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歸水

柳老道有一點沒有說錯，我什麼都不懂。因為不懂，就更容易自以為是。

但現在不是我自以為是，而是柳老道沒有交代清楚。

睜開眼睛發現天還沒亮，我心跳猛地就加速到了要窒息的狀態，喉嚨更是因為緊張，乾澀得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到，反應過來后的第一時間，我就把眼睛閉上。然而我看不到，不代表黑暗裡的東西看不到我。

剛才睜眼的瞬間，我就感覺到黑暗裡有一雙詭異的眼睛在盯著我。

現在，它已經看到我了。

閉著眼睛，我都能感覺到它正在靠近。

嘩啦！嘩啦！

水聲又響了起來，像是有人在撩撥水面。緊跟著我就感覺有個東西爬到了我的腿上，感覺是一隻手，又像是某種動物的爪子。

隔著褲子，我都能感覺到它指甲的鋒利，只要它稍微用力，就能割破我的褲子，切開我的血肉。

它就是柳老道說的水裡的東西？

我雖然怕，但卻非常想睜開眼睛看一看。可是我不敢，我害怕一睜眼，看到的……

「啊！」就在那冰冷的爪子摸到我腰間的時候，我終於用盡全身的力氣沖開了嗓子，大喊了一聲。

黑暗裡的東西似乎被我的叫聲給驚到了，爪子微微的抖了一下，下一秒卻突然用力的收緊，揪著我就往地下拖拽。

它一拖拽，我身下的土石就變成了水，嘩嘩的水聲中，我的身體一直在下沉，很快，刺骨的冰水就沒到了胸口。

就在這時，處傳來柳元的大喝：「孽畜，作死！」

我沒想過要坐以待斃，叫喊后就打算逃跑，所以聽到柳元的呵斥聲，我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一道黃符在我身前炸開。

符光照射下，我看見一團黑影嗖的縮回了土裡。

柳老道舉著一根火把過來，一把把我拉了起來，用火往前面一照，只見黑影消失的地方有一汪黑水正在迅速的浸入土石里。

黑水完全消失后，地面上留了一小塊木牌。

見到木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爺爺生前會一點木工，經常給我刻一些小動物的圖案。奶奶死後，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在一塊木片上雕刻奶奶的畫像。

地上的木牌，似乎就是爺爺生前用來雕刻奶奶畫像的木片。

經歷了今晚的事，我不在衝動，回頭看著柳元，這才發現他道袍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出來，胸口位置有一個破口，像是被什麼動物的爪子給撕破了，不過衣服下面的皮膚卻毫髮無損。

柳元看懂我的意思，示意我可以撿。我這才小心的過去，把木片撿了起來，翻過來一看，另一面果然是奶奶的刻像。

我正要問柳元，剛才抓我的是不是爺爺，他就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道：「你娘已經歸水，你們家的事也算告一段落！至於你想問的這些事，除非你上山拜我為師，否則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拜師？

我一下就愣住了，甚至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