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心叵測

「大。。。大哥。。。怎。。。怎麼啦？我只。。。只是想上前去看看情況，看看那幾個人走了沒有！」那少年滿臉委屈的趴在地上轉過頭看著華生說。這一摔摔的著實不輕，以至於他有些氣滯了。

「小。。。小。。。小弟弟，我。。。我本來是想砸他們的，沒想到砸。。。砸到你了！」華生忍著笑意學著那少年的口氣說。

那少年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說：「快走吧，他們一定還會再叫人來的！」

華生一想反正自己現在也沒地去，就跟他一起走，保不準還能有個住處，心裡想著與那少年一前一後的走出了衚衕。

外面的陽光依舊刺目，秋天的太陽，總是讓人感覺很強烈，但是身上卻仍舊感到寒冷。

「我們現在要去哪？」華生忍不住的問。

「去個安全的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少年走在前面不慌不忙的說，他感覺有華生在他身旁，他是很安全的。

「有火堆嗎？有衣服嗎？」華生想著自己的這身行頭也過不了夜，忍不住的問。

「有！當然有！有好多衣服呢！都是羊毛的！可暖和啦！」那人回頭看了一眼華生笑著說。

「那最好！我真擔心我這身衣服過不了夜，你叫什麼名字？」華生好奇的問。

「我叫。。。我叫胡扯蛋！」前面的少年頓了頓說。

「有這樣的名字嗎？」華生狐疑的問。

「當然有啦！名嘛，就是個記號，好讓人記得你，叫什麼不都一樣！」那少年說。

「我們還要走多久？」華生看著少年拐進了一條小路上說。

「快啦，馬上就要到我家啦！」那少年笑著說。

「這西京城就是比我們那邊好！」華生看著兩旁的建築由衷的說。

「你是頭一回來西安城？」前面的少年回過頭說。

「是啊！」華生說。

「那就好辦了！」那少年笑著說。

「什麼好辦了？」華生有些不解的問。

「沒，沒什麼，我是說你是頭一回來，是個生人，剛才咱們打的那人也不會找到你，你以後也就沒有麻煩啦！」那少年說。

「我還沒問你，你剛才塞到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華生這才想起來說。

「好東西！你可知道古董嗎？」那人說。

「古董？不知道！」華生說。

「哎呀，你連這個也不知道，不過這也不怪你，除了西安這一十三朝的古都，哪裡能見到這麼多的古董，古董就是古代流傳下來的寶物，我這件東西可是從古代皇帝那裡得來的！」那人說。

「皇帝？真是笑話，現在都民國了，辮子早就剪了，哪還來的皇帝啊！」華生大笑著說。

「看來你真的不懂，那我就跟你說說吧，古代的皇帝死了之後在下葬的時候都會隨身埋葬一批當時社會最好的小玩意，例如黃金打造的酒壺啦，酒杯啦，還有玉器啦，等等等等！」那少年說。

「那這些東西埋在地下還有啥用處嗎？難不成死人也要喝酒？」華生更迦納悶了。

「死人當然不會喝酒，這些東西也不是給死人用的，這些東西是給後人用的！」那少年笑的很得意。

「後人？」華生問。

「是啊，就比如說我手裡的這件玉器吧，就是從皇帝墳頭裡面刨除來的！」那少年說。

「你去挖人家祖墳啦？」華生大吃一驚。

那少年沒有說話，只是笑的越發的得意了，事實上，對於古董他自己也不清楚，而他手裡的東西更不是從皇帝陵墓裡面倒出來的，而是他在古玩市場偷來的，不然也不會被人追打，而後遇見了一個糊塗蛋救了自己，想到此處，那人笑的更加的誇張了。

「咱們該到了吧！」華生忍不住的問。

「唔，前面就是我家啦！走吧！」那少年回頭看了一眼華生，笑的有些奸詐。

華生抬頭望去，一座破落的四合院，大門外坐著許多衣衫破舊的老頭，有的再曬太陽，有的則在那裡侃侃而談，引得一圈人圍觀。

那少年腳下緊了倆步，華生急忙跟上前去，心想著終於不用再為晚上的住處發愁了，誰承想那少年前腳一跨入大門，嘴裡就高聲叫喊了起來：「兄弟們，有人搶我東西啦！都追到咱家門啦！」

這一嗓子吼出去，著實把身旁的華生驚出了一身冷汗，華生在還沒有搞清楚這事情的前因後果的時候，就發覺眼前瞬間站了十多個人，個個面色兇狠，華生二話沒說，撒丫子就跑，隱約聽到身後有老者喝罵道：「胡正偉，你這個爛慫又出去欺負人了！」

「胡正偉，胡正偉我草你媽！你給我等著吧！」華生一邊跑，一邊嘴裡嚷罵著。

再次隻身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華生的心裡有些鬱悶了，甚至有種罵娘的衝動，舉目無親，而眼看著過不多會夜幕就要降臨了，而自己還沒有找到一個棲身的地方，更別說吃食了。

華生不覺得想起了吳舉和范進，此前與這二人一起的時候，雖然照樣沒有衣物禦寒，卻也不愁，燃個火堆再打個野物總能對付過去，現在想想倒還真是有滋有味。

華生頹廢的坐在了馬路牙子上，手隔著衣物輕輕的撫摸著口袋裡的半盒火柴，腦海中飛速的轉動著，要不像吳舉那樣去討飯？不過這個念頭立即被他自己否決了，一來自己可沒有吳舉那麼大的能耐，別說說快板了，就連快板是怎麼用的他也不知道，再說也沒有啊！這二來，青少年的自尊心嚴重的左右著他，使得他覺得討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了去搶，以自己這身功夫，對付一個單身婦女，綽綽有餘，可是很快他腦海中又想起了娘的敦敦教誨，實在不行，就找個地方點一堆火，也好驅寒，至於吃食，餓一頓也沒啥，反正自己中午吃得飽，這一想不打緊，他又回想起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剩下的半桌子菜，早知道帶出來了，華生正在想著要如何辦的事情，叮的一身，一枚銀元掉在了他的面前。

華生急忙撿起來站起身張望，只見一個妙齡女郎抖著披肩往前走著，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香水味，華生急忙喊道：「小姐，你的錢掉了。」

那女郎轉過身來，取下了鼻樑上的墨鏡嫣然一笑說：「賞你的！」

這聲音聽著如天籟之音，華生聽得彷彿入迷了，片刻之後反應過來，又蹲了下去，把錢往地上一丟，嘴裡喃喃道：「賞我的？我又不是要飯的給我錢做什麼？再說了，你我又不認識憑什麼要你的錢！你以為有錢就很了不起啊！」

華生話音剛落，卻看見一個紙幣優雅的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華生抬頭一看，一個老者正看著自己，可是腳步並沒有停歇，丟了錢就走開了。

華生也懶得叫住他，心想誰愛要誰要，老子是不要你們的錢，老子才不要你們可憐呢！再說了老子又不是缺錢，老子只是不想要，想當初，老子在山上匪窩的時候，那錢多的都夠老子下半輩子花的了，老子才不稀罕！

華生想著想著又想起了在匪窩吳舉他們把錢丟進水井的事情，心裡不覺得悔恨了起來，當初說什麼也該帶一點下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