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特訓開始
賀明縣孜孜不倦的尾隨他們，倒也沒幹什麼，單純的找個隱蔽的角落蹲守圍觀。
然後被蒼跡薅住頸后的衣服提溜出來。
他們的訓練有一定的危險性，賀明縣人小躲在不起眼的地方，萬一被誤傷了就不好了。
賀明元皺著眉頭訓斥他。
小明縣聳拉著腦袋，一副低頭聽訓的樣子，私下氣鼓鼓的看著蒼跡。
蒼跡挑挑眉，拎著他的手晃了晃，小明縣懸在空中無助的抖了抖。
小明縣：好氣！好氣！
一大一小倆人的眼神官司，司扶珠離得最近看得明白，倆人跟貓和老鼠似的。
你躲我抓，叫上了勁兒。
司扶珠：......，三歲，不能再多了。
今日，他們正在後山做攀岩訓練。
與普通攀岩不同，雙元殿後山有一道山間裂谷。
如同字面的意思，這道裂縫將後山從中間劈開，深約數十丈。
連賀明元都嘆為觀止，他在雙元殿生活數年，竟沒有發現這般鬼斧神工的地方。
姚策站在山頂探頭往下望去，裂谷險峻與狹窄令他瞳孔一震。經積年風吹日晒，仍能看出裂隙的平正。「師傅，這是你們....劈開的？」
司扶珠扔下去一塊石子兒，沒有多次撞擊的聲音，只有最後依次落到地面的彈跳。意味著岩壁少凹凸，難以尋找落腳點。「萬寶，這...真的能爬上來？」
邵萬寶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後，眼神防空，周身升起隱隱的自豪，「這是當年，時無真人設下的修習項目，我們師兄妹靈敏的身法和高穿透的術法就是在這裡練就的。」
懂了，祖傳的修習方式。
他搬出身後一筐攀岩爬索，這爬索經過了改造，索身明顯縮短，抓鉤更加鋒利。
邵萬寶取出其中一個，選了面前一處大石示範，他將靈息注入爬索，瞬間借著靈息的力量，將爬索釘入岩石中。
依次反覆，便在沒有著力點的岩壁上，用爬索搭出了一座向上的階梯。
邵萬寶弓著身子往上攀爬兩步，轉身俯瞰身後的弟子，「就是這麼簡.....啊！」
說話間，他手持的一枚爬索釘入的岩石結構不夠牢固，爬索鬆動下滑，邵萬寶反應極快，撈起臨近的爬索保持好平衡，「....單。」
下面的弟子聯想了下腳下的深淵：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
邵萬寶直接從高處跳下來，「友情提示，這座岩壁特殊之處在於，極端鬆軟與極端堅硬的岩石結構零散分佈，也就是說你們需要用足夠的靈息，才能將爬索固定住。」
「同時，還要避開不能承重的鬆軟結構。」
司扶珠舉手提問，「師傅，我們有什麼保護措施么，比如安全繩，緩衝陣法什麼的。」
邵萬寶右手成拳，左手攤開，相互擊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身法極快的靠近司扶珠又轉身回到原位置，司扶珠的乾坤囊已經在他手上。「本場特訓不能使用水龍筋等輔助器材。」
「至於保護措施，」邵萬寶語氣真誠又天真，「放心好了這個高度，築基期，摔不死。」
姚策默默退了一步，司扶珠幾人眼神刀子一般嗖嗖的射向笑眯眯的邵萬寶。
好一副師徒情深的美好畫面啊。
三人還試圖討價還價，給他們的小命多爭取一點權益時候。
邵萬寶身形移動，以刀鞘敲擊扶珠脊背幾個穴位，扶珠只覺得四肢短暫的麻木了下，就這個短暫的時間裡，邵萬寶將一排爬索掛到她腰間，然後一腳將她踹進了裂谷。
留下司扶珠一聲悠長的國粹，此處省略。
賀明元也不能倖免，蒼跡反應快一點，馬上識相的接過爬索，自個兒跳了下去。
司扶珠運氣感人，下降途中，她兩次試圖固定爬索，第一次打在了鬆軟岩體中，第二次注入靈息不足，爬索勉強釘入三分之一，無法承受她的重量，僅略略緩衝后又急速下墜。
幸好有短暫的緩衝，司扶珠落地時候順勢一滾，軲轆的過程卸掉了大半衝擊力，算是平安落地了。
三人在谷底面面相覷，頭頂狹窄的天空傳來邵萬寶中氣十足的聲音，「午飯前爬上來啊，孩子們！」
他們認命的開始攀爬。
岩壁攀爬省力安全的方式是折線爬升，也就是爬索呈現「Z」字形依次向上延展。
這也就導致了，一旦釘入鬆軟岩層，他們需要花費大力氣，繞開此處，不然就會迅速下滑。
此特訓看似簡單，每一次釘入爬索對他們靈息的瞬時爆發力都是極大的挑戰，每一次滑落時的平衡維持都在考驗著他們的身法敏捷。
更遑論，對岩層的觀察需要全面調動自身感知了。
剛爬到三分之一的位置，蒼跡便感受到來自身體上的疲軟。
釘出上方位置的爬索后，他握緊右手，體內靈息的遊走已經滯緩，他的手臂陣陣酸麻，所以跡象都在提醒著他，這具身體承受不起這般消耗。
他長舒一口氣，借著爬索懸在空中，暫緩歇息。
在他之下的司扶珠，汗水已經浸透的內衫。她的頭腦十分清醒，一路而上，但數次遇到鬆軟岩層，下滑數步，因此加重了損耗。
賀明元實戰經驗豐富，最大程度繞過了不能固定位置，進展最快。
等到邵萬寶第一遍喊飯的鑼聲響起，三人距離山頂尚有兩丈的距離。
他們咬咬牙，硬撐著繼續爬上去。
等到第二遍喊飯鑼聲時候，他們都已經癱軟無力的倒在了山頂上。
脫力的酸脹一陣陣襲上司扶珠的四肢，她正活動著手腕，耳邊姚策的聲音響起，「賀明元時速十六點六，蒼跡時速十四，司扶珠時速十點八。」
邵萬寶：「還不錯，比我們當年多少差點，這種速度半天你們只能爬上來一遍，你們的目標時時速提升到現在的三倍，也就是達到四十五。」
三人兩眼一黑，俱已累的說不出話來，默默的取過姚策遞過來的包子，大口的吃著。
沒什麼緩和的時間，三人吃完飯就又回到了谷底。
等第二日，他們做完最後一邊攀爬，已是繁星漫天。
司扶珠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股快要發酵的味道。
等她拖著疲憊的身軀洗漱完，便在後山的草地上晾著濕漉漉的頭髮。
扶珠腦海中還在重複著今日攀爬的過程，經過兩日的完善岩壁結構的分布圖在她腦海中徐徐呈現。
「師妹？」
扶珠的思路被打斷，她循聲望去，姚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姚策在司扶珠旁邊坐下，他撿起旁邊的石子往前方投擲，石子落入湖面泛起漣漪，「我在想，若不是為我求葯，梁玥是不是不會離開。」
扶珠手臂枕著腦袋，望著頭頂的浩瀚星空，「師兄，凡間有句俗話，樹高千丈，葉落歸根。我們可能體會不到那種感覺，越是在外漂泊過的人，對故鄉越會有渴望。」
「在這之前，梁師姐尋親也好些年了。」
將心比心，扶珠倒能理解那種心之所向的心情。「我們該尊重她的選擇。」
半響，姚策低聲道，「她真的會過得好么？」
扶珠沒法回答他，她曾未取過妖靈之境，不知曉那裡的情況。
樹上跳下來一個修長的身影，「你若真想知道。」
蒼跡遞過去手中雕刻著精美浮紋的盒子，「不妨看看這個。」
姚策接過來打開，一株形似怪石的靈芝，顏色深褐，兩葉抱枝，芝蓋呈現近圓形狀，泛著漆樣的光澤，環狀紋路從枝體展開，散發著清透怡人的香氣。
「這是...」一個念頭浮上姚策的心頭，「天海奇芝？」
「你從何處得來？」
蒼跡將盒子表層刮開一道細微的划痕，露出裡面的木質，「這是膠木，只有妖靈之境才生長的一種樹，我剛剛在雙元殿山門口撿到了這個盒子。」
「難道梁玥來過了。」姚策猛地站了起來，要往山門口奔去。
蒼跡攔住他搖搖頭，「我查探過，山門口並無其他人的蹤跡。」
「更何況，雙元殿不同一般門派，設有法陣。若是梁玥真的進入雙元殿，他們一定會察覺的。」
姚策坐回原位，抱著手中的盒子，「她還記掛著我的....」
司扶珠不忍心，「師兄，這天海奇芝在妖靈之境定然也是珍寶。梁師姐能將它贈給你，至少說明她應該情況不錯。」
蒼跡也說道，「梁玥肯定是安全的，當務之急是告訴掌門，治好你的魂元。」
姚策抱著盒子的手緊了緊。
幾人打起精神去了邵萬寶那裡。
邵萬寶聽聞疑似梁玥所贈先是一驚，又仔細查看了一番，「雖然我不曾得見天海奇芝，但這枚藥材與藏經閣裡面零星的記載對的上，應該無誤。」
「這樣，我與鳴玉明日商議煉化天海奇芝的方案，你們放心。」
三人點頭應聲。
邵萬寶著重拍了拍姚策的肩膀，「不要辜負了玥兒的心意，若你們有一天還能再見面...」
姚策眼中泛上濕潤的光澤，灼灼地看向邵萬寶。
邵萬寶又繼續道，「你要有能保護她，讓她自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