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黎明真正降臨的那一天
黎明氣象局第九百七十一章黎明真正降臨的那一天江忘？
說實話，這個名字賀灶棠並沒聽過。
可若是姓江的話……他記得自己好像是認識一個姓江的人，但仔細想想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因此便只當是曾經自己偶然間遇到過的人而已，沒有再多想。
可若是說趙晟月………
那他一下就想起來是誰了。
他不認識趙晟月，可他認識趙炳元，如今聽趙晟月這麼一說，他也看出來趙晟月和那趙炳元眉眼間是有些相似來著。
「哦……是有些像的，我聽林局說過有關於你的一些時間，好像前不久還發生過一些矛盾。」
賀灶棠說的自然是那商場中所遇到的事情，江祈年的記憶被抹去，可那件事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因此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那件事就是林南枝和趙晟月之間發生的矛盾，其中並沒有江祈年的存在。
聞言，趙晟月搖了搖頭。
「賀叔叔說笑了，曾經是晟月不懂事，這才和林前輩鬧了些許不愉快，可眼下情況危急，人族有難，這等矛盾也就不值一提了。
如今我和江先生跨入諸天交匯之地，便是為解決神侍之亂而來，只是沒想到會遇上賀叔叔您。」
話落，賀灶棠心中瞭然，他打量了趙晟月與江祈年一番，而後面露驚訝之色。
「你二人……皆是三皇境？！」
不僅是賀灶棠，就連一旁的秦綰也是震驚連連，不可思議的望著江祈年二人。
三皇境？！
要知道，哪怕是強如氣象局，三皇境的強者也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強者，能夠力壓當世的人物！！
如今這二人如此年輕便到如此境界，實在是令人震驚不已。
聞言，江祈年也沒有隱藏的意思，直接是點頭承認了下來。
「正是，恰逢機緣巧合，踏足三皇境。」
說罷，那賀灶棠便又是一陣驚嘆。
不過眼下也並非閑談的時候，賀灶棠剛剛清醒不久，那注意力便被江祈年等人吸引了過去，如今相對無言，他也是注意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只見他先是環視四周一圈，而後便聲音顫抖著問秦綰：
「秦……秦主任，王亥他們…………」
是啊，王亥他們………去哪兒了？？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昏迷之前的記憶賀灶棠並未丟失，他十分清楚眾人所面臨的是什麼，而當時他重傷昏迷，如今身旁也只有秦綰一人，因此賀灶棠心中自然是察覺到了什麼，只不過卻不願意承認而已…………
聽那賀灶棠問起此事，秦綰的眼眶不禁又紅了起來，她低垂著頭，嗚咽著說道：
「賀總隊，王隊他們……他們全都犧牲了…………
王隊和栗子為了救您被神明所殺，豐堯等人……豐堯等人為了給我們殺出一條生路，也與那神侍同歸於盡了！！」
說著說著，秦綰便哭了起來，而賀灶棠則是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漸漸的，這個平日里爽朗樂觀的漢子同樣是紅了眼眶，淚水滑落，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不斷搖頭念叨著什麼。
「不，怎麼可能，那幾個臭小子…………
他們……他們…………」
「啪！！」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那賀灶棠悲從中來，竟是顧不得臉面，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江祈年並未阻攔，他有些傷感的望著沉浸在悲痛中的賀灶棠，心中同樣是覺得有些悲傷。
都是同僚，他自然是認識王亥豐堯等人，只不過彼此之間沒什麼接觸，因此不熟而已。
可如今國難當頭，大家皆是慷慨赴義之人，同僚慘死，他又如何會不難過呢？
只是……他救不了王亥他們。
本就不在同一個交匯點，神明出手，王亥等人神形俱滅，他就算是想要逆轉時間也沒有目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同僚犧牲………
想到這兒，江祈年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賀灶棠的肩膀，輕聲說道：
「賀總隊，節哀。」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如果當時的我能夠再強一些……也許就……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我辜負了他們的信任，我………我要為他們報仇！！我要殺了那些畜牲！！！」
賀灶棠雙目痛恨，青筋暴起，一雙粗糙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渾身的氣息也因此而震顫起來！！！
見賀灶棠如此悲痛，秦綰心中也是格外憤恨悲傷，她知道賀灶棠這是在自責，可她也知道這種事怪不得賀灶棠。
賀灶棠已經很拚命了，那些被賀灶棠殺死的神明與神侍幾乎能堆成一座小山，當時若不是王亥出手相救，那賀灶棠恐怕早就死在了神侍的圍攻中，根本就沒有活命的可能！！
所有人都已經拼盡了全力，王亥豐堯等人之所以不顧一切也要保下賀灶棠和她，無非是因為在王亥他們眼中，賀灶棠和她如果能活下去的話，二人所創造的價值遠比他們大的多。
可問題是………
唉……
最終，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聲嘆息。
秦綰想要安慰賀灶棠一番，可張了張嘴，卻是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來，最後也只得作罷。
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不是嗎？
「好好活下去吧，賀總隊。」
忽然間，江祈年開口了。
聞言，那賀灶棠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似乎是沒想到江祈年會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賀總隊，不要覺得活下去是恥辱，也不要因為憤怒和自責而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王亥他們拚死救下二位，也並非是想讓二位餘生都在自責中度過。
你們的命是他們給的，如果二位覺得通過犧牲而保全的性命是一種恥辱，那麼我想問，他們的犧牲又算什麼呢？」
話落，賀灶棠和秦綰瞳孔驟縮，被江祈年的這番話說中了內心。
「他們為何犧牲自己也要救下二位，莫非二位不清楚嗎？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們知道，總是有人要犧牲的，而如果一定要犧牲誰的話，那麼總要儘力去保護那些懷揣著希望的人。
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他們做不到，所以他們將生的希望留給了那些能做到的人，他們相信你們能夠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情，因此他們將希望寄托在了二位身上。
王亥他們始終都相信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所以……好好活下去，懷揣著希望，懷揣著他們對你們的信任，完成那些他們沒機會去完成的事情，了結那些他們未能如願的遺憾，代替他們去看一看戰爭勝利的那一天，看一看黎明真正降臨的清晨。」
賀灶棠與秦綰愣在了原地，他們任由淚水滑落，相顧無言，良久之後，才十分用力的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道：
「江先生，多謝！！」
「不必如此，我能打開此地通往現實的通道，你二人便先回去吧。」
「這………」
賀灶棠有些糾結，他想要繼續留在這裡，為那些犧牲的同僚報仇，繼而尋找那些還在苦苦支撐的同道中人，聯合一起，共同應對接下來的災難。
「賀總隊，我們已經進入了許多個交匯點了，那些氣象局的同僚我也見過不少了。
他們的情況和你相差不大，有的要好上一些，有的則是…………
唉，總之，我已經盡量將他們送往現實世界了，現實世界的狀況比這裡好不了多少，那些未被卷進來的人同樣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您應該去幫助他們。
我不知道現實世界如今經歷了什麼，可我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諸天交匯之地已經將大家分散開來，想要藉此機會來逐個擊破，我們不能給殯儀館這種機會。
因此回到現實世界，與那裡的人共同駐守防線，抵擋神侍與殯儀館的入侵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諸天交匯之地的交匯點何其之多，即便是我也只能選擇去一些有巨大隱患的地方解決這些麻煩，無法照顧其他。
殯儀館的目的是打通諸天交匯之地與現實世界的通道，以此來用更強大的力量去入侵現實。
如若氣象局的戰力不夠強大，那麼防線便會在第一時間崩潰，到時候整個世界就都完了。
綜上所述，賀總隊還是先回去的比較好，相比之下，現實世界更需要賀總隊前去支援。
您放心即可，路上如果遇見其他人我會一併救下的，當然，我只能說盡我所能，我並非全知全能，我做不到的事情也有許多，因此還望賀總隊勿要怪罪。」
說罷，賀灶棠搖了搖頭，同時與那秦綰一起拱手鞠躬。
「江先生言重了，救命之恩，我等無以為報，雖說不知道您是何身份，可我等仍舊感激萬分。
只望江先生一路保重，共同見證黎明降臨的那一天。」
「嗯，好。」
說著，江祈年走上前來，一扇門於背後浮現，隨著那扇門被打開之後，一股駭人的力量也是從中散發出來。
「二位莫要抵抗。」
賀灶棠不知自己為何已經對江祈年放下了全部戒備，可他也沒多想，在聽到江祈年所說的話之後便卸下防禦，任由那門中伸出來的手抓住他和秦綰二人。
他們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起來，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扭曲模糊，隨著那扇門「砰」的一聲關閉，二人也是於原地憑空消失，不見蹤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