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荒天幕
火族的進攻似乎是場屠殺,大部分黑光都在火焰怪物的衝擊下煙消雲散,也有完好的族人在逐漸變換成黑光。
巫清淺的咒語變的高昂而明亮,手中綠色閃電奮力扔出,射穿一隻岩石,那岩石巨人僵硬在空中,隨即生命力似乎被閃電吸收,直接蹦碎,成了一堆亂石。
綠雲閃耀,一道閃電從中幻化落在巫清淺手中刺碎了另一隻岩石巨人。而這樣的代價是身體變的無比虛弱,臉色難堪的如一張金紙。
白雲雪飛到巫清淺的跟前,急道:「你一個如何打的過這麼多人,你族人體內都有股火毒,你從小哲體內提出的寒毒晶石就是用來解火毒的吧,我能給你撐出幾十息的時間,你能解毒嗎?」
巫清淺綠油油的眸子看著白雲雪,帶著憤怒焦急和不安,隨即點點頭。
巫清空間戒里取出一座巨大的金鐘,狠狠排在鐘面上,一陣無聲的音波從巨鐘上四散開來,被屠殺的不死族人似乎在這無音波下覺醒過來,一股股綠氣從不死族人的身體中冒出,匯聚在整個戰場上。
「死音波!我們有救了!可是這火毒是我們不死族的剋星啊!」一個奮力反抗的不死族人低沉道。
「希望還是絕望,死音波一出,說明我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有不死族老人道。
所有的黑光在綠氣下都得以治癒,恢復了人形,完好的人在綠氣的刺激下似乎化為了一個個戰士,他們從火焰怪物的圍擊下突破向著巫清淺那裡突破。
那些火焰怪物雖然易死,破壞力低,但在於源源不斷,不死族人應付的疲憊不堪。
白雲雪身形一分為二,手中各持一把三丈長的青鋒,他低嘯一聲,一個斑駁肅殺的劍域籠罩了百丈範圍,劍域內,一把把靈劍凝聚而成,蓄勢待發。
白雲雪的分身如一隻暗夜裡的幽靈,輕輕的便飄進了烈焰軍隊里。
烈焰軍隊的正中被圍繞的是一個有著一頭金色長發的俊美男子,他雙目是兩團耀眼的火焰,手中舉著的是一個通紅的棋盤,棋盤上的落子排布正與烈焰軍隊的排布吻合,儼然組成了一個陣法。
白雲雪早就發現了那男子的存在,一道分身帶著劍域衝進了烈焰軍中,萬千道靈劍如隕石般落下。
俊美男子臉色一變,他發現他的防禦團似乎不足以抵擋劍雨的衝擊,第一波組織的防禦結界直接破開五層,眼看就要落在烈焰軍中,他單手捏著靈決,手中棋盤的陣勢立變,所有烈焰軍都放棄了烈焰之門,高舉烈焰盾,吟唱的咒語聲高昂而統一,一面靈力巨盾撐了起來,白雲雪的劍雨落在上面,火光四濺。
不死族人趁著這一刻聚集在巫清淺身邊,巫清淺高舉寒毒晶石灌入靈力,一陣輕靈之光以寒毒晶石為中心擴散開來,一股凜冽的冷風席捲了整個南部,這便是先天陰氣的可怕之處,六月爆夏天竟然開始飄起了雪。
不死族人臉上都漏出狂喜的神色,最至純的寒氣衝擊過他們的身體,那體內無盡的灼燒感立馬散去。
不死族人雖然深得上天的青睞,普通族人亦能活過千年歲月,然而這世界向來公平,不死族後代的孕育率低的恐怖,也造成不死族難以壯大起來。因此他們極為珍惜每個族人的性命。
所以他們憤怒了,不死族人人人都可謂戰士,如若不是火毒,他們也不會任人宰割。
一陣祭祀聲突兀的出現在天地間,若是平日間,這邊是不死族最普通的祭祀禱告篇章,而在戰場上,它便會化為殺敵利器,無數的綠煙從不死族人身體溢出,匯聚於巫清淺頭頂的黑雲。
不死族人憤怒了,這次的祭祀不在是禱告,而是轉化為了普通對應的極端——生雷禁咒。
無數閃電從黑雲中醞釀,噼里啪啦的雷暴音繞耳不絕。
騎士陣中的男子猛然睜大雙眼,他深知遊盪在荒鬼蜮內的不死精靈獸人三族有多神秘厲害,這生雷禁咒竟像是遠古時的渡劫雷罰,不該是人之力的!
為了取得那個東西,他花費了無數資源,計劃了兩年方有此次的直接進攻,計劃本是天衣無縫,他望著那肆虐著濃密能量的雷雲和阻攔他十字烈焰軍的白衣男子,他深深的感到一種無力。
真的失敗了嗎?兩行血淚流出,瞬間化為滾滾岩漿。他不信!這不是他這一脈該有的命,完全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鬼主。
他背後生出一對烈焰之翼,帶著他飛向天空,面對聲勢浩蕩的雷雲禁咒,他絲毫不懼。
他閉著眼,低著頭,嘴裡低聲念叨著咒語,一張百丈長的巨大火幕出現在天空,將天都遮住大半。
「再怎麼神秘的部族,不過是固步自封的土著,我不信我烈心滅不了你們!荒天幕!」男子大喝一聲,一股火焰洪流從火幕中奔涌而出。
白雲雪臉色一變,這荒天幕是大師級的陣法,看樣子還是用的絕字神器施展,這烈心是下足本錢了,這一幕一出,他得反噬的幾年內修會一直倒退的。這代價造成的威勢可想而知,比的上規則境強者一擊了。
巫清淺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慘白,這烈心是抱著同歸於盡的目的來的,雷雲禁咒和這荒天幕的撞擊其結果就是,施展雷雲禁咒的所有人,都會被抽干生命力。巫清淺心中感到悲哀,剛拐到最心愛的人,她便要死去了。
不死族人面對這滔天烈焰,都一臉的視死如歸,他們若擋不住這洪流,那麼今天出世的不死族必將滅亡,所以他們不顧生死的往雷雲里灌注生命力,很多人都虛弱的又變回黑光,巫清淺拚命的拍著死音鍾,生死息化為濃霧,所有的植物都在此刻瘋長,花開了謝,謝了開,冥冥間生死規則就要現於人世。
閃電咔咔做響,最後洶湧而出,劈在奔騰的岩漿上,那些岩漿彷彿被抽盡靈力,突然間失去溫度,慢慢化為岩石。
不死族中,死光急劇增多,很多都開始消散了。
荒天幕也被禁雷劈中,它每挨一道禁雷,就會變的虛幻一分,禁雷總共降下一百零八道。它終於開始崩潰了。
烈心和巫清淺同時慘叫一聲,摔在地上,烈心此時像一具燒焦的乾屍,讓人驚恐,他的部下急忙的將他抬走了,烈焰軍也退走了。
巫清淺從空中落下她慢慢變的虛幻,似乎要從這世間直接消失。
白雲雪嘆了口氣,將她抱住。
巫清淺激動的摸著他的臉,臉上一會高興,一會傷心,一會喜悅,一會落寞。
「師兄!抱緊我,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巫清淺痴痴的望著白雲雪,淚緩緩低落。
白雲雪揉了揉巫清淺的頭溫柔道:「別瞎想,你死不了。」這一刻,白雲雪的心明確的痛了,就是師傅死去時候的那種痛,甚至是害怕。
巫清淺笑著搖搖頭語無倫次道:「你聽我說話!可是我做不了你的新娘了,二十年的夢就是我這一生的夢,我好想陪在你身邊,好想好想!我花了八十年遇見你,二十年愛你越來越深,剩下的年歲我本來打算想法子嫁給你的,可惜它就要消失了,沒有靈魂依託的夢終究不被天容,這老天妒忌我幸福的百年,可惡的毀滅了我,我……我還是想說,我愛你都成了我生命的本能……」巫清淺早已抑制不住,大哭起來,流的淚還未落下,變成了虛無。
白雲雪眼角也掛著一滴淚,他從沒哭過,一百多年一直如此,可是今天他哭了。
他不知道這算什麼,他看到以後自己憔悴的影子,如靈瑤宗主那般,忘了世界,只余哀怨和眉間放不下的莫名。
黎子哲戴上了鎮魂石,恢復了意識,然而眼前的世界讓他迷茫,這裡變的像被天道毀滅過的地獄,醜陋,骯髒。
到處是火山岩和黑色的石頭,一大片不動的死光,摻雜著滿天的黑雲,綠煙,整個世界讓人噁心。
他爬到白雲雪面前,白雲雪摟著半虛化的巫清淺,他竟然哭了,黎子哲想不到白雲雪會哭,就是祖師爺死時他也沒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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