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但凡向棠不給他這個面子,他就說出這兩人是怎麼遇見的,他就不信邵家能容忍向棠丟這個面子。
意思向棠看懂了,但她並不打算給許浩山任何翻身的機會。
工作室裝修好了,這些年各種比賽的獎金她也都存了下來,租個不錯的房子並不為難,或許現在不是接媽媽出來的最好時機,但也不是不能。
更何況像許浩山這樣的人,永遠都喂不飽。
所以向棠開口得毫不猶豫。
「或許在場的各位中有人會覺得,把女兒帶去會所換資源的人,還配做一個父親?」
「有或者說,只有你覺得?」
向棠的眼神落在面前的許浩山身上,分毫不讓。
向棠說得毫不避諱,眾人先是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
盯著許浩山的眼神滿是嫌惡。
他們這群人的手或許並不幹凈,但也萬萬做不出這樣的事兒來,不怪邵家不肯分出一星半點的資源,但凡哪家有這樣的岳丈,都是恨不得撇得越清越好。
相比於落在許浩山身上的白眼,對向棠的態度就好上不少。
這個女人敢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就足夠證明她的魄力。
經歷可以偽造,但能力不行。
最起碼現在,不少人對向棠這個毫無背景的當家主母改觀許多。
許浩山已經徹底變了臉色,萬萬沒有想到向棠居然是個這麼狠的,眼見態度剛有緩和的人恨不得馬上和他拉開距離,他就恨得不行。
尤其是人群的司未還開口了。
司未滿眼都是被愚弄的火氣,他馳騁商場多年,沒想到險些被這個道貌岸然的人騙到,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於是說話也就越發不可能客氣。
「喬家是怎麼把這樣的人放進來的,簡直是玷污了喬家的這塊地。」
「向小姐攤上這樣的爹,也真是不幸。」
向棠微微彎唇,朝著這位義正言辭的中年男人點點頭,別的不說,這人說話還是真是在點上,把她不方便在公眾場合說的話給總結得明明白白。
許浩山氣得一個倒仰,偏偏又清醒的想起還有喬家那位小姐的撐腰,惡向膽邊生的就要去推搡向棠。
向棠穿著高跟鞋,躲避不及,被這麼一推,險些撞上圍欄。
幸好邊上伸出一雙手來,將她扶住。
「嫂子,你沒事吧。」
向棠借著力站穩,看著兩人也放下心來。
「放心,我沒事。」
蔣聞這才點了點頭。
他和陸雲一起過來,兩人這一路那是相當坎坷,半路上車出了問題,只能臨時安排車來接,又遇見堵車,緊趕慢趕才趕過來。
結果一進門就發現嫂子被欺負。
這能忍?!
蔣聞扶著向棠站穩,那邊的陸雲已經像個小公雞似的上去罵人了。
「你誰啊,敢欺負我嫂子。」
「你知不知道我嫂子是誰啊!」
當初邵哥可是說了,但凡他媳婦有半點意外,他們就提頭來見。
這豈不是要他陸雲的小命。
周圍的幾個包括司未都下意識退開,和許浩山隔出一段距離,那表情是說不出的後悔。
陸雲和蔣聞都是常年跟在邵初時身邊的人,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
現在連這兩人都對向棠一臉恭敬,就足以說明向棠的地位了。
絕對不可能是玩玩而已。
陸雲開口毫不客氣,本來只有少數人注意這邊,現在大半個宴會廳的人都看了過來,就在這個時候,邵初時也走了過來。
面色一片漆黑,腳步甚至有些匆忙。
那個闖禍的侍者把他帶去休息室后就一直沒有回來,說是在準備衣服,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他只能先吩咐陸雲和蔣聞過去,然後又另外安排人送了套衣服過來,一換好衣服就急匆匆的趕了下來。
直到看到站在原地完好無損的向棠,才堪堪放下心來。
不過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許浩山。
瞬間怒氣翻轉。
之前在會所的事,他還勉強給了許浩山一絲活路,但現在看來,有人就是喜歡找死。
而他不介意成全。
邵初時大跨步走過來,將向棠攬進懷裡,低頭輕聲開口。
「有沒有事,抱歉,我來晚了。」
「放心,我沒事。」
「只不過你怎麼去了這麼久,衣服也換了。」
向棠任由邵初時摟著,眼睛卻落在衣服上,她剛剛就發現邵初時衣服換了,而且還有一股很濃的酒味。
「撞了一個毛手毛腳的侍者,衣服沾了紅酒,沒法穿就重新換了一套。」
只不過下來得著急,也就沒時間洗掉沾染的酒氣。
向棠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邵初時半天都沒回。
兩人在這裡旁若無人的交流,許浩山卻萬萬沒有這樣好過。
從發現陸雲和蔣聞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感到不妙了,還沒來得及反應,邵初時也走了過來。
從邵初時出現的時候,他就徹底慌了神。
下意識就想跑。
卻被早就發現的蔣聞和陸雲攔住了去路。
陽台位置也就這麼大,被兩人一攔,就徹底沒了退路。
而邵初時也看了過來。
很輕很淡的一眼,卻讓許浩山連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和棠棠的名頭,都不是你能用得起的。」
「如果你底線和腦子都沒有,那就老老實實在你該待的地方待著。」
邵初時說完這句話,也不管對許浩山產生了什麼樣的衝擊,只是牽起向棠的手,語氣幾乎瞬間溫柔下來。
「走吧,回家。」
向棠點點頭,順著邵初時的掌心的力道回握,至於許浩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她並不關心。
也不值得關心。
樓上的喬嫣然的表情卻並不好看,她不期望許浩山這個廢物能做出什麼成績來,卻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能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沒拖向棠下水,抹黑向棠名聲,反倒是被向棠反將一軍,還替向棠造了勢。
而且剛剛邵初時帶著向棠離開的時候,朝著樓上看了一眼,正是她的方向。
那眼神中明明確確的,就是對她的警告。
看在喬家的面子上一時沒有追究,但這個面子顯然用不了第二次。
喬嫣然狠狠咬唇,手勁兒大得幾乎將酒杯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