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你的心頭血呢
「不,滄月宗弟子皆為五大家子弟,死的那些弟子雖是滄月宗弟子,但也是五大家的人,你們居然能忍下這口氣,本宗主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玉之初等人陰沉著臉,無言以對。
他這話,確實沒說錯,若非滄月宗弟子皆為五大家子弟,他們才不會來趟這趟渾水,裡外不是人。
「夏宗主,你可還記得那魔族如何模樣?我們先把罪魁禍首找出來吧。」蕭雲眼珠子一轉,瞬間有了主意,不聲不響轉移了重點。
魔族的戰鬥力他們早就領教過,真打起來,最後損失慘重的,絕對是天外之境,這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結果。
更別說,盟約才不過兩月,好不容易盼來的和平日子,不能因此被破壞掉。
故此,五大家主罕見的想到一塊兒去了,絕不能同魔族硬碰硬,就連一向暴躁的顏翀,都沒有吱聲。
夏鳴氣急,卻無法反駁。
他如此大動干戈,自然是希望打起來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還想著趁兩敗俱傷時,坐收漁翁之利呢。
「怎麼?你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鳴一聲冷笑。
「遇害的弟子五大家族皆有,雖不是嫡齣子弟,但也是五大家之人,難道在你們的眼中,他們的命不值得你們為他們討回個公道?」
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讓不少滄月宗弟子心裡格外難受。
五大家嫡系子弟並不多,他們這些旁支子孫在家主的眼中,還真的是一文不值,若是被殘害的是他們,自然不樂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魔族眾人興緻勃勃地看著對方內訌,沒有出聲,要是他們敢衝上來,也無所畏懼。
滄月宗,上次能讓他們全軍覆沒,這次亦能!
玉之初等人能坐到家主之位,腦子定然是精明的,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在煽風點火,離間他們的族人。
五人臉色陰沉,從來不知夏鳴會是這等信口雌黃,胡攪蠻纏之徒。
「胡言亂語,我何時說過不將族人的命當回事了?!」顏翀性子火爆,聽不得這等離心之言,脫口而出,話中滿是憤怒。
此言一出,夏鳴眉眼微挑。
呵,成了!
「既然如此,諸位家主又何須攔在我們面前?應當與我們一同討伐魔族才是。」夏鳴掩住眼中的得意,故作一本正色。
「殺!殺!殺!」
聽到這一場大戲的眾弟子隱隱間覺得不忿,心中那口怒火熊熊燃燒,不知是誰一聲高喝,眾弟子立即高聲附和,殺聲震天。
見到這一幕,以陌無聲勾起一抹譏笑,五大家就被夏鳴這麼推上來送死,也是罕見。
也不知道夏鳴暗中究竟和流易做了何等交易,居然捨得拿整個滄月宗來冒險。
他微微思索,就明白夏鳴此舉是在逼迫五大家出手。
以陌雖然已繼任魔主,但他的實力可比不上流易,甚至都沒到大乘期。
再加上兩月前圍殺流易時他逼出了自己的心頭血,這一時半會兒,壓根還沒好利索,真要是動起手來,他還真擋不住夏鳴。
玉之初等人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族人白白送命,動不動手只是時間問題,這份兩月盟約,到頭來,就是一場笑話。
幸好少了個君非天,他們也算旗鼓相當。
以陌的實力雖比不上玉之初等人,但魔族七大領主的實力與他們相差無幾,加上魔主權杖,真打起來,未必會輸。
兩軍對陣,氣勢怎能輸,以陌心中門兒清,但面上不動聲色,鎮定自若。
「夏鳴,你休要妖言惑眾,若非是不忍他們白白送死,今日我等何須出現在此。」蕭雲臉色黑沉,沉聲道。
他向來最厭惡這等腌臢之事,萬萬沒想到,夏鳴居然將五大家一同給算計進去了。
身為家主,他們自然不能不管這些腦子抽筋的子弟,但成為他人的手中刀,他們亦不願意。
一時之間,雙方僵持不下。
前方大敵當前,魔宮一片寂靜,忽然,一團魔氣輕車熟路踏入魔宮,落地時緩緩化成人形。
來者正是流易,他嘴角一勾,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以陌,你怎能想到我真正的目的是南溪呢。
他眼放精光,在魔宮裡暢通無阻,徑直朝南溪的宮殿而去。
此刻的南溪,正坐在窗前眺望遠方,清麗的臉上滿是擔憂。
也不知道前方戰事如何了?兄長……還有楓哥……
南溪體內並無魔氣,為救沐楓取出心頭血讓她的身子更為虛弱,上戰場這種事自然不會讓她去。
南溪也知曉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待在魔宮裡祈禱自己在乎之人平安無事。
滄月宗發難,九成的魔族都去了前方,魔宮裡也留下了一些人手保護南溪,可對於流易來說,這些魔族,不值一提。
他輕而易舉避過魔兵來到南溪宮殿,看著不遠處那抹窈窕倩影,流易眼中流光稍縱即逝。
南溪,又見面了,這次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他緩緩靠近那抹倩影,胸腔里的那顆心臟,怦怦亂跳,越靠近,嘴角的笑意越深。
聽到身後的動靜,南溪櫻唇輕啟,「不是說不需要伺候嗎?出去吧。」
「出去?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進來的,怎麼可能空手而回?」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南溪瞳孔緊縮,渾身僵硬,她猛然轉頭,看到熟悉的身影,駭然失色。
看清來人,她又驚又懼。
流易!怎麼會是流易!他不是死了嗎?!
看到他,南溪就想起那日她差點被他給侮辱了,驚慌不已。
看到她這副驚慌失措的表情,流易笑得意味深長,「南溪,別來無恙,看到我,可還高興?」
「你……你別過來!」看著他欲抬步靠近自己,南溪嚇得一聲尖叫,厲聲喝道。
見她這般模樣,流易哈哈大笑,心中一陣舒暢,「南溪,今日,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話音剛落,流易大步上前,南溪驚叫連連,驚慌下抓起周圍的擺件毫不猶豫丟向他,堪堪阻止了他的步伐。
嘭嘭嘭——
霎時間,殿內響起一陣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如此大的動靜,終於引起了魔兵的注意,一行魔兵迅速循聲衝去。
「你別過來!」剛到殿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的驚慌叫聲。
魔兵們心裡一緊,一把推開殿門沖了進去,剛踏進去,就看到殿內多了個男魔,竟還想對公主無禮。
「大膽賊人,找死!上!」領頭的魔兵一聲令下,身後的魔兵持槍戟立即沖了上去。
流易一聲譏笑,大手一揮,一股魔氣直衝魔兵而去。
嘭!
魔兵應聲倒地,了無生息。
「這下可沒有不長眼的來打擾我們了。」流易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步步靠近南溪。
「你走開!」南溪滿臉驚慌,手中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過去,奈何沒有傷他分毫。
流易眉頭緊蹙,右手往前一伸,魔氣將南溪束縛住,隨著他越發抬高的手臂,南溪雙腳離地,緩緩升空。
南溪忐忑不安,嘴唇緊抿,故作鎮定。
流易自顧自伸出左手,對準她的心臟,一股魔氣直涌而去,南溪一聲痛呼,隨即緊咬唇瓣。
南溪臉色蒼白,背後冷汗涔涔,貝齒已將嘴唇咬破,鮮艷的紅色格外刺目。
忽地,流易收回了手,魔氣散去,失去支撐的南溪「噗通」一聲掉落在地,痛得她淚花直冒。
流易一個箭步上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怒目圓睜,冷然開口,「你的心頭血呢?!」
聞言,南溪恍然大悟,原來他今日是來取心頭血的,可惜,她早就將心頭血給了沐楓。
見她沒有應聲,流易抓著她纖細脖頸的手指漸漸用力,南溪小臉通紅,呼吸不暢,但她依舊沒有開口。
「說!」流易一聲冷斥。
若是他不知道魔族寶藏之事還能揭過去,可偏偏他不僅知曉,還知道了打開寶藏的鑰匙,如今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煮熟的鴨子飛了,這讓他怎麼受得了。
南溪牙關緊閉,索性直接閉上眼,等待死亡。
她知道流易為何這般震怒,但她是不會讓他舒心的,大不了一死了之。
看她這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流易冷哼一聲,抓著她脖頸的手向右邊一甩,南溪如風箏般飛了出去。
噗!
她猛地倒地,嘔出一抹朱紅。
流易陷入沉思,仔細回想起這些日子的種種,魔族聖女的心頭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取的。
那本禁書上曾言,魔族聖女的心頭血不僅能打開魔族寶藏,還能死而復生。
驀然,他靈光一閃,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身影。
難怪他能生龍活虎站在自己的面前,原來是南溪用自己的心頭血救了他。
「沒想到你也看到了禁書,那你就跟我走吧。」流易似笑非笑,抓著南溪就離開了魔宮。
另一邊,兩軍陣前,空氣中滿是緊張氣氛,夏鳴沒有同魔族對上,反而跟五大家家主對上了。
「魔主,他們這是內訌了?」東方青陽靠近以陌,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這麼大場好戲,千載難逢,看著就是。」以陌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