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叔叔的家鄉話
少女看見的俘虜自然就是李維了,他也聽見了這聲呼喊,立即用靈視掃過去,驚訝的發現原來是之前給他做過占卜的月光餘燼占卜師伊薇,這姑娘怎麼流落到這裡來的?
李維掙扎著,大喊道:「你有辦法對吧,幫我,就當還我的人情!」
當初那場占卜,他可給的不少錢,遠遠超出了正常的占卜酬金,不管對方還記得多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伊薇也吃了一驚,連忙道:「吉魯!吉魯隊長!這個人不是安肯士兵,他不是軍人!」
吉魯停下來,看著跑過來的伊薇,語氣強硬:「他是不是,你說了不算!」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海倫長官!」
占卜師小姐撒腿就跑,飛快衝上了木樓,她剛到樓梯中間,海倫推開房間門,出現在陽台上。
她皺眉道:「發生什麼了?」
伊薇來到海倫的面前,氣勢先矮了三分,顫抖著聲音說道:「海倫長官、不,海倫小姐,吉魯隊長抓回來的這個人我認識,他不是安肯軍人。」
海倫也看見了李維,側頭問道:「你和他是朋友?」
「不,不是,他以前是我的客人,給了我很多錢,超出小費的那種,我……」
「你感覺虧欠他,所以想給他求情?」
海倫伸手捏著占卜師尖俏的下巴,語氣莫名:「連你也是我的俘虜,你憑什麼能命令我了?」
李維大喊道:「女士,我希望得到公正的對待!」
「先關起來,按正常流程走。」
海倫揮揮手,轉身回了房間。
李維被民兵推搡著關進了木囚籠,對方的態度雖然冰冷強硬,但也沒有給他難堪,還送來了乾淨的食物和飲水。
這給了他一種奇怪的錯覺,似乎這種關押行為,屬於一種隔離措施?
他看見周圍還有不少空著的木囚籠,進一步佐證了心中的判斷。
就這樣,過了一夜,李維困得實在受不了,睡的迷迷糊糊,聽見耳邊一陣急促的交談。
「新抓了一個俘虜,一夜過來,也許已經死了吧。」
「不知道啊,叔叔,你已經拿了不少東西了,這次就交給我來吧。」
「叔叔我啊,不在乎累一點,真的。」
熟悉的聲音,不一樣的對話。
李維算準了對方走到木囚籠近前,突然睜開眼睛,撲到門邊,探出手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臂。
他吃了東西,又經過休息,體力恢復不少,自身是練家子,手勁極大,被抓住的人年紀不小,似乎是那位「叔叔」,根本無法掙脫李維的手掌,立刻大聲求救,而跟在後面的侄子明顯被嚇到了,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一轉眼便看不見了。
「別、別殺我,我也是被鳳琴島部落俘虜的,你放過我,有話好好說……」
李維用另外一條手臂勒住對方的脖子,確保這傢伙不會逃跑,就在這個空檔,「叔叔」已經用了好幾種語言交流,安肯語、西西里語、乾明語,甚至最後還冒出了東國語。
不得不說,叔叔的東國語說的比其他語言都要流暢,要不是他長著一副白種人的模樣,李維還以為他的家鄉是東國。
李維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我問,你答,明白么,不然我就宰了你!」
「明白,我的,明白!」
叔叔嘴裡露出了東國語,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又換成了安肯語。
這傢伙……
李維簡短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風琴島,位於安肯聯邦南部海域,更靠近南大陸,最近的港口是三十海裡外的杜金港,杜金港屬於維多利亞,但是這座小島是安肯聯邦的海外領土。」
叔叔更在乎自己的小命,此時面對李維的威脅,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維又問道:「這座島上的守軍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一群從安肯西部遷徙過來的原住民,接受了安肯的文化,在本地組建了民兵。」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拿著安肯風格的槍,穿著安肯士兵的服裝,沒理由是一群吃人生番,他一開始還擔心自己會被吃掉,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明明是安肯聯邦的民兵,為什麼要抓我?」
「因為……」
叔叔沒來得及說完,他死死的抓住李維的手臂,沖著前面跑來的一群人大喊道:「救救我,救救我,他要殺了我!他是個瘋子!」
可是叔叔肥胖的身體怎麼可能是李維的對手,怎麼也無法從他手中掙脫。
十幾名民兵舉起步槍瞄準李維和叔叔,叔叔再次大喊大叫起來:「別開槍!別開槍!這個人有理智,他不是那些瘋子!他是個好人!」
前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舉起槍的民兵一時間犯了難。
叔叔心裡門兒清,身後這個人未必會殺了自己,而那些民兵可不管那麼多,自己的死活都控制在他人手中呢。
「讓開!讓開!」
這時候,一名蓬頭垢面的男人推開圍成一圈的民兵,他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看不出任何風格,肩膀上挎著箱子,可就是這樣像乞丐一樣的人,卻得到了周圍民兵的尊重,紛紛讓開一條路。
他走到木囚籠前,視線越過漲紅了臉的叔叔,對後面的李維說道:「你不是安肯聯邦的士兵?」
李維大聲道:「我不是!我坐的輪船失事了,漂流到這個島上,你們為什麼抓我,難道這裡不是安肯聯邦的領土嗎?!」
「別動。」
蓬頭垢面的男人從衣服里拿出聽診器,伸手探進李維的衣服聽了片刻,又讓他伸出舌頭仔細觀察。
「理論上,我不應該這麼做,你是紅月詛咒的感染者,對吧?」
李維沉默。
看來他碰到一個醫生了。
男人又說道:「我跟你做個交易,你放了他,我放了你,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你要跟著我,明白嗎?」
「你們關起來的都是紅月詛咒的感染者?」
李維捕捉到關鍵詞。
男人點頭:「是的,但是現在看來,你是特殊的那個,我願意冒這個險。」
「你叫什麼名字?」
「鄙人野英洋介,東國人,是一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