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作風問題

清風縣知縣四大寒門之首的卓府卓老爺此刻正在生悶氣，今天不僅娶了個好媳婦，還有大把的銀子賺，本想好好的一件喜事，沒想到如今鬧成這樣，他知縣大人的臉面全都丟盡了，看著滿屋子閃閃發光的金子，卻高興不起來。

這些還不算，更可氣的是還在後頭，自己那個不爭氣的渾兒子聽說轎子被清風山打劫了，居然帶著那個笨蛋奴才李福，還有那個傻帽表哥上官飛一起去救人，這不是胡鬧嗎，你當清風山上那些強盜流賊都是泥捏的，剛才大夫人還在屋裡給他鬧騰，好在李福和上官飛及時來報信說少爺無恙，才松下一口氣。

這些個事情好在已經得到了解決，最最可氣的是他唐家，搞什麼玩意，我卓家要娶的是你的大女兒唐婉婷，你把唐雨婷送來幹什麼，那丫頭能給我生孫子嗎，才十一歲，毛還沒有長齊呢，我要她做什麼，還要供她吃，供她喝，還要供養我這一大家子，我一個小小的縣官，哪裡那麼多銀子，我這是佛堂還是道觀？

這不是明白的玩人嗎？卓權貴在屋裡來回踱步，越想越不是滋味，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劉全，你死哪兒去了？」。

一聲怒喊把正在門口等待的劉全喊到了屋裡：「老爺，你找小的有事？」。

卓權貴一甩袖子，冷哼一聲道:「沒事找你幹什麼？去，看看唐家的人走了沒有，要是走了，就算了，要是沒走，我這可沒有銀子管飯吃，住的地方也沒有」。

劉全暗驚：「難道老爺要咽下這個啞巴虧」，不對呀，按理說老爺不是那種能吃虧的主，今日怎麼了，但作為一個奴才，這不是他應該可以過問的，只好退了出去。

而卓二郎三人則慢騰騰的回到了清風縣，一道城門牆前，立刻有幾位官差對著卓二郎施禮，卓二郎不耐煩的說道：「免了免了」，隨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喬雨涵撇撇嘴，跟了過去，譏諷道：「沒素養」。

卓二郎不理她，繼續走，心說：「你有素養，咋不給你打招呼？」。

清風縣雖然只是一縣城，但卻並不窮困，白日繁華，夜晚熱鬧，幾乎時時刻刻都是人流如潮，縣城分為兩大塊，東城為老城區，西城為新城區。

老城區有超過千年的歷史，歷史悠久，素有「清風十里，遍地黃金」的美譽，商人鋪子，酒樓茶肆，數不勝數；青樓賭場，宗門武堂名揚千里，大維朝建立以前，此處便是文人騷客俠客遊子聚集之地，一為他歷史悠久，素有古韻，一為此地美女，纖腰多如柳，笑靨醉財神，而朝廷進貢，清風美女便是其中一項。

提到老城區，便不能少了美女，提到美女，則不能不談到清風縣的青樓，雖然大小不同，等級不一，可是要提到這四家青樓：天香樓，醉香閣，紅粉堂，怡紅院，大維朝自皇室一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維和元年，大維第三位風流大帝皇孤雲曾經臨幸天香樓，臨走留下一句話「清風若留名，佳人傳千古」，這句似是對聯的話語便掛在天香樓的匾牌之上，散發著金光，訴說著萬種風情。

而這天香樓的幕後老闆便是卓二郎的父親卓權貴，守著這麼一個搖錢樹，你能說他沒錢，此刻卓二郎笑眯眯的站在天香樓下，後面跟著喬雨涵還有她的保鏢胖子雷老虎，至於雷老虎這個名字則是卓二郎路上閑著沒事問來的。

喬雨涵十五歲，對於男女的事情本就朦朦朧朧，平日里只有小丫鬟萍兒給自己解悶，雖說也來過幾次清風縣，可是何曾到過這中繁華的**窩，再說也無人領著她去，看著進去的全是男人，不時的還有幾個拿眼不懷好意的瞄她，但看到她身邊的卓二郎便立馬扭身就走，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此時的喬雨涵俏臉微熱，頗為古怪，她似乎聞到了一股濃香和酒味。

「卓少爺來了，快請進」老鴇見到卓二郎，幾近掩飾自己的嫵媚風情，刻意裝出一副很端莊淑女的模樣，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言談舉止間便風騷無限，隨後看見卓少爺身後的喬雨涵，不用思考，便已經知道要怎麼做。

「老媽媽，等會送點可口的飯菜到我的雅間」，說吧，也不做停留，隻身一人走上樓梯，喬雨涵很厭惡的看了看老鴇，正不耐煩，看見卓二郎上樓，便急匆匆的跟了過去，雷老虎嘿嘿一笑，也跟了過去。

老鴇子似是習慣了卓二郎的脾氣一般，也不計較，神秘的跟一個丫鬟低估了幾句，便扭著蠻腰，甩著手絹，歡聲笑語的招呼下面的客人去了。

卓二郎在回自己的雅間幽蘭居前，特意留意了醉夢居，這裡曾經是他和其他寒門公子哥聚眾喝酒的地方，剛一接近醉夢居，便聽到一個尖聲細雨的說道：「卓二郎這渾人還想英雄救美，就他那兩下子，打都不夠打的，簡直笑掉老子大牙」。

「是呀，我還聽說，那唐家嫁過來的小妞乃是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這麼小，能睡覺嗎，這晚上要是進不去，還不把那卓二郎急死」。

「哈哈哈，對對對，胡兄太幽默了，老弟我佩服呀」。

「哪裡哪裡，司馬老弟謬讚了，我是覺得這唐家為何把這麼小的姑娘嫁過來，這不符合常理呀」。

「那有什麼不符合常理滴，卓家不過區區一個寒門，哪有他世家有威望呀，嫁過來一個小的已經不錯了」。

「哈哈，我看，就連那小的這卓二郎也無福享受了」。

「咋啦」另外三人齊聲問道。

「我聽說他被清風山上的盜賊給咔嚓了」。

「哦」其他三人睜大了眼睛，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前俯後仰，最後胡博望笑的掉了眼淚說道：「不行了，我必須找個女的消消火，老媽媽，老媽媽，醉夢居要三個美人兒」。

「唉，來了」老鴇在樓下答應道，隨後噔噔踩著樓梯上了樓，一眼瞧見卓二郎，剛想打聲招呼，便被卓二郎擺手止住，低頭附在老媽媽耳邊低估了幾句，隨後便冷笑著走進了自己的雅間。

老鴇子愣了幾愣，才明白過來，一路小跑來到後院，忙吩咐丫鬟去酒窖搬來幾壇好酒，弄了幾包烈女散，全放了進去，得意的笑道：「少爺，你就等著瞧好吧」。

回到幽蘭居，卓二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牆上的一幅字畫，指著青山綠水問道：「雨涵妹子，你說這畫好看不好看？」。

喬雨涵一瞪眼，嗔怒道：「亂叫什麼，誰是你雨涵妹子？」，不過話音落下，也走了過來，注視著那一幅山水畫，兀自嘀咕道：「有什麼好看，一張破畫而已」

「雨涵妹子與大哥我英雄所見略同，恩，我也覺得這畫實在難看的很，一幅畫三千兩銀子，就這麼打水漂了」。

雨涵正要出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口口胡言亂語的傢伙，聽到三千兩銀子，驚得忙捂住了小嘴，失聲道：「一幅破畫三千兩銀子，世人果然傳言不虛，你就是個敗家子」。

卓二郎沒好氣的說道：「咋了，俺花俺的錢，別人愛咋說咋說，他要是有錢他也敗去，沒人管著他，告訴你，我卓二郎做事，從來不顧及他人的看法，看到了這個小茶壺了吧」，他走到一個櫃檯前，小心的從一個錦匣里拿出一個小茶壺，得意的說道：「一萬兩銀子，普通貨色，起步價才三兩銀子嘿嘿，傻眼了吧，還有這個，紫雲扇，市面上三文錢一個，這個三百兩，噥噥儂，還有很多」，他一邊解釋一邊指著一片破破爛爛，驚得喬雨涵杏眼圓瞪，一下也不眨，全身心早已被雷的外焦里嫩，七竅歸天了，瞄了歌米的，這敗家子還真是敗的讓人痛心呀。

正在卓二郎得意的介紹著自己的傑作之時，隔壁的隔壁突然暴起一聲尖叫「啊，我要女人」。

卓二郎一喜，得意道：「有好戲看，走出去瞧瞧」。

三人剛一出門，就看見三個身穿錦繡的華麗公子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散發出禽獸般的怒吼：「站住，給我站住，婊子給我站住」。

天香樓里的女子哪裡見過這等情景，雖然都是做的皮肉生意，可這等瘋狂的嫖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還是清風縣的寒門子弟，惹不起，那只有躲了，瞧著那如瘋子一般的怒吼和撕扯，和吃人一般的表情，哪個女子不驚嚇，別說陪了，撒腿就繞著天香樓打圈跑。

卓二郎自言自語道：「媽的，在老子的地盤說老子的風涼話，活得不耐煩了」，隨即揚言道：「哪個女子若是被逮著，後果自負，另外天香樓將不會發給她工錢」，這話一出，被追女子跑的更歡，天香閣是她們的家，什麼地方熟悉，往什麼地方鑽，一會兒了無蹤影，只剩下一大群看熱鬧的嫖客，指指點點，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