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滿意了?
搶救室門前。
祝珍靠在兒子夏希肩膀,眼淚染濕了他的西裝。
「媽,別哭了,爸會沒事的。」夏希輕拍了拍祝珍的背,欲言又止地瞪了夏盛一眼。
夏盛遞過幾張紙巾。
「媽……」
祝珍接過紙巾,沾了沾眼角:「夏盛,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在場的幾個晚輩都垂著頭,陷入沉默。
岳天呈和妻子於曼曼並沒有跟來,在和宴會廳的賓客們道聲抱歉后,就直接離開會場回家去了。
這絕對是他岳天呈這五十年來過得最狼狽的一次生日,夏永安是真暈也好假暈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兩家的聯姻能否順利,夏盛答應的20%股份能否到手。
岳天呈可不是平日看起來那樣和藹可親,叼著煙斗,笑眯眯的的人。
能將家族做到這個位置上,怎麼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呢?
夏希見夏盛沉默不語的樣子就來氣:「夏盛,這次要是爸真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就是夏家的罪人!」
夏盛嘆了口氣,她實在是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劇情,夏永安這一倒,直接給她的計劃前橫了一座大山。
「景森,你不回去真的沒關係么?」
夏昕碰了一下宮梟的胳膊,他微微偏過頭,就看見她擔心的眼神。
她的目光總是能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每當和她對視,宮梟都能肯定,自己是愛她的,如果讓他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夏昕。
「
兩人的對話瞬間惹得祝珍心中一陣委屈。
她矛頭一轉便指向夏昕:「你走!我不想在這裡看見你!都是因為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這個不知檢點的鄉下丫頭!你好心機!我竟沒看出來原來你早就勾搭上了宮梟!事到如今瞞不住了,還要你姐姐為你做嫁衣!簡直和你那個親媽一模一樣!天生就是要靠勾/引男人才能活著!!」
「媽!您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這怎麼能只怪昕姐呢!明明就是……」
祝珍一把就推開了夏希,直指著他的鼻子:「你給我閉嘴!夏希!你瞧瞧你都被她迷惑成了什麼樣子?夏盛可是你的親姐姐,你什麼時候叫過她一聲姐?什麼時候正眼看過她!?」
夏希畢竟才十八歲,被祝珍這樣指著鼻子教訓心裡不服氣極了,一時口快,將心裡對夏盛積壓的怨氣全都吐了出來。
「媽!每次一說到她你就跟我急!昕姐沒有迷惑我,她只是做了一個姐姐該做的事!她有姐姐應該有的樣子!想得到別人的尊重就要有自尊!您看看您的女兒是那種人嗎?她從前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景森哥,完全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模樣,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夫,她才是暗地裡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個男人……」
啪!
這一記耳光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響亮。
祝珍的手顫抖著收回來,夏希長這
「兒子……」祝珍打完的瞬間又後悔起來。
夏希挨了這麼一下,眼底的戾氣竟一下子熄滅了。
他捂著臉,目光有些閃躲:「我回訓練隊了。」
祝珍微微張著嘴唇,想挽留,卻又說不出口。
夏希從夏盛邊上路過,停頓了一秒。
「這下你該滿意了。」
沒等夏盛回應他便離開了。
夏希下樓的腳步聲很重,聽起來就好像要把台階踏碎,再也不會回來了一樣。
夏盛沉默不言,她現在正在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
申羽白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狀態,他緊緊地握住夏盛的手。
她的手很涼,早在他們還是上下級關係的時候申羽白就知道。
夏盛感覺到他的觸碰,抬眼看著他,目光里有些許暖意。
這個小小的互動卻像一根刺一樣鑽入了宮梟的眼。
儘管現在他的手也有人握著。
可他就是不明在自己在糾結些什麼。
他喜歡夏盛?毫無疑問,不是。
他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夏昕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改變呢?
可這夏盛不知道是給他施了什麼法術,就是讓他忍不住去關注去在意那些他根本就沒必要在意的事。
比如他到底哪裡不如申羽白?
那個能讓夏盛不顧一切的名字,從前不一直都是宮梟嗎?
沉默之中,夏昕突然開口:「對不起珍姨,您別生氣了,是我的錯……」
夏盛立刻打斷她:「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亂擔
夏昕是個很能隱忍的女主,每次的妥協示弱,都有可能成為促使她黑化的一根稻草。
而且她將來可是國際聞名的法務集團老總,光主角光環就能把人閃瞎了。
夏盛可受不住啊!
「夏永安家屬!」
搶救室的門開了,一聲從裡面快步走出來,祝珍急忙轉身迎上去。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過仍然需要住院觀察一皺,先去交一下住院費用吧,」一聲抬眼環視了一圈眾人,感覺到氣氛不太妙,又囑咐了一句,「病人心臟情況還不穩定,不能動怒,你們不要這麼多人在他眼前晃,病房裡只允許有一個家屬陪同。」
醫生話音剛落,夏永安就被從搶救室里推了出來,人已經醒了,鼻子還插著氧氣管。
「你們都先走吧,」祝珍朝晚輩們擺擺手,「夏盛,你留下。」
「伯母,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祝珍打斷了宮梟:「先走吧,走。」
病床被一群醫生護士直接推向VIP病房,夏永安隱隱看到夏盛那抹-紅色的身影,不禁眉頭皺的更深。
夏昕望著病房的方向,請咬著下唇,眉心擰起一股忍耐。
「走吧。」宮梟拉著夏昕往反方向走去。
病房門口,夏盛鬆開了申羽白的手:「你在這裡等我。」
申羽白緩緩眨眼點頭,在夏盛進入病房的下一秒,他突然快步走遠了些,扶著牆深呼吸了幾下,抬起頭來原本蒼白的面色不自然地泛起潮
他攥起拳頭堵在嘴邊悶聲咳了一陣。
虛弱的身體加上背後還未癒合的傷口,讓申羽白有些承受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活動,他靠著牆壁慢慢下滑坐在了走廊的休息椅上。
手機已經在口袋裡震動了半天。
申羽白直接接起電話:「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
這次手機里傳來的是個低沉的女人聲音:「你要是真想清楚,就不會接這個電話了,白,總部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可我現在不需要你們……咳咳……」
「白,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了。」女人的語氣透露出極為隱晦的威脅。
申羽白絲毫不亂,沉聲道:「你們可以現在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