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該如何表達
「小全你別聽他胡說，我們大家都忘了書琪的生日，誰都沒準備禮物！」
韓素真擔心周全衝動之下，會把好不容易賺的錢揮霍掉。
「是啊是啊，就連我親爸媽都給忘了呢！」
宮書琪有點小小的怨念。
當然不是針對周全。
但周全還是笑吟吟地站了出來。
「其實老馬誤會了，我是個打工的，哪是什麼老闆？而且奶茶生意書琪佔了一半的股份，屬於她投資，我幹活，她才是真正的老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奶茶攤一晚上賺了多少錢，在場的同學們都很清楚。
沒想到這錢一半都屬於宮書琪。
而且她什麼都不用干，只等著分紅就行！
問問這事誰不羨慕？
韓素真也很是驚訝。
搖晃著宮書琪的胳膊佯怒道：「難怪你把大家叫來幫忙，原來都是給你這個黑心資本家幹活啊！」
「別聽周全瞎說，我只是借給他幾百塊錢而已。」
宮書琪臉紅的像蘋果一樣，腦袋昏乎乎的像喝醉酒一樣。
先前周全說生意做成了算她的投資，她根本沒放心上。
前周全說生意若是做成了就算她的投資。
剛才統計收益的時候，她也只是替周全開心。
沒想到真要給自己的一半。
還當眾說了出來！
饒是每年僅壓歲錢就能收到大幾千，宮書琪還是有莫大的成就感。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賺錢呢！
韓素真想的更遠。
她注意到周全說的是奶茶生意，而不是奶茶攤。
這區別可大了去！
想到這個總是繳不起學費的男孩，毫不猶豫把她送上門的原料批發利益給推了，說明他根本不怕同行競爭。
當著大家的面統計收益，用實實在在的利益吸引更多人加入這個行業，有意識的培育市場，顯然有更大的圖謀。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當眾承諾要與宮書琪分享。
起因只是借給他幾百塊錢？
韓素真突然有些酸了。
下意識的揉了揉宮書琪的腦袋：「傻丫頭，估計將來你會被自己的投資回報率給嚇死！」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嘛！」
宮書琪嘴上說著，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這當老闆的感覺挺爽呢。
看著宮書琪那甜美幸福的表情，馬鹿鳴的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女神都跟人家合夥做生意了。
那該是什麼關係？
進展到哪一步啦？
更過份的是——
周全從馬鹿鳴重金請來的樂隊那借了麥克風，輕輕點了幾下。
吸引大家的注意后，笑吟吟道。
「剛才老馬為書琪唱歌慶生，我身為打工仔，當然也要巴結好自家老闆，就獻醜也唱一首吧！」
說著。
又從樂隊里借了把吉他，試著拔弄幾下，輕聲彈唱起來——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啊。
到底我該如何表達。
她會接受我嗎……
或許是喲喝了一晚上的原因。
周全有些疲憊，嗓子略帶顫音，卻恰好契合了想向深愛的女孩表白，又自慚形穢怕被拒絕的忐忑心情。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宮書琪。
似乎都猜到了那個女孩是誰。
宮書琪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里。
神使鬼差的，她非單沒有阻止周全唱下去，反而悄悄按下了隨身聽的錄音鍵。
也許永遠都不會跟她說出那句話。
註定我要浪跡天涯。
怎麼能有牽挂……
宮書琪的心猛然揪了起來，視線變得模糊。
如此自卑的表白，讓她心疼的想要流淚。
她不禁想到了那雙布滿凍傷的腳。
還有母親鄙夷嫌棄的話。
或許，就是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才讓他有如此感悟吧！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的模樣，春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嘶啞的聲音在吶喊。
猶如我們在困苦中努力掙扎。
喧鬧的廣場安靜下來。
路上的行人緩慢了腳步，收檔的攤販停下了動作。
誰的青春不慕艾？
誰的少年不熱血？
可是夢想總逃不過現實的輾壓，熱血總被歲月冷卻。
我們漸漸平庸，理想也早就改變。
但當午夜夢回的時候，曾經的故事是否還記得？
你又想對她說什麼？
一首好聽的歌，可以讓我們心情愉悅。
一首經典的歌，卻能讓我們感同身受。
周全前世經歷坎坷，也讓他有更多的體會，這首老男孩是他的車載音樂之一，每每聽起都會有頗多感觸。
咚……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他如夢初醒般長舒了口氣。
看著周圍那些熟悉的，年輕的臉，他笑了。
自己無疑是幸運的。
至少有了重來一次，彌補遺憾的機會！
嘩……
嘩嘩……
不知道是誰帶頭，如雷鳴般的掌聲迅速把周全淹沒。
尖叫聲和口哨聲混在一起。
像有大明星在廣場上開了演唱會。
許多人意猶未盡，嚷嚷著讓他再唱一遍。
聲音最大的是附近一個賣燒烤的。
他抹了抹被辣椒蜇紅的眼睛，扯著被煙熏沙啞的嗓門：「兄弟，你這是啥歌呀，出磁帶沒？」
樂隊的人愣住了。
你看我我看你，這歌，連他們這些專業的人都沒聽過！
反應過來后一擁而上——
「哥們，你這歌叫什麼名字，是你自己寫的嗎？」
「有譜嗎？賣不賣？」
「授權，授權也行！」
「……」
周全心中一動。
好像這也是個辦法呢？
剛打算回應，就被宮書琪狠狠拉了一把。
像只母老虎一樣擋在他的前面，朝那幾個想買歌的樂隊成員兇巴巴道：「不賣，多少錢都不賣！」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越俎代庖了。
羞的她轉身踢了周全一腳，捂著臉跑了。
周全撓了撓頭。
樂隊主唱嘿嘿一笑，挑著下巴提醒道：「還不去追？」
周全這才反應過來。
連忙交還吉他和麥克風，推起二八大杠攆了上去。
中途好幾次想翻身騎上車，都因為後座上裝的東西太多而失敗，歪歪扭扭的看起業好不狼狽。
「小夥子別慌，她肯定跑不遠的！」
人群里有過來人打趣道。
引來大家善意的笑聲。
現場唯一笑不出來的，估計也只有馬鹿鳴了。
樂隊是他請的。
隨身聽是他買的。
為今晚精心準備的一切，全TM便宜農村來的窮逼了！
暗自咬碎了牙，偏偏還沒處發火。
糾結了老半天，才突然想到辦法，陰惻惻的掏出諾基亞，悄悄撥了串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