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兇殺旅館(一)
正要衝出去的二人突然頓住了,他們愣在了那裡,江祈年體內的讙已經告訴了他門外的是一隻女鬼,可是……客房服務?什麼客房服務?
二人猶豫了下還是打開了門,只見門口正立著一隻長相恐怖的女鬼。
它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一對眼睛被挖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掛著爛肉的兩個空洞,嘴唇也被類似於被鈍刀鋸齒一樣的東西割掉了,參差不齊的傷口上往外滲著黑血,身上穿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能隱約看到身上有很多針線縫合的印記。
當江祈年打開門的時候,那隻女鬼看到門開了就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正當她準備進屋的時候突然又站住了。
在遮雲傘的遮掩下女鬼並沒有發現他們,女鬼歪了一下頭后又用鼻子嗅了嗅,確定沒有人的氣息就準備離開。
江祈年自然是不能放任女鬼離開,此時他拔出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女鬼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刀斬掉了頭。
可被斬掉頭的女鬼並沒有馬上死亡,而是腦袋和脖頸處開始伸出不斷蠕動著的血絲,試圖將斷掉的頭重新連起來,應初梅見狀飛快的掐了個手訣
「甲火之術—吞焰。」
此時一隻由火焰組成的巨嘴猛地將女鬼的頭和身子吞噬殆盡,然後江祈年擦了擦刀后說:
「好了,任務結束。」
可正當二人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漆黑的走廊突然「嘎吱」響了一聲,二人定睛一看,是走廊最深處的木門又緩緩打開了。
「怎麼回事?」
「那隻女鬼,又出現了。」
江祈年面色微微發沉。
「怎麼回事?我剛才不是用火將她都燒成灰了嗎?」
「不知道,你等一會。」
說罷江祈年將靈力灌注到刀刃上沖了上去,女鬼看到他后同樣不甘示弱的嘶吼了一聲,然後殺向江祈年。
只見江祈年一個閃身避開了女鬼揮舞過來的爪子,然後趁女鬼還未回頭之際,直接將刀插進了女鬼的腰部,緊接著用力向上一挑把女鬼整個的一分為二了。
應初梅看到女鬼倒地后準備再像上次一樣將其燒毀,江祈年卻制止了她。
「先別燒,先看看怎麼回事。」
隨後他們就在一旁盯著女鬼的屍體,過了一小會兒,被分成的屍體突然抽搐了起來,肢體也隨之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而屍體也開始慢慢的冒起了縷縷黑煙,像是被燒著了一樣。
就這樣過了沒一會兒,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小堆黑色粉塵,最後這撮灰也緩緩的滲入到木質地板中,沒留下一丁點的痕迹。
此時江祈年示意應初梅撐開黑傘,應初梅雖然對此感到有些不解,但是也沒多問,而是順從的將黑傘撐開,當黑傘籠罩住兩人的時候,「嘎吱」,又有一個房間的門開了,而走出房門的那道身影,正是剛才被殺了兩次的女鬼!
此時的她明顯比剛才更加竭斯里底,由於江祈年二人遮蔽了氣息,她不斷的發出凄厲尖銳的叫聲,抬起那滿是傷痕的手臂,瘋狂的敲打每一扇門。
其中一扇門的門鎖因年久失修承受不住女鬼的力量「咔嚓」斷開了,女鬼衝進去后便開始發了瘋似的翻找著什麼,江祈年悄聲對應初梅說道:
「想辦法隔絕這個房間,不要讓外界聽到聲音!然後再想辦法控制住她!」
於是工具人應初梅又開始掐手訣念咒,此時她的樣子活脫脫的像個神棍。
「丁風之術—屏風!」
然後周圍一縷縷清風就被調動起來圍繞著女鬼所在的房間,形成了一道風力屏障,走廊在此時也安靜了下來。
隔絕成功后二人收起黑傘走進房間,女鬼看到二人進來后就再一次張牙舞爪的撲向了他們,江祈年用刀背抵住女鬼的進攻,應初梅也釋放了束縛女鬼的術法。
「乙金之術—牢獄!」
虛空中盪起了陣陣漣漪,然後從漣漪中射出了數道鎖鏈將女鬼鎖了起來,而她的嘴也被鎖鏈纏繞住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臉上的兩個黑洞冒出絲絲黑煙,通過她劇烈抖動的身體便足以知道此時的女鬼充滿了怨恨和憤怒,她不斷掙扎著,試圖拜託這些鎖鏈,然後將眼前的兩人撕成碎片。
「終於清凈了。」
江祈年忍不住鬆了口氣。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調查調查情況吧,然後再做定論。」
「這隻鬼難道是不死之軀?」
應初梅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不可能,藍色級別的未知不會有這麼逆天的能力。我們先來分析下情況,首先鬼是人死後怨念不散或者有什麼執念才形成的,從剛才那隻鬼的模樣來看,肯定是生前受到了折磨。」
「嗯……我剛才試著用了能和未知交流的術法,但是根本沒辦法和她溝通,她的智力現在很低,除去那殺不死的能力,她的實力甚至在藍色級別的未知事件中都算墊底的。一般這種低等級的鬼離不開死亡的地點太遠,只能在死亡地點周圍活動。也就是說……」
「這個旅館發生了兇殺案,而且就在這一兩天之內!」
江祈年說完后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被鎖住的女鬼,然後接著說:
「已經五分鐘了,她依舊在這裡待著沒有消散,說明她應該不能控制自己『復活』,這是被動的,只要她不被殺死就沒辦法『復活』過來,剛才你注意到了沒有,她最開始從哪個房間出來我們並不知道,但是第二次和第三次都不是從一個房間里走出來的,我們先做個實驗。」
應初梅有點好奇:
「什麼實驗?」
「我們現在只知道她兩次不是從同一個房間里走出來的,還不能確定什麼,我們先殺了她,然後看看她下次從哪個房間走出來。」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看她的模樣死前肯定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現在可不是發同情心的時候,我們可憐她,她可不會可憐我們。」
說完江祈年就將讙放了出來
「讙,你去一樓盯著,一樓有人住著,你去比較方便。初梅,你去咱們房間那一頭盯著,我在走廊這邊這一頭盯著。」
讙點了點頭,然後就一溜煙的跑去了樓下,應初梅走出房間到了地點也拍了拍手掌表示自己已經就位了。
江祈年隨即一刀切掉了女鬼的頭顱,等確定她又是像上次一樣消失后他就走了出去,眼神在每一扇門中不斷遊走。
「砰」的一聲。
江祈年想都不想,確定了位置后衝過去就是一刀,這次又是另外一個房間。
兩人一貓就這麼來回跑著,一次,兩次,三次……直到第女鬼第十一次出現,應初梅重新將女鬼控制住,讙也從樓下跑了上來,此時應初梅坐下來說道:
「年仔,現在能確定什麼了嗎?」
「算上之前我們知道的兩次,除了一樓所有的房間都可以成為她的『復活地點』,包括我們在的房間,最開始她靠近我們的房間時發現她可以聞到我們的氣味,但是一開始她卻從別的房間出來,直接從我們的房間出來不是可以直接抓捕獵物嗎?為什麼還要挨個敲門呢?」
「她無法控制自己出現在哪個房間?」
「應該是這樣,她出現在哪個房間完全是隨機的,剛才我有講過,這種級別的未知不可能擁有不死不滅的能力。
今天下午我問了問周圍的商販,他們說新附近最近一直很安生,但是這家旅館又實打實的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就算上面怕引起群眾恐慌把事情壓了下去,哪怕周圍的商販不知道有兇殺案但是也能看到有警方過來,所以這件兇殺案肯定還沒曝光,而屍體很大概率還在這家旅館當中。
走吧,我們先把她控制在這裡,既然每個房間都有問題,那我們就都轉一遍,先去我們兩個的房間。」
江祈年先走進應初梅的房間,然後打開手電筒仔細的尋找了起來。
「你這個床被挪動過,地板是木質的,年頭過長加上房間內比較潮,所以搬動床會在地板上留下划痕。」
應初梅好奇的往前湊了湊,可她什麼也沒看到,她不由懷疑的問江祈年:
「這不什麼都沒有嗎?」
「你仔細看,地板的這一小片比較新,而其他地方則是明顯的有些年頭了,我剛才又摸了摸,這一片地板是有些凹進去的,像是被一些工具搓掉了一樣。」
「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兇手是一個人,如果是兩個人能很輕易的抬起這張床,可是一個人不論怎麼樣都沒辦法將這張床抬起來,所以只能直接拖拽,事後又對划痕進行處理,以防被看出端倪。」
「可是也有可能是兩個人經驗不足直接拖拽床了呀。」
「其他的房間暫且不說,我們的房間都有問題,就算現在大概推測出來也是發生未知事件才會調查的,可是我們剛進來沒發現出一點端倪,說明兇手心思縝密,而且心理素質強悍,能讓一個屍體直接消失,普通人可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和頭腦。
又或者說,一個連搬動床造成划痕都會發現解決的人,他在做什麼事情前肯定會考慮注意很多的。」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拍張照留下證據,然後搬動床,如果推測沒錯的話,床後面的牆壁一定有什麼問題,盡量不要破壞現場,最後抓住兇殺解決未知事件后,還是要把他交給警方的,到時候這些證據就至關重要了。」
說罷兩人小心翼翼的將床挪開,江祈年上前輕輕的摸了摸。
「牆有問題,這一片牆有很明顯的凹凸不平的感覺,應該是粉刷后沒有打磨,而且兇手可能用一些沙土故意造舊,但是日積月累的牆哪怕發黃髮舊也是光滑的,而這個上面還能摸到一些細小的沙礫。」
「那有沒有可能是湊巧,畢竟這些都是你的猜測,雖然有關聯性,但是很難當成證據。」
江祈年抽出長刀后對應初梅說到:
「那我們鑿開這面牆就好了。」
說完江祈年用刀把猛烈的撞擊著牆面,沒幾下,外面那層新粉刷的牆皮就碎裂開來掉在了地上,砸了一會後,兩人赫然看到在牆壁中鑲嵌著一根掛著肉的腿骨……
兩人接下來如法炮製,在剩下的房間里分別找到了剩下的骨頭,但是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找到死者的頭骨。
江祈年不斷的思考著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藏頭骨,頭骨和其他地方不同,其他地方的骨頭都可以鑲進去,裡面的磚塊年頭太長所以表面的一層是能用力破壞掉的。
可是人的頭顱是類圓形的,如果鑲進上面需要挖的很深,並且會發出巨大聲響,可破壞頭骨也不可能,頭骨的堅硬程度很高,而且非常緊密,沒有強力工具只靠人的蠻力不可能切開。
目前的問題是每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廁所都是一樓公共的,而一樓女鬼又不會出現……等等!江祈年急切的問應初梅:
「初梅,你原先有沒有殺過鬼?」
「有啊,怎麼了?」
「鬼砍掉頭會不會死?」
「會,一般不論是鬼還是妖怪,只要頭被砍掉了都會死,除非極個別的,你這麼問難道是……」
應初梅雖然想問題簡單,但是她並不傻,江祈年這麼問她她也一下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對!剛才我們第一次殺她的時候,我是砍掉了她的頭,但是她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想將頭連接上。」
「你這麼說的話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這隻鬼其實是沒有頭的,頭可能被帶走了,我明白了,可能和她的死因有關!鬼是怨念不散或者有什麼強烈的執念才形成的,她的執念可能不僅是想殺了害死她的人,還有就是想連上自己的頭!」
「對,如果不是力道特別大或者專業劊子手,是沒辦法一刀砍掉人的頭顱的,那就需要不斷的砍,而這個時候被砍的人還不會死,還會有意識。」
「聽你這麼一說……突然感覺好恐怖……可是死者的肉和頭髮什麼的不找了嗎?」
「這個就不用了,這些就好處理多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怎麼解決她,這才是難題。」
「嗯……想殺死鬼要麼就是直接用力量磨滅,要麼就是解開她的怨念心結。
可是她現在這個情況很特殊,這家旅館既束縛住了她又保護了她,她現在就是無法離開旅館,但是也不會死,除非直接拆了這家旅館,到時候她自然就不會再『復活』了。哦對,那些骨頭也不要帶走,如果帶走的話她能以其為媒介到達其他地方。」
「二者有什麼區別嗎?」
「殺了她就是直接抹去她在這個世界的一切,解開怨念她就會自行投胎去了。」
「投胎?可我聽程隊說連神明級別的投胎都是很難的。」
「二者不一樣,到了神明那個級別,可以說有一部分超脫了天地規則,他們轉世帶來的影響太大,這就是天地間的一個限制,到了那個級別雖然很強,活的也長,但是轉世投胎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江祈年依然在思考著,而應初梅則是迷糊著眼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