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陳府
這是一間不大的卧室,房門位於偏西的位置,室內北面靠牆處有一張寬大的卧榻,通體都是紫檀木的,榻邊雕刻著精美的紋理圖案,古色古香。
而在卧榻的一頭,豎立著一座近九尺左右(漢時一尺相當於現在23.1厘米,相當於現在二米一左右。後面涉及到長度時基本上都是用漢時的長度,兄弟們請自己記住這個比例吧)的雲母屏風,正對著房間的門口,阻擋了門外與卧榻之間的視線,也是放置衣物之所。
而另一邊的牆上,懸挂著一柄五尺長許的青鋒長劍,古樸的劍鞘上面布滿灰色的紋路,劍柄上那紅色的纓條絲絲垂落下來,隨風輕輕的搖擺著。
卧榻正對的南面,有一扇窗戶,此時大大地敞開著,而窗前一張八仙桌樣的几案上面,整齊地擺放著文房四寶和一些書籍。
除此之外,桌子上面還有一個高大的青色瓷瓶,裡面插著幾枝鮮艷的桃花;旁邊還有一個矮腳銅香爐,裡面正裊裊地升騰起一縷細細的白煙,散發出一陣陣安神的檀香味道。
室內的陳設非常地簡單,但是卻不簡陋,處處透露出一種富貴的氣息,顯然這並不是普通人家,而應該是一戶富豪人家。
陳昌睜開眼睛之後,眼前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而他自己則躺在卧榻之上,頭下靠著一個堅硬的枕頭,感覺咯得後腦生疼。
而且,他的額頭上面有一團血跡,只是他並不知道,感覺到額頭上面有些劇烈疼痛后,陳昌伸手摸了一把,才發現流血了。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不是跟導師一起在考察一個漢代古墓嗎?」
陳昌感覺自己的頭疼了起來,但是他還記得自己的情況,他叫陳昌,是一名歷史系考古專業大三的學生,平時除了喜歡古代歷史故事,就是跟著導師滿山跑,尋找歷史古迹。
今天他們接受一個縣文物局的邀請,下來考察一座疑是漢代的古墓,不過打開墓門時周圍的亂石塌了下去,因此他們不得不親手去搬開那些亂石。
搬開一些亂石后,陳昌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墓壁邊的亂石下竟然有一卷黃色的布帛,於是撿了起來就打開了,不知不覺他手上的鮮血就浸到了布帛上面。
「哇,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古代的聖旨嗎?」
陳昌從亂石堆中撿起一張發黃的帛紙,那大小形狀跟電視裡面看到過的聖旨差不多,所以他非常地興奮,連自己的手在搬亂石的時候磨破了流血了也沒有管。
這是一張大約三尺長一尺五寬的布帛,只不過展開之後陳昌才發覺它不是黃色的,而是金色的,上面正中有著三個古老滄桑的銘文大字。
只不過現在這三個大字上面有些塵跡,陳昌看得不太清楚,所以用手掌擦了擦,雖然擦去了黃帛上面那些塵跡,但是他的鮮血卻也抹到了三個大字上面。
作為考古專業的學生,古文字的功底還是具備的,所以陳昌一下子就認出了那三個古樸的大字是——軍令狀,頓時眼前一亮。
「軍令狀,這不是古代的將軍上戰場的時候保證自己必勝而簽下的生死文書嗎?」
就在他想著軍令狀的作用時,陳昌那染到了軍令狀三個大字上面的鮮血卻浸到了布帛之中去,頓時軍令狀三個字發出了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令周圍的人眼前一遍金光,什麼也看不到了。
而當那金色的光芒閃爍時,陳昌突然覺得自己的腦海一陣劇痛,彷彿過了千萬年一般,又彷彿只過了一瞬間,陳昌再次感覺到了額頭一陣劇痛,身體慢慢地恢復了一些知覺。
「發生什麼事情了?看這室內的擺設布置,倒像是古代一樣,難道說我穿越了嗎?」
陳昌一邊看著周圍房間裡面的事物,一邊輕輕地拍了拍腦袋,用手支起了身體,就想要坐起來,但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從外面朝房間走來,陳昌連忙又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支起了耳朵,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他想裝睡了解一些情況。
不久,一陣腳步聲過來,有人走進了房間來,而且還不只一個人,隨即陳昌聽到一聲嗆的輕響,然後又響起了一個粗豪的驚呼聲。
「陳忠,你想幹什麼?」
「陳武,老爺夫人都已經去世了,少主現在生死不知,不如讓他解脫算了。我們可以說少主為了盡孝,已經追隨老爺夫人於地下了,從此以後整個陳府就是我們的了,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另一個森寒的聲音幽幽傳來,令陳昌突然全身一個寒戰,他聽得這個人的聲音陰惻惻的,顯然是一個非常陰險的人。
「陳忠,枉老爺收養了你,還給你取名陳忠,而且無比地信任你,將府中事務盡交由你掌管,沒想到老爺夫人屍骨未寒,你竟然要謀奪少主的性命,霸佔陳府的財產,你根本不配叫陳忠。
想讓我幫你,那是做夢,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也不會讓你傷害少主的。老爺讓我擔任陳府的家兵隊長,就是為了維護陳府的安危,豈能容你這個小人胡作非為?」
「陳武,你太天真了,如今亂世將至,如果沒有陳府的龐大財力,我們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條。若是老爺在我陳忠絕無二心,但是現在老爺夫人都不在了,我們就只能夠依靠我們自己了。
我們可以用陳府的財物去結交十常侍,說不定還能夠謀得一官半職,從此就是人上人了,豈不好過在陳府當牛做馬?」
「我呸,若不是老爺慈悲,收留了你我,現在你我早已經成為了路邊的枯骨,如何還能像現在這般活著?你這狼子野心的東西,全不想平日老爺夫人待我們若自己的子侄一般,也不思粉身碎骨來報答老爺夫人,竟然在老爺夫人剛剛離世的時候就打這樣的歪主意,真是狼心狗肺。
而且,老爺就是被十常侍害死的,是我們整個陳府的仇人,你居然還想著去巴結他們,你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吧?」
「陳武,老爺雖然救了我們,但是這些年來我們為了陳府難道沒有立下了汗馬功勞嗎?陳府如今在東都的產業,大部分不都是由我們含辛茹苦打拚下來的嗎?
現在老爺夫人離世了,少主根本就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廢物,陳府在他的手中豈能延續下去?我也不是那般忘恩負義之人,自然會替老爺夫人和少主風風光光地操辦後事,以後更會將陳家發展成東都的豪族,這難道不是對老爺夫人的盡忠盡孝嗎?
何況,老爺好端端地去惹人家十常侍做什麼,不但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而且還連累了我們整個陳府的數十口人。我想,只要我們拿出陳府的大半財物去向十常侍求情,他們是一定會原諒咱們放過咱們的,到時候咱們不是又能夠好好地活下去了嗎?」
「哼,陳忠,休得強言巧辯,只怕那時候的陳府是你陳忠的陳府,早已經不是老爺的陳府了。你居然想要對少主下毒手,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為老爺夫人盡忠盡孝,真是恬不知恥,我陳武羞於與你為伍,從今以後恩斷義絕,再不是你兄弟了。現在你給我滾,滾出陳府,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必殺你這忘恩負義之徒。」
聽到這裡,陳昌哪裡還不明白,門口的二個人中有一個人想殺了自己,但是另一個人卻正在阻止他,而他們似乎都是陳府老爺收養的孤兒,而自己好像就是陳府的少主。
他本來有心起來向他們問個究竟,但是此時正是那二人在激烈爭執的時候,所以他不敢輕易妄動,生怕驚擾了二人引發了什麼變故。
「陳武,老子好心好意跟你商量,是想與你分享陳府的榮華富貴,既然你不識抬舉,那麼就休怪老子不顧兄弟之情了。」
說著,二人之間似乎動起手來了,因為以是一聲嗆的聲音,隨後發出當的交擊聲,顯然是其中一個勸說不了另一個,終於惱羞成怒動起手來了。
「陳忠,你的那點本事也想在我面前顯擺,今天我說過放你走了,但是如果你不知好歹,我必殺你。」
「要想殺我,得試試才知道行不行?」
「當——」
又一聲清脆的交擊聲傳出,陳昌聽得是那二人在交手,於是他睜開了眼睛微微地偏著頭望去,發現那交手的二人就在卧榻之前不遠處的門邊,一瘦一壯,各持長劍對攻著。
「陳武,你當真要攔我?」
陳昌終於看見那發出陰惻惻聲音的,是一個瘦高個中年人,他三十來歲的樣子,目光陰沉,頜下有幾縷長須,身體非常地靈活,手裡一柄長劍如同靈蛇飛舞,應該就是陳忠了。
「陳忠,看來你平時倒是隱藏了一些實力的,不過想過我這一關還是不可能的,看劍。」
那發出粗豪聲音的陳武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從他的聲音裡面聽得出來,應是一個豪爽俠義之人,手裡的長劍大開大合,揮動起來聲勢嚇人,令陳忠連連後退。
「當——」
二人的功夫都非常不錯,令陳昌看得眼花繚亂,不過他們的穿著都差不多,皮弁冠服,衣裳為緇麻衣,皂領袖、素裳,頭上有一個五寸高下的束髮冠。
「這不是漢代才有的服飾嗎?難道我穿越到漢代來了?這究竟是漢代的什麼時候呀?還有這陳府到底是哪個陳府呀?」
以陳昌的歷史知識,從房間裡面的擺設和陳忠、陳武二人的穿著上面,判斷出來了眼前的情況,而這時他的腦海中再次一陣劇痛,無數的記憶湧入了陳昌的腦海之中,但是那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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