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盤系統
「心疼有什麼辦法？缺胳膊少腿的，換配件的代價更高！」
胡衛兵攤了攤手。
原因是這個年代電腦還沒普及，會修電腦的人更少，至少他自己是一竅不通，唯一懂點的小舅子又是個吃裡扒外的。
若讓電腦城賣配件的人來修，那更是一言難盡。
而這，也恰恰讓周全發現了商機。
「我大概看了下，這十六，哦，十七台電腦基本上都是沒硬碟和內存條的，就算拼起來，估計最多也只能拼出兩三台整機……」
他話還沒說完，胡衛兵就眼睛一亮。
打斷道：「大兄弟，要不你幫我修一下吧，就用我這的配件，修好一台給你五十怎麼樣？」
要不他在這個年代就能賺出百萬身家呢？
犖素不忌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懂得把握一切賺錢的機會。
修好一台給五十，聽起來很誘人，可別忘了這些主機都是被當作廢品亂丟亂放的。
周全若想修好，就得一個個的拆開來全檢查一遍，可能還要重新裝系統，那工作量可想而知。
不過周全也沒拒絕。
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胡老闆，咱們打個商量，我免費幫你修電腦，能攢出多少就攢多少，我一分錢不要，只要你這個小倉庫借給我用用。」
聽起來挺不錯，但胡衛兵卻本能的謹慎起來——
「你用來做什麼？打算用多長時間？」
「我打算做個不用硬碟的網吧系統！」
周全也沒瞞他，直接坦白了自己的打算。
其實從進這家網吧開始，他就有這個想法了。
這個時代的電腦配件非常貴，普普通通一塊10G的硬碟就要一千多。
尤其像這種網吧，有盤系統不僅成本高昂，而且管理起來也很不方便。
若能做個無盤系統，只需一台專門的伺服器，就能控制幾十台無盤終端，投資成本立即就能少一大截。
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伺服器聯網，只需申請一條寬頻就行，速度肯定會很慢，不過在這個玩單機遊戲就能玩通宵的年代而言，能瞟一眼BBS就已經是非常誘人的體驗了。
當然，還有許多功能周全有所保留，沒有現在就告訴他。
但僅是這些，就已經讓胡衛兵非常動心。
搓著手心急道：「你真能弄出來？有多大的把握？」
「七八成吧！」
周全還是習慣性的不把話說太滿。
其實前世他的公司就做過無盤架構，對這方面的技術非常熟悉，所欠缺的也只是設備和場地。
選擇胡衛兵這的原因，也是因為他所需要的東西基本都是現成的。
就算沒有交換機和網卡啟動晶元，也能隨時去電腦城採購回來。
聽說有這麼大的把握，胡衛兵更是熱情。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間倉庫你隨便用，需要什麼東西吱一聲，我全力支持！」
也難怪他這麼大方，無盤系統最適合的應用場景就是網吧，這東西若是做出來了，對他的好處是毋庸置疑的。
何況就算做不成，他還能白賺兩台電腦呢！
然而。
周全卻謹慎道：「如果胡老闆同意的話，咱們就擬個合同。」
「擬什麼合同，廢那事幹嘛？大兄弟你放心，我說話算話，絕對不拖你的後腿，只要你在我倉庫里不幹違法的事，隨便用，東西隨便使！」
胡衛兵就差拍胸口保證自己的人品了。
若是一般人，估計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可惜他面對的是周全。
「一定要有書面合同的，我是租賃你的倉庫，租金是免費幫你修電腦，至於我在這期間發現的技術與貴方無關，你若是願意的話咱們就合作，不願意我再找別人。」
胡衛兵的臉一下子拉了起來。
這小子恁小心眼了吧？
老子這麼大的家業，能貪你這點小便宜？
感覺自己的人品受到了羞辱，正準備攆他走人。
卻又聽見周全不輕不重道——
「當然，如果我的無盤系統做好了，也可以授權給胡老闆經銷，每個無盤終端我是打算收一百的，而你這邊只要五十，不管你賣給誰，都只收五十！」
這也是周全前世有過血淋淋的教訓。
無盤系統任誰都能看出有利可圖。
並且還是暴利！
他一個窮學生，無權無勢的，憑什麼敢賭胡衛兵的義氣人品？
若是沒有提前分割清楚雙方的利益關係，倘若事後他以自己是網吧僱員為名，強佔了自己的無盤技術怎麼辦？
當然，周全也知道，在這個野蠻生長的年代，許多生意人還不習慣合同束縛，甚至根本沒有訂合同的概念，講的是一口唾沫一個坑。
所以他在用簽合同這根大棒震懾住胡衛兵可能會有的貪念后。
隨即又用經銷商賺差價這樣實實在在的利益甜棗來誘惑他。
胡衛兵果然動心了。
糾結了老半天，終於黑著臉答應道：「簽合同也行，不過只簽一個月的啊，超過了我算你租金！」
「可以！」
周全很爽快的答應了。
隨即去到前台要了筆和紙，當著那個女領班的面，很快就將一份堵住了所有利益分配漏洞的租賃合同給擬好遞了。
胡衛兵拿著合同一臉懵逼。
他實在無法想像，一個高中生竟然對商業條款如此熟悉，那上面的專業名詞和條款術語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甚至都不敢亂簽，轉身交給旁邊的女領班。
「小桃，正好你是學法律的，幫叔看看這份合同有沒有問題。」
胡桃其實比他還要驚訝。
倒不是驚訝周全怎麼懂這麼多，而是奇怪他究竟給三叔灌了什麼迷魂湯。
看合同上的條款，也就是負責給小倉庫整理一下，能不能拼湊出有用的電腦還沒保證，三叔就得白白把裡面的設備無償提供給這小子使用一個月。
這哪是租賃，分明拿自己的東西讓他練手嘛！
聽完胡桃的解釋后，胡衛兵反倒放心了，只要不是騙他的財物就行。
隨即大筆一揮，將一式兩份的合同簽好名字，連同倉庫鑰匙一起遞過去。
「我那裡面的東西你隨便用，趕緊把無盤系統做出來，我第一個購買！」
周全收好合同，露出純善的笑容。
「胡老闆，我看你也別愁找不到網管，我既然借用你倉庫這段時間，每天抽空捎帶著幫你維護一下算了，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