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鎖魂錐 第二章 華夏特殊教育學院
「哦……」花千樹從地上抓起一隻路過的老鼠,放到手心上把玩著,「來,跟師父說說,修行師分幾種啊。」
「呃,修行師分為鍊師和兵師。鍊師分為外鍊師和內鍊師。兵師分為遠兵師和近兵師。外鍊師有拳師,內鍊師分為五行師,陰陽師和御劍師。遠兵師分為控師和飛器師,近兵師分為刀劍棍槍鞭五形。五行師分為……」范同還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卻被花千樹抬手攔住。
「好,我再問你,鍊師是否專練氣,兵師是否專練兵?」花千樹問。
「師父說過,專練氣者,成不了好鍊師,專練兵者,成不了好兵師,學習修行之術,必須觸類旁通,以多家之長補自家之短。」范同又說。
「練功埋頭苦練最重要,對不對?」花千樹厲聲再問。
「錯,您對我說過,練功最忌的是悶練。要先培養興趣,再了解功法的來龍去脈,對於功夫的前景未來瞭然於心,然後潛心修鍊,配以多方實踐,才能最後練成完美技藝。」范同說。
「我連這都跟你這麼說過?嗯,當時我肯定是認為你是可造之才……」花千樹撓著下巴喃喃說。
「師父,以前的事你又忘了?」范同大吃一驚。
「人腦的容量有限,無關緊要的事情我記住做什麼?」花千樹說到這裡忽然看到手裡握著的小老鼠,嚇了一跳,連忙一鬆手把它丟到一邊。
「師父,那你應該還記得說過今天會正式教我修行之術吧?」范同心驚膽戰地問。
范同偷偷看了一眼花千樹,見師父對自己的取巧並不在意,長舒了一口大氣。「嗯,那個誰……哦,范同啊!」花千樹從地上抓起一隻路過的老鼠,放到手心上把玩著,「來,跟師父說說,修行師分幾種啊。」
「啊?我說過嗎?」花千樹摸著腦門思索著,「隨便啦。你先跟我說說什麼是修行師。」
「修行師……不就是修行的人……」范同抬起頭來,支吾著說。
「嗯?!」花千樹的雙眼忽然閃出凜然的寒光。
「呃……」范同只感到渾身一激靈,腦後的汗毛忽然乍起來,他趕忙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回憶著,「不是誰都可以成為修行師的,只有身具五行之力,才能踏上修行之路,這樣的人,大概也就萬中存一。」
「嗯……」花千樹凜冽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不錯,當初我也就是看中你小子是難得的天醒者,這才收你為徒。唉……沒想到啊,教徒弟真是太麻煩了……」
「師父,你說啥?」范同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哦,沒什麼。我再問問你,修行師裡頭最有前途的職業是什麼?」
「是……是……」范同緊張地回想著花千樹三年來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介紹過的修行師職業:祝融師,造化師,匠師,藥師,地師,招魂師,煉陽師,控靈師,控魂師,劍師……,到底是哪個最有前途,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了。
「唉,你果然慧根不夠啊,做不了我的門徒。太遺憾了。」花千樹如釋重負,在躺椅上翻了個身,用灰黑色的舊衣裹住頭,就要轉頭睡下。
「這和慧根有啥關係啊,哎,師父,我想起來了!」范同抬手叫道,「解煩師,最有前途的是解煩師。」
「嗯?」聽到這句話,花千樹忽然從躺椅上坐起身,一把丟開蓋在頭上的舊衣服,「解煩師?你確定?」
「是啊。我記得師父這麼跟我說過。」范同低下頭,膽戰心驚地混蒙。
「哼,老實跟你說吧,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哪個職業最有前途。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花千樹冷然說。
「這,你,師父?」范同不知所措地呆在當場。
「看在你能選中解煩師,對我胃口,我決定好好教教你修行師的本事。」花千樹微微一笑,沉聲說。
「師父,你肯教我啦。」范同大喜過望,尖聲叫道。
「在教你之前,師父我先向你賠個不是。」花千樹說到這裡嘻嘻笑了起來,「你的觀念里一直以為修行師是一脈相承的技藝。這只是市井之人的想當然而已。其實這個世上有專門傳授修行之技的學府,並且得到了專門的資金支持。那裡聚集著各行各業頂尖的修行師作為講師,為天下所有有潛力和志向的門徒傳道授業。師父我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比得過這麼多老師的經驗和知識。成為修行師最快的途徑,自然是到這些學府中就學為上。閉門苦修,只會事倍功半。」
「去修行師學府上學?那就是說,我必須離開自己的家?必須離開生我養我的壽州,去往他鄉?」范同失聲驚道。
「不錯,這是最快捷的道路,我知道離開故土,遠走天涯,對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是一件很艱難的事。」花千樹理解地看了他一眼。
「師父,求你告訴我這些學府的地址,我今晚就走,不,不,我現在就走!」范同激動不已地大聲叫道。
「呃,你這麼急?」花千樹吃了一驚。
「師父,你是沒見過我爸,沒見過我媽,也沒見過我二弟,我要離開這裡,遠遠離開這裡。師父,求你帶我走吧。」范同爬到地上,連連磕頭。
「行啊。有走萬里路的勇氣,有出息。嗯,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一份錄取通知書,你隨時可以按照這個地址去報到。這可是整個大陸最好的修行師學府之一——華夏特殊教育學院。注意,修行師的錄取一生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錯過,此生就再無可能踏入修行的門檻。」花千樹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交到范同手中,沉聲說。
「是,是。」范同珍而重之地將書信收在懷中。
「嗯,在我教你之前,還有一件事。」花千樹慢條斯理地說。
「還有事?」范同大感不耐,焦急地問。
「什麼態度,當不當我是你師父?」花千樹瞠目。
「是,是。」范同縮起頭連連應是。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花千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番感慨萬千的表情。
范同聞聽此言,不由精神一振。在他想來,這位美女師父多半要說什麼身具絕世功法,卻限於女兒之身無法修鍊。今天終於遇上難得的良才美質,決心傾囊傳授之類的話。
「師父,您最遺憾的事究竟是什麼?」范同深知,在這關鍵時刻,一個好的捧哏演員十分重要。而他此刻,自當義無反顧地肩負起這項重任。
「最遺憾的事啊,就是讓我的心上人離我而去,唉。」花千樹嘆息了一聲。
「師父,在您傳授修行技法這麼重要的時刻,咱們是不是可以把風花雪月的事兒先放放?」范同全沒想到師父竟然在這當口傷春悲秋起來。
「閉嘴,別打擾我的美好回憶……其實,早年間我因為一件事,受了很重的傷,以至於好多事情都不太記得起來了。呼……」花千樹喘了口氣,「這些年虧得你照顧我,我的傷勢才沒有加重。這些日子,我總是隱隱覺得會有一件大事發生,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打算今日之後,就將自己封印在明玉罩里閉關,我這傷若想要痊癒,必須有一個不需要語言就可以和我交談的人隔著明玉罩進行施救。一旦有任何錯誤,我必死無疑。」
「師父,這聽起來可不太容易啊?上哪兒找這個可以和您心意相通的人去?」范同急道。
「這個人必須是和我心有靈犀的人,不用開口就知道我在想什麼,就知道什麼對我最有利,什麼對我最好。這個人……就是我的心上人,我……我……」說到這裡,花千樹的臉上流露出嬌羞的神情。
「師父,我這位師爹到底是誰?我這就去把他請來。」范同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師父心上人頓時充滿了好奇。
「我……我不記得了。」花千樹面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師父啊,您說您都不記得是誰了,您害羞個什麼勁兒啊!」
花千樹白了范同一眼,抬起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照片,交給范同的手上,「按這張照片去找,我……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但是我……我想……,他很可能就在華夏特殊教育學院」
「哦,哦,我記住了,有照片就好辦了。」范同說。
花千樹點點頭:「你身上具有炎火之力,兩個月前我教你的炎力外放之法你可學會了?」
范同連連點頭,伸出一指,指尖上毫無徵兆地躍出一段火苗。
「師父,你看!」
花千樹微笑道:「果然是天醒者,學得真快。好了,我現在要開啟明玉罩了,你且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