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 半碗酒樓
天耀大陸,南莽境內姜國都城,半碗酒樓。
二樓廳堂之中,坐在窗前的兩人端碗相碰,一飲而盡。
「劉兄從北哲之地而來,可曾聽聞天衍宗與天道宗的消息?」其中一名青衣中年劍士放下碗,然後出聲問道。
坐在他對面的是名光頭男子,四十幾歲年紀,也是一身江湖人打扮,腰帶之上栓著一把戴鞘長刀,只見他放下酒碗,用手掌摸了摸寸草不生的腦袋。
「據說天道宗沒了,宗主落琉瑕戰死,剩下的弟子門人都歸降了,天衍宗現在儼然成為了首屈一指的大宗門,北哲之地以後沒有宗門可與之抗衡了!」
青衣劍士聽畢,臉上露出惋惜之色,自顧倒了一碗酒水飲下嘆道:「想必美人榜上落琉瑕的徒弟沈寶音也殞了,今生無緣相見,可惜了!」
他們的對話傳入角落兩人的耳中,聽的清清楚楚,年長的漢子一臉平靜,這種江湖大事對他並無影響,天衍宗地處北哲之地,據南莽姜國都城一萬七千里有餘,只當聽了一個八卦。
坐在他對面的少年夾了一塊肉,塞入口中,使勁咀嚼著,臉上卻是寫滿了好奇,嘴中含糊不清的問道:「三叔,能不能與小侄說些江湖上的事,天衍宗真的那麼厲害嗎,還有美人榜是什麼?」
「你個娃子,年紀不大,花花腸子還不少,鏢局書房中有本張鏢師搜羅來的《江湖百曉知》,上面記載著天耀大陸的各種排行榜,什麼英雄榜、勢力榜、美人榜、惡人榜等等,一些無聊人編纂出來的破書,就是為了騙錢,內容是幾年前的東西,本就無法考究,估計裡面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的江湖傳聞,現在時過境遷早就物是人非了!」
被三叔這麼一調侃,少年臉上微微發熱,趕忙解釋道:「村裡很少聽聞江湖上的事,小侄就是好奇而已!」
「一會吃完,回到鏢局隨便你翻看,也省得我多費口舌了,江湖上的事,風雨飄搖啊!」
三叔名為田震威,在姜國都城經營者一間震威鏢局,做的就是幫人護送財物的活計,少年是他本家二哥的孩子,名叫田浩。
叔侄二人酒足飯飽,下了二樓,田震威付了帳。
「浩兒,你這身體單薄,估計鏢旗都舉不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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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在鏢局裡打打雜,得閑了和幾名鏢師學學功夫,也可強身健體。」
田浩心中一喜,表情激動,立刻出聲感謝。
早年聽母親馬氏講述,父親田震南略懂武功,與人爭鬥將對方打死,逃至黃崗村隱居下來,後來與她成了親,才有了田浩。
十年前,田震南因陳年舊疾發作,不治離世,並沒留下什麼武功秘籍。
隨著田浩年齡的增長,對學武的渴望也越深,知子莫若母,看在馬氏眼裡,卻也無能為力,村中都是一些種地的窮苦人,無人能教田浩,家中條件普通,也沒有多餘的銀錢,讓其去拜師學武。
想起夫君田震威早年提起過,在姜國都城有個經營鏢局的小叔,於是決定修書一封,讓田浩去碰碰運氣。
於是十四歲的少年,徒步走了百里路,才尋得這門親戚。
說來也是幸運,田浩在姜國都城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震威鏢局,見到三叔后,奉上母親馬氏的信件。
田震威讀完之後,也是感慨萬千,二哥田震南與他失去聯繫十數年,沒想到已經天人永隔,既然侄子來投奔他,就有義務幫二哥照看好兒子。
讓其在鏢局安頓了下來,原本田浩來時的擔心,也消散的無影無蹤了,田震威給母親馬氏回了信,免得她在家中擔心,可謂想的十分周到。
今日,田震威帶著他來半碗酒樓見趙員外,生意談妥,趙員外先行離開,四盤精美的小菜並未怎麼動過,田浩藉此享受了一頓酒樓的飯菜。
走在街面上,田震威介紹著臨街店鋪情況,田浩記憶力很好,他們走到鏢局的時候,那些見過的店鋪是做什麼的,掌柜姓氏名誰,都記得七七八八了。
「開門!」田震威走上前,扣動門環,出聲叫道。
過不多時,裡面有人把門打開,一個三十幾歲年紀的婦人站在門側,正是三嬸王氏。
田浩喚了一聲:「三嬸!」
「回來了,生意談的如何?」
「成了,三日後替趙員外走一批貨,酬勞一百倆白銀!」田震威抬步邁入鏢局,面露喜色,大聲說道。
「小點聲!」王氏趕忙上前,沖著門外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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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了大門。
剛才田浩在酒樓,光顧著聽隔壁桌兩名江湖人說話了,並不知三叔與趙員外定的報酬,走一趟鏢能掙如此多銀兩,此時也有些吃驚。
「一百倆白銀,扣掉路上的費用,還有鏢師的工錢,還要承擔失鏢的風險,最後剩下的並不多!」田震威解釋了一句,其實是說給侄子聽的。
「三叔,小侄想看看那本《江湖百曉知》!」田浩微微點頭,並未在意對方說的事,一路上心思都在那本書上,趁熱打鐵趕忙提了出來。
「好!」田震威頓感他這侄子有些意思,摟著田浩的肩膀,轉向鏢局書房方向,王氏微笑著跟在身後。
推開書房房門,滿書架的書籍,還是震撼了田浩一把,這裡的書要比村中先生家的藏書,還要多上幾倍不止。
「大部分都是張鏢師搜羅回來的,我們習武走鏢之人不喜讀書,來了生意在此處會客而已,浩兒若喜讀書,無人之時,可隨意來此翻看!」
田震威不喜看書,不止他,鏢局裡的鏢師也是如此,所以這書房裡的書,真如他所說,只是擺設而已。
「謝謝,三叔!」田浩面上掩飾不住的喜悅,書是他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途徑,還可以學到很多知識,不過天耀大陸重武輕文,讀書人並沒武人吃香。
田浩在村中與讀書先生識字,也只是每月送去幾個雞蛋而已,當作酬勞。
若是換成拜師學武,怕是老母雞送去,都是不夠的。
「自家侄子,不必總是如此客氣,三叔乏了,你自己玩耍吧!」原本打算讓田浩學習些功夫,田震威見他對書籍如此熱衷,也就由著他了,學習功夫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三叔出了書房,與三嬸王氏說笑聲漸遠,田浩才把目光重新落在書架之上。
走上前兩步,抽出最下面那排的第一本書,書皮已經泛黃,上面豎著寫有四個字《呼延家傳》。
翻開書頁,裡面記載著呼延家族人的事迹,家主呼延贊善於經營之道,通過不懈努力,最後成為當地首屈一指的布商。
田浩讀了幾段,覺得就是一本自吹自擂的個人傳記而已,放回原位,抽出第二本書,書名是《鐵匠心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