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人報仇不隔夜

太歲，又稱值年神、年中天子，掌管人世間一年的運勢及吉凶禍福。古語有云：夫太歲者，乃一歲之主宰；太歲不可犯，犯之則凶！

民間流傳甚廣的一句俗語：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蘇軻聽到趙譜說出「太歲」的稱謂，確實驚訝。他也算是半掛民俗誌異專家，熟悉許多民俗神話古聞，當然清楚「太歲」的含義。

用大白話來解釋，「太歲」並不是專指哪一位神仙，而是每年輪值的「敕封天官」，在輪值一年歲月里，就是人間眾神的領袖。

之前土地廟黃頡土地公所說地仙五脈：「山、河、土、灶、門」，這五種神仙的官位，屬於地官。在名義或規矩上來說，要聽從「天官太歲」的旨令。

當然，民俗誌異神話典故眾說紛紜，各家都有各家的道理。並沒有百分百肯定說哪個神仙官大，哪個神仙最牛，誰又該聽誰的等等......

但是「太歲」毫無疑問是有含金量的！

「然後呢？你說這位老神仙『太歲』登場，有什麼特別用意嗎？」蘇軻繼續好奇。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趙譜盯著蘇軻。

「我？」蘇軻愣住，「你的意思是太歲登場，跟我有關係？」

趙譜笑了笑：「當然！左鶴老神仙現身之後，直接提到你的名字，說今日前來，就是為你出一口氣，打一打周家肆無忌憚的風頭！」

「......」蘇軻無語。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和「太歲」有瓜葛......

「怎麼？你是真不認識這位左鶴老神仙？？」趙譜見蘇軻不像是假裝，也覺得無比詫異。

畢竟人家老爺子親自出面，幫忙動手，肯定是有些情義牽扯在內。要不然，堂堂「太歲」，誰能讓他動？

「左鶴......他是幹什麼的？」蘇軻撓撓頭。

「......」趙譜為之沉默，半晌后，再才沒好氣的說：「老神仙是隱居狀態，從未露面。但據我們的檔案顯示，老爺子閑時開了一間民俗店鋪，名叫『鶴記』。」

「鶴記民俗店？！！」

「嗯，是這個名字......怎麼？你想起來了？」趙譜瞪著蘇軻。

蘇軻想到那位不露面目，坐在店裡說話的老頭，但當時誰知道這老頭就是「太歲」啊......頓時尬笑：「我在他家買過一張黃紙......」

「一張？黃紙？？」趙譜莫名驚詫。

「嗯......還不便宜，100元一張呢......」蘇軻呵呵。

「你，你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趙譜指了指蘇軻，哭笑不得，「別說100塊，就算100萬一張紙，整個鳳湖省的神裔家族都要搶著買！」

蘇軻本想說「我跟這位老神仙連面也沒見」......但轉念一想，既有虎皮，不扯白不扯，當即閉嘴緘默。

果然，趙譜見他不願說出關係，也不好再八卦多問。

一番感慨后，趙譜整理了情緒，又道：「事情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國際中心沒有周家大人物坐鎮，只能忍氣吞聲看著被砸。」

「偷雞不成蝕把米，周家這一次行動，面子裡子全丟了，估計現在是恨你入骨啊！」

蘇軻的臉色頓時也是一寒，緩緩道：「就算他們以後不找我，這個仇，我也要找他們報！」

「你說什麼？」趙譜驚訝看著蘇軻，為之皺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我只是個小人，小人報仇不隔夜！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你......」

趙譜霍地站起身，湊近蘇軻，沉聲道：「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不要衝動！這種話一但說出口，對你就是滅頂之災！！」

「我今天差點死了。」蘇軻平靜瞧著趙譜，突然搖搖頭，「不，不是差點，我應該算是死了一回！要不是我運氣好，你現在見到的，只是我的屍體。」

趙譜頓時語塞。

確實如此。

因為趙譜自己都做好了蘇軻遇害的準備，畢竟面對周全真處心積慮的捕殺，即便是一位七品地仙，也要死無全屍！

所以蘇軻能活著，還能逃出生天，簡直是奇迹中的奇迹！甚至不僅說是運氣好，完全就是賺了一條命！

「道理是這個道理......你有憤怒有仇恨，很正常。」趙譜沒有坐下，站著語重心長的勸導：

「但是，之所以我說但是，你究竟知不知道周家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請說，我正好聽聽，提前做個預案。」蘇軻無所謂地笑了笑。

趙譜嚴肅表情，說道：「自從國家建立『天庭』，無數年來針對留存世間的神仙，以及神仙後裔等等，進行追根溯源，資料累積，如是有了一份《神仙檔案》。」

「在檔案內，將所有已知已查的神仙，按照源頭、敕封的神名、官位等等，詳細歸納列名。無論單獨存在或家族存在，都有記錄。」

「我們祖國的每一個省內，都活躍著或多或少的『在世神仙』或『神仙後裔』。而在鳳湖省內，周家的源頭，是財神！」

「財神？」蘇軻暗暗記在心裡。

「你應該知道，財神又有五路財神之說，是實力勢力名氣都相當大的敕封神仙位！」趙譜盯著蘇軻，加重語氣：

「周家在鳳湖省根深蒂固，開枝散葉，發展不少旁系附庸。在我們東濱市，周家更是號稱首富，毋庸置疑的富貴名門！」

「你不要以為黎漁王和太歲老神仙，去踹了周家的門，打了周家的臉，就是壓了周家一頭。其實是因為周家正在做一件大事，事關族運，所以不願橫生枝節而已。」

「神仙是繼承製，上古源頭的財神祖宗傳到周家這一代，究竟繼承了幾品？我們靈霄司並不知曉，檔案缺失......但是周家如今財雄勢大，說明其底蘊絕對強橫無比！」

「蘇軻啊蘇軻，你孤身一人，平凡普通......何必因為一時之氣，要跟這樣龐然巨大的神仙家族對抗？」

趙譜諄諄勸導，「你已經逃了一命，目前還是安全。只要黎稚和左鶴老神仙，都跟你有交情來往，那麼周家看在這些面子上，應該不會再對你下狠手。」

「你剛才還說，周家此刻對我是恨之入骨。」蘇軻笑了笑。

「我也說了，周家正在辦一件大事，事關族運。所以審時度勢之後，對付你的態度，或許會減弱......」趙譜解釋道。

「或許，減弱，也就是說，我的小命，還是被他們周家拿捏著，什麼時侯收命，看他們心情或態度？」蘇軻搖搖頭。

「你......唉......」趙譜眼看勸不了，直接轉話題：「蘇軻，加入天庭！現在這個時候，你也需要幫助。」

蘇軻冷靜瞧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加入天庭，能不能繼續報仇？」

「這……」趙譜語塞，緩緩搖頭，「國家建立天庭，是為了限制神仙擾亂秩序，是維穩。不可能允許你挑起私怨……」

「明白了。不談這些。」蘇軻微微一笑，伸出手，拍了拍趙譜，「還是要多謝你！有你提醒，我肯定不會亂來，盲目送人頭的事我不會做。至於加入天庭，暫時算了，我有我的計劃。」

蘇軻自從逃出地牢，就有了報仇的心思。現在只是在謀而後動，積累手段，務必要狠狠反擊，把對方打疼打痛！

周家已經下過一次死手，那麼必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連累到縣城的父母、姐姐和妹妹，蘇軻不會坐以待斃。

當然，埋在心裡的仇恨和計劃，蘇軻也不會大咧咧講出來，立刻轉過話題，指了指桌邊那張照片：

「你說因為我『註冊楚字』這件事，具備一種未來的潛質？」

「是的！」趙譜嚴肅點頭，「就因為這事，你才會身陷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