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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已經出發了,沒辦法,銀梟拚死都要守著荊江市。」
「還說什麼荊江是全國最安全的地方,老大皺一下眉頭,立馬變成全國最危險的地方。」
「我現在最頭疼的還是這個新制度,這幾條寫的也太爛了吧,根本就不合理,判的這麼輕。」
電話里傳來林佑一絮絮叨叨的聲音,安瀾一邊開著免提聽著,一邊站在一口砂鍋前面守著葯。
距離十八歲生日已經過去了半年,籠統算下來,內戰剛好持續了一年,皇室這兩兄弟也早就該一決勝負了。
現在看來,其實銀逍的勝算要大得多。
戰爭的結果安瀾影響不了,她最先的首要任務是後勤,沒錯,還是後勤。
主要還是因為她頗有些公關交際的定位,上戰場也做不了什麼,雖然說打架還是能打的,但是既沒有亦鷹那樣的專業性,也沒有林佑一那樣的統御性,更沒有鍾績那樣的經驗老道,安瀾覺得,她現在就是極東會的幕後保姆。
好像大家都挺忙,就她閑的發慌。
看著鍋裡面的水蒸發得差不多了,安瀾打斷了電話那頭的絮絮叨叨:「先不說了,忙著盛葯。」
「行。」林佑一應了一聲,然後繼續道:「照這個戰局,我們可能一周以內就回來。」
「這麼自信嗎?」安瀾道。
「當然啦,你要相信正義永遠不會的落幕,邪惡總有一天會被肅清。」林佑一開玩笑的來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安瀾有些鬼使神差的默念了一遍剛才那小孩說的話,總覺得……有點中二但是好有道理。
安瀾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寫的那幾段台詞沒有那麼尷尬了。
她把手機放到了衣袋裡,端著一鍋煮好的葯出去了。
外面是一片混亂,混亂的街道,雜亂無章的建築,本來被視為極東會最標誌性建築的酒館,也被之前來這裡的皇家護衛隊破壞得不成樣子,好好的建築成了危房,是時候該重建一下了。
安瀾端著那一鍋葯,轉了一個彎就到了一處建築,裡面躺著一片傷員,有的斷了胳膊,有的失去了一隻眼睛,到處都是血腥味,哀嚎聲,安瀾卻早就習以為常。
每一場戰爭都是需要犧牲的,很少有人能看見這些犧牲,就跟許多平民只看到銀逍高舉著大旗,為他們反抗自己父親的統治,為他們贏來自由和和平,並不惜代價與親弟弟反目成仇,但是很少有人看到,極東會是奉獻最多的一方。
是極東會開闢了前面的道路,從覺醒人們的意識,覺醒人們的抗爭精神,到壟斷高層,照拂底層,犧牲了很多優秀的殺手,間諜,眼線,才編織了這一張大網。
不然,所謂的和平,哪有這麼簡單就能得到?
「沈先生,葯已經熬好了。」安瀾沖著那頭忙碌的醫生喊。
沈易正在給一個傷員包紮,他站起來看了安瀾一眼,然後對旁邊的女人說了什麼,女人走上前去接過了安瀾手裡的東西。
「安小姐,交給我吧。」
看著那口鍋被人端走之後,她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繼續熬藥。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安瀾看向他,他也看向安瀾,頓了一會,他上前去:「安小姐,我們發現一個議員舉止異常,他存摺里的餘額不翼而飛。」
安瀾看著存摺的餘額變化,皺了皺眉頭,又看向存摺的戶主:「這個人我認識,是銀逍收押的那批官員吧?」
男人點點頭。
安瀾記得,銀逍前後收押了兩批官員,前一批已經處理乾淨了,讓他們把嘴裡所有的不義之財都吐出來了,但是因為忙著組織軍隊,后一批官員只是收押,並沒有處置。
這些官員的收押方式都是圈地收押,並不是字面上那個關進監獄里,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了,就算知道這幾個貨黑心,還觸及到很多道德底線,但是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還不能輕舉妄動,因此銀逍就暫時留著他們的狗命沒有動他們,但是要是等銀逍回來的話,這幾個人肯定會被很快處置的。
這些高層就像是連在一串似的,想要找到證據並不難,,處理他們也是遲早的事。
但是顯然,有人不安分了。
這個國家的發展主要就是靠高層吐出來的不義之財,這些不義之財用來填充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在還沒有處理之前,就把所有的資產轉移,這分明就是在挑戰新社會的權威性。
安瀾抱著手,正在想著對策,但是很快,男人的電話聲響了,打破了她的思考。
「抱歉,接個電話。」男人一臉歉意,然後拿起了電話,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本來神情平靜,後來漸漸變得嚴肅,他回了一聲收到,然後幽幽看向安瀾。
「安小姐,剛剛收到消息,那個人,逃了……」
安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麼囂張的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有罪犯逃竄?仗著榆陽市沒人了是嗎?她安瀾可還是活著會呼吸的好吧。
皇室現在的確特別缺人,但是也沒有到看不住人的地步,於是安瀾問:「看守他的怎麼回事?」
「我收到消息,有人接應他,看守他的全都死了。」男人道。
這句話聽得安瀾火冒三丈,法治社會!現在是法治社會!這傢伙不止是囂張,還是作死吧,還以為自己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呢,大清早就亡了好嗎?
「你過來一下。」安瀾招招手,等男人靠近的時候,她道:「這個葯,熬成稀的,把水熬干就行了,這個量的水,五分鐘之後就可以了,熬好之後送去給沈先生。」
男人似懂非懂,哦了一聲,然後似乎是確定了一般點點頭:「懂了,沒問題。」
男人接過安瀾手上的湯勺,見安瀾走了出去,他好像明白安瀾要去做什麼,但還是確定性的問:「安小姐,你要去幹嘛?」
「伸張正義。」安瀾摸了摸兜里的槍,然後掏出來,她轉過頭一臉微笑:「你是證人,記住了,我是因為有人捲款逃跑,不服從調度檢查才開槍的。」
安瀾想出來的這個解釋很合理,完全挑不出毛病,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必殺之,現在就到了收屍的時候了。
安瀾一邊走出建築,一邊輕車熟路的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飾演《偷天換日》林佑一原型的天才少年,目前被極東會名下的演藝公司簽約,在當新人演員的同時,也是一名工具人,因為極東會的消息都是互通的,而那個逃跑的官員信息早就公開,在交接一番后,那少年給安瀾報了一個位置。
是一處銀行。
安瀾戴上帽子來到了銀行門口,她看到外面停著的一輛車子,那車子里做的就是那個那逃跑的官員,而取款機處有兩個男人在取錢,其中一個男人看著外面的車。
安瀾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張沒存著幾塊錢的銀行卡,然後走進了玻璃門裡面。
她才看清,這兩個男人都是外國人,栗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看來那個人是要捲款準備逃往國外。
安瀾想到了失蹤的總統。
總統早就逃往國外了,但是就算處理了銀逍,那些舊黨可能只是安靜下來,要是等總統出現的話,那些人會再次冒出來製造混亂,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很多,只有有一個冒尖,其他的人都會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所以斬草除根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極東會那邊到現在也沒有放棄搜尋逃往國外的罪魁禍首,這個官員也是逃往國外的,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接應人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大膽,要是他還跟總統有聯繫的話,那麼抓到他就賺大了,說不定能連根拔起。
現在錢就是最好的通行證,安瀾有預感,其它國家的也會過來摻和一腳,以拿到一些好處。
所以絕對不能放這個人離開!
安瀾一邊想著,一邊到了男人旁邊的取款機,她把卡放進取款機里,眼睛看向旁邊的男人。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但是沒有絲毫警惕的打招呼:「hello,girl。」
在這些人眼裡,安瀾就是一個瘦小的少女,在演藝圈混久了,雖然自己沒怎麼演過戲,不過也算是一個看著演戲資歷還行的吧,她一扮起來不帶任何修飾的,在男人看來,她一臉無辜,不帶絲毫威脅性。
一般來說,國外人見到國外的人出現,發揮一下好奇的天性也是正常的,更不值得懷疑了。
但是安瀾這一眼,只是看看男人衣服上有沒有口袋,那裡可能藏著對她帶有威脅性的東西。
安瀾轉過頭看向他,一臉和善的微笑,她幽幽回道:「yougotohell。」
男人愣住了,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下一秒,她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就把他甩在了地上,順便把他衣袋裡的槍搜走了。
另一個男人正要掏出武器,安瀾朝他的側肋就是一腳,男人撞碎了玻璃倒朝了外面,安瀾拿著槍,朝他的頭上一擊,他立馬暈了過去,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
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臉吃驚,還用蹩腳的中文向安瀾感嘆了一聲功夫。
安瀾抬起頭平視前方的時候,車上的一個長的肥頭大耳的男人從上面連滾帶爬的下來逃跑,她平靜的抬起手,一聲槍響,男人被命中了一隻小腿倒了下去,他倒在裡面嚎叫著,壓根不需要補強,他早就一步都跑不動了。
在處理好一切之後,警笛的聲音忽然響起,聲音悠長,越來越近,她早就通知的警察才幽幽趕來給這三個人戴上手銬。
周圍全是圍觀的群眾。
群眾們議論紛紛,習慣了這些聲音的安瀾也沒細聽他們說什麼。
警察長走上前朝安瀾行了一個禮,安瀾不知道做什麼回應的好,靜靜的站在那裡。
「安小姐,感謝你的協助!」一邊說著,警察還伸出手要跟她握手,安瀾愣了一下,只能營業式的伸出了跟他握手。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安瀾看了被押走的男人一眼,繼續道:「這幾個人先關好,等戰爭結束在審訊。」
「是!」警察立定站好。
這一批警察是特設的,都是一些根正苗紅又沒有背景的好人,整個榆陽市都被肅清了一遍,在涉及在管制這一方面,榆陽市可是做到了最完美,任何法製程序都已經完善好了。
警察這個職業是維持秩序的,他們的存在很重要,他們的存在可以極大力度的給予罪犯威脅性。
「安小姐,我們誠摯邀請您隨時來警察廳視察,我們目前的罪犯打擊率已經是全國最高水平了。」警察道。
「好,我知道了。」安瀾回。
等幾個警察充滿敬意的目視她一眼之後,紛紛押著罪犯離開了。
安瀾絲毫不知道,在這些正義人士的認知里,她等於一個潛入舊黨的特工,地位就跟高級官員差不多。
所謂特工,就是擅於偽裝身份,表面上她是安家大小姐,還成為了二皇子銀梟的未婚妻,其實背地裡是一名地下工作者,為了和平而努力奮鬥,而深入危險,比若說交接極東會與銀逍之間的合作關係,在比如說,裡應外合打擊銀梟的勢力。
現在關於安瀾的事情,外面傳得真真假假,快把她誇大得不能誇大了,就算有一些也是真的發生過,但是安瀾這個當事人卻沒有什麼實感,也沒有一絲成就感,只是回想起來滿是心酸。
安瀾是屬於經驗豐富的那一類,跟各種邪惡打過交道,現在又在銀逍身邊幫他做事,所以她的神秘身份逐漸被揭開面紗。
這些人就把她當做了行業標杆。
特工界的no.1。
以前或許她還要隱藏身份,但是現在不需要了,因為戰爭不再是暗面層次的,而是轉到明面上來了,那是真正的火力交鋒,他們這一類的人,就可以放心的把戰場交給交給專業的來,自己慢慢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