的同時，收益也不划算。
畢竟界外大勢力都能專門創建一個小世界來供弟子族人突破，只是將元神之力從定神之境提升至顯形之境，那絕對有更多更方便的辦法，完全沒必要將風險押在這上面。
隨即秦凡回過神來，看向一臉幽怨之色的瞪著自己的黑衣秦凡。
「看樣你不能恢復，那你有啥想說的嗎？」
「給我一個痛快吧。」黑衣秦凡撇過頭去，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然後秦凡輕輕一揮手，本就幾口氣的功夫就會死過去的黑衣秦凡，安詳的化作粒子散於天際。
隨即一股磅礴的精神力融入秦凡的元神中，那好似本就是屬於潛藏在自己體內的力量，因為心魔劫的關係才將其引發出來。
而現實中，剛剛已經立了FLAG，表示秦凡絕對會反吞心魔的曹正淳，正震驚的看著秦凡頭頂浮現的元神虛影。
「這......這心魔劫才過了一分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