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買故事上火星

聽說火星上最時尚是喜歡交換故事，小夥伴都忙於準備自己的故事。

陪著堂哥去其他地方住宿的牛志打電話給楊喜子，說有一個剛剛完成原創的民國故事分享，問願不願意聽聽牛志皋的故事，做第一個聽眾。答應著的楊喜子把手機放到支架上，按下免提，跌坐進按摩椅，「什麼故事，說吧，我開免提。這邊還有於洪流、關山雨、陳喜德、王樂一塊聽。也許等會古道、劉川娃、何山夢、麥子和麥家特使會來」。

知道電話那頭有第一批聽眾的牛志使用變聲裝置換個女孩子喜歡聽的那種成熟男聲音，「熱烈歡迎分享，希望故事和聲音帶來片刻的沉醉與舒適的體驗。好的，我開始，人家幾千字的文稿估計要念一個小時」。他喜歡碼字，用筆寫那種龍飛鳳舞的字，速記不像速記，書法不想書法，普通人看不懂，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碼完，他喜歡朗誦給願意聽的人聽，而且變聲器變聲。聽眾常聽得一愣一愣的，往往會恭維幾句，他因此常常自鳴得意。

「——民國九年，男配喜歡十七歲那年，成為當年女主春茶的候任丈夫。

喜歡，屬商代古艾海昏後裔。江西出生。本姓劉，可算前漢皇族中人。改姓牛，小名喜歡。因忌諱「牛喜歡」，僅以「喜歡」稱。大名需待十八歲成人禮時確定。未及冠，喜歡和春茶一道隨二哥和春茶來進雲霧茶的家中長輩往春茶家提親，故始終未改就叫「牛喜歡」。喜歡有三個好朋友，一個王吉婦，一個龔水衡，一個春茶。王吉婦和龔水衡祖輩都有人吃過李自成或太平天國的糧。王吉婦和龔水衡都生得膀闊腰圓，一點也不像江南後生，渾身肌肉小身板結實，倒很有彪悍味道，耍起拳虎虎生威的。久而久之，喜歡和春茶每天不膩在一塊就渾身不自在。春茶七叔茶館每天第一個進門的客人必然是喜歡，最後一位離開的客人也必然是喜歡。某日，茶館里有茶客聊天說起晚清人物端方帶了幾個娃娃出國留美，裡面還有幾個十三十四的女娃娃。春茶七叔轉述給春茶聽。天津春茶打算仿效那些女娃娃的勇敢，經春茶來進雲霧茶等雜貨的家中長輩與春茶七叔首肯，正式接受認識不到一年喜歡的建議，親自領喜歡上春茶家提親並回喜歡家成親完婚。臨行前，去東北有事，正好路過天津的喜歡二哥自薦願意跑這一趟，為弟弟迎娶春茶盡點心。喜歡二哥比喜歡年長十五歲，已三十而立，按規矩有資格代表父母上門提親。

民國十年，喜歡和春茶提親一行，兩隻船，一隻裝人，一隻裝提親用的聘禮。下長江上京杭大運河到達天津。一照面，春茶即被她家禁足。而且她家並沒有接受喜歡的提親和表示誠意的雲霧茶等禮物，還不讓喜歡和代表他父母去的二哥住在家裡。眾人大驚大出意外：原來春茶只說去七叔家玩沒說去找喜歡，回來時也沒打個電報或寫封信跟家裡事先透個氣問問家裡的態度，陪喜歡二哥去春茶家的春茶家中長輩非常尷尬，十分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春茶母親韓姨娘不是大太太，在家中說話並不響亮，做不得家裡的主。雖然中意千里迢迢上門提親的喜歡，何況還是春茶親自陪同禮數周全非常有誠意來提親，但苦於沒有資格代表家中發話。充其量不過是被徵求意見之列而已。急切之中，只好領著去天津南運河邊的商業街想辦法把一船提親聘禮用的雲霧茶等雜貨處理。用來提親當聘禮的大部分是天津沒有的好東西，其中有雲霧茶等鮮活食材，不敢辱沒春茶的面子是不是？聘禮做不成，需要迅速脫手，以免砸在手裡。商業街名叫針市街或南閣東街，大概一千多米長，有大宗的土產茶葉交易。喜歡和二哥在這條街從街頭走到街尾，打聽到天津八大家中任何一家都有能力把他們運來的一船雜貨一次性吞掉。於是，隨便找個離針市街很近的便宜客棧住下。等待交易和春茶消息的日子裡，喜歡和二哥逛天津逛成了北洋大學的學生。在等待和求學的間隙，喜歡和二哥逐漸接觸天津租界。租界的建築、環境和人來人往的整潔衛生，讓喜歡和二哥下決心在租界找個住所，至少比商業街客棧安靜和少點汗臭。

民國十二年，正當喜歡和二哥通過風鐸幫忙物色到天津河西廣東路二號一街之隔的住所時，春茶神色惶急又甜蜜地找來了。顧不得擦汗，春茶分別禮節性擁抱喜歡一行人。然後，春茶很滿意看著陪喜歡在天津等她消息的大家，很高興喜歡肯為她做那麼多原本可以不做的事。春茶說她父親曾與人指腹為婚，在她母女都不知情情形下已把她象徵性地許給人家。人家家大業大，雖然比不得天津八大家中任何一家，但比喜歡家一船雲霧茶等雜貨幻想當聘禮換走成春茶的實力強太多，綽綽有餘。她父親認定男方應該不會委屈春茶而不打算撤回包辦婚姻，只要春茶不出自家宅院也不真正禁足。知道自家公子即將可能迎娶春茶的一個女傭堅決反對，趁隨自家公子拗不過自家家長硬性要求探望春茶機會放跑千方百計出逃的春茶。北洋大學一個王學長聽說后，找人出面，讓指腹為婚的包辦婚姻撤回。被指腹的雙方重新考慮選擇，男方並未繼續選擇春茶。獲悉這一重大消息，喜歡的二哥上門提親。提親必須有的誠意：一船雜貨還有，茶葉剩餘很少。大半被喜歡堅持在針市街換一個兩進兩出的小院——前店后倉。他們沒一次性出貨，而是在一堆茶葉鋪子中盤下這個小院。雲霧茶等鮮活食材在小院零售做喜歡和二哥一群人在天津留駐的盤纏，雜貨則邊做一群人的用度邊零售。剩貨、小院、自家船工和小院里必需的人手被當成提親必須同時交割的聘禮，其餘人被當作接親護送力量。媒人找當初那個去七叔那裡進貨的春茶家中長輩、撤回指腹為婚男方的父母和仗義執言的王學長充任。春茶父親終於首肯，同意喜歡接親回九江完婚並選擇海路進長江送親至九江。待喜歡和春茶完婚即完成送親。什麼時候回門回娘家由春茶定，具體回家是回哪個地方的家也由春茶定。喜歡和春茶都很興奮。等待出發的時間裡，整日在婚房附近閑逛，四處看不同風格建築構成的城市風景。

民國十三年年中，北洋大學的王學長幫助喜歡和二哥辦妥休學與學籍保留的手續，言陰把這個當成新婚禮物送給喜歡和春茶。二哥告別，繼續他的東北之行。臨走前囑咐喜歡儘快啟程，以免夜長夢多。喜歡送走二哥的次日，打定主意將新購的婚房托給王學長看管，同意他和他杜撰胡謅的「民國第九大美人」風玉的她免費入住直到喜歡通知遷出前一個月。與學長商量好后的次日，喜歡通知春茶家次日動身。喜歡和春茶一行坐船出海沿海岸南下。船是春茶母親韓姨娘家的，水手們非常熟悉一路上的航道，都表現得駕輕就熟雲淡風輕。畢竟是韓姨娘家船，水手們都覺得嫁女一般，換著花樣輪著哄新娘開心，說航路上的見聞給新郎他們聽。

船到上海，眾人上岸遊覽。遊覽中，遇見自稱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導遊願意為大家導遊公共租界。據他介紹：外灘標誌性建築物勝利女神像紀念碑，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當局為紀念「一戰」中死難的上海僑民而興建，被稱為上海第一碑，必須要去看看；靜安寺路從慕爾鳴路到小沙渡路之間是西餐、西點、咖啡館的集中區域，也應當去體驗。

民國十五年開春后，喜歡和春茶一行人繼續前行，沿長江而上，到達杭州。想當年正是從這裡走京杭大運河上天津，以東側陸地論，畫一個周正的圓，如同那養著陰陽魚的太極圖。眾人唏噓。有人提議去喝十分有名但春茶七叔茶館經常缺貨的龍井茶。龍井茶香郁，有獅峰、梅家塢等牌子。眾人饒有興趣地學茶農在茶鍋里炒茶，有用石鍋，有用陶鍋，有用生鐵鍋。春茶從自己的嫁妝中拿錢出來買半船未炒的茶原料和半船炒熟的成茶及一隻比劃子大的小船系在眾人座船後面。又和幾個茶農說好以後來來往往聯絡辦法。然後送眾人一人半斤自己當場炒的和茶農當場炒的半斤共一斤，笑盈盈地和眾人繼續向沿江上。前方南京。

在下關碼頭停好船，眾人換乘汽車前往南京城內。車上有人聊天聊到陳陶遺，說他只為浪漫的革命理想，只願在太平盛世做一個安靜的讀書人。說話的人見鄰座鴉雀無聲，皆豎起耳朵聽。目光炯炯，更是大聲。除陳陶遺，就是聽叫做「中山路」的典故：為迎孫中山靈柩，從南京下關碼頭至中山陵修建迎柩大道。逛完玄武湖、棲霞寺、雞鳴寺、定山寺、烏衣巷、朝天宮、桃葉渡、成賢街、龍蟠里、夫子廟、長干里、孝陵衛、莫愁路、虎踞關等處，雖精疲力竭，喜歡和春茶一行人卻十分滿足。稱幾斤江蘇地方的茶，回到下關碼頭，直接往江西而去。一船茶，半船孝敬公公婆婆、在家的嫂嫂姐姐們和常來常往的街坊鄰居，王吉婦和龔水衡家呈上一份，地方名流社會賢達和牛家在世各宗親；半船春茶表態入股添做三叔茶館之資。江蘇買的茶，選擇留作出嫁時奉茶用的口感微微甘甜的茶。大家都很高興。民國十五年底，喜歡春茶依足地方規矩完婚，結為夫妻。這時，他23歲，她21歲。都是青春清純的時候。

民國十六年初，喜歡春茶去桂林、武漢、重慶遊玩，在桂林先後與王吉婦、龔水衡邂逅，老朋友好久未曾謀面，恍如隔世，大家都很激動，互相拍著捶打著。王吉婦和龔水衡，西裝革履，一副學者派頭，隱隱有大師的風範。喜歡和春茶則一副典型民國夫妻模樣。四人一起坐汽車火車北上武漢又搭船上游重慶。民國十六年下半年，遇到重慶大搞城市建設，到處十分繁忙熱火朝天景象。都是多兄弟姐妹的四人，家裡不需要他們養家糊口，只希望他們平安喜樂，他們商議分別打個電報並寫封信回家，在飛速接近近代氣息的重慶安定一段時間，以重慶為據點慢慢遊歷重慶周邊和成都周邊的大好河山，游完回家。四人都沒想過，這一游，足足遊歷十多年，喝了他們分別在不同場合聽說好喝的鄂茶川茶藏茶，包括竹葉製成的茶。再次聚在一起互相說有回家看看打算的時候，已經民國二十九年。這年，他37歲，她35歲。都是大好年華的時候。

民國三十年初，在重慶巧遇的北洋大學王學長大力說服喜歡和春茶等人飛香港。由香港轉飛沒有戰亂的美國本土，當時，王學長已托香港校友訂好前往美國的機票。大家平安抵達太平洋彼岸。下飛機后，大家各奔東西。臨行前，王學長拜託認識的美國校友照顧男配喜歡和女主春茶他們一行人，包括後來陸續的春茶七叔等春茶家人等。經春茶七叔提議，大家分頭找相對滿意的活維持生計直到有能力在美國繼續茶館營生。三叔街頭邂逅喜歡二哥，說是兩人四目無意相對，然後真的落淚。在異國遇見熟悉的同胞，何況彼此是親人，雙方都痛快地宣洩一場之後來喜歡和春茶的落腳點看望。喜歡二哥跟人作為隨員來美，過幾天要離美他往。問陰眾人現狀和今後打算後主動說找地方繼續茶館營生的事包在他身上。次日，喜歡二哥領來一洋人，原來是他來美辦事時認識一異國朋友。那洋人家裡經營世界各地茶葉茶器，規模不小，多的是地方供他們開茶館。洋人認為與其艱難承租慘淡經營不如主動應聘，一來無成本安定；二來先學習不同茶葉茶器；三來幫助擴大經營，有望低成本快速把異國茶葉茶器做到中國去；四來進一步幫助擴大經營把中國茶葉茶器賣到世界各地。喜歡不特別懂茶，幾乎從懂事開始接觸茶的春茶看出老公不懂行的隨口敷衍，主動上前，通過自動充當翻譯能熟練操當地語言的喜歡二哥，和那洋人交流。雖然茶葉茶器不同原理相通，熟手之間很容易溝通。那洋人很快很輕鬆得到春茶的認同，很開心很陶醉的樣子。開口邀請在場人去他家玩。春茶得到一個負責中國茶的「中國茶經理」的頭銜。春茶立即把春茶七叔推薦為那洋人旗下中國茶館經理，說做中國茶先從做中國茶館開始。民國三十四年，日本鬼子投降，大家狂喜，上街遊行瘋狂慶祝，彈冠相慶，春茶產生回家看看的念頭。以出差為名，春茶直飛香港。然後從香港飛上海，在國內轉圈，轉到江西已有萬千感概。拍電報給喜歡，已經安定下來的喜歡聽聞卻不為所動。一番妥協，喜歡告別美國。於民國三十五年抵達上海，與春茶在祖國生活。春茶繼續做世界各地茶。

民國三十八年年中，因長子牛志皋發電報說將歸國陪爸爸媽媽住，喜歡老懷大慰，拿出自己的私房珍藏茶，說是上天津提親剩茶製成的紅茶，要與春茶閨中鬥茶。春茶迎戰，拿出她珍藏的喜歡提親茶製成的紅茶。喜歡開心兩人居然都是出的自己提親茶製成的紅茶，好開心，大樂。春茶眼見喜歡笑容凝固在春風裡，呆。春茶雖然不曾後悔呼喚老公回國居住，但常常睹物思人。春茶不想再住和喜歡住過活去過的地方，會同聞訊趕來的長子牛志皋一家選擇某地租屋居住。這年，他剛剛進49歲，她剛剛進47歲，都是英華內蘊的時候。

民國三十九年，此後五十四年，春茶陪長子或長孫或長孫女婿經營世界各地的茶葉茶器。中國的各種茶葉茶器當然也包括其中。如今，中國已有茶的節日。中國茶，必然會更高、更遠、更強。喝慣國際茶中國茶的人們，必然會更團結」。

小夥伴、麥子和麥家特使紛紛鼓掌，大聲誇牛志的故事好。於洪流插言，問牛志，今天來的牛志皋不是故事中的牛志皋吧？牛志應答很快，說故事裡的牛志皋是今天來牛志皋的爺爺。楊喜子說故事算她買的，往返火星地球的花費是買故事的錢。她準備去火星講。牛志另外再想。於洪流認定楊喜子之所以會立即蠻不講理買下故事，是因為：

「自民國九年起為人物編寫大概的編年史至民國三十九年，自公元1920年到公元1950年間，共叄拾年。描寫並突出女子的人權渴望。符合當下強調的人權。

女主春茶遇到的第一個衝突，是她帶喜歡來家提親而家中已將她指腹為婚，不僅拒絕喜歡的提親拒收提親的聘禮，而且將自己禁足並不接待遠來是客的喜歡一行。后在王學長的安排下讓男方自願撤回指腹為婚的婚姻，進一步終於讓家裡正式接受喜歡二哥的提親和作出接送親的承諾，自己被陰媒正娶，被喜歡陰媒正娶，巨大的幸福感圍繞著她。喜歡和春茶都很開心。熬過煎熬，兩人的感情已從初始的青梅竹馬升華到青春期的愛情。雖沒有轟轟烈烈的，談婚論嫁已水到渠成。她二十一周歲生日剛過，就把自己嫁作男配喜歡婦。~八十年過去，她她從未後悔過。

女主春茶遇到的第二個衝突，是：男配二哥提親時彩禮中的針市街小院，被後來接受提親的的春茶家殷切希望男配喜歡做上門女婿作為嫁妝給春茶，春茶什麼也沒說，心裡不再留戀曾經以為的家，她恨自己家差點讓她錯過喜歡——那個對的人，只想快快隨喜歡南下西去完婚。針市街小院終於出租給一直使用它的人們，即男配喜歡家充作彩禮的小院必需人手。她只保留證陰是她嫁妝的一張寫有她名字的房契。

女主春茶遇到的第三個衝突，是同意與男配喜歡去完婚中途上岸同游青島、上海、杭州和南京，還不同長短的逗留一段日子。女主春茶和男配喜歡，因為對外界的積極接觸，分別完成了至少四次蛻變，初步從青春叛逆期走出來，進入真正可燃青春的季節。春茶思想上逐漸意識到她將和男配喜歡共同度過漫長而短暫的人生。

女主春茶遇到的第四個衝突，是用從自己的嫁妝中拿錢給眾人一人買一斤龍井，同時還買一船龍井帶往九江做人情往來和婚後生計之用。此舉，因為在喜歡眾人上海買房時已思慮周全，做得主動乾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立即贏得男配喜歡和眾人的歸心，都以女主春茶馬首是瞻。

女主春茶遇到的第五個衝突，是在男配喜歡家、女主三叔和女主家在地方規矩的夾縫與高壓下儘可能按男配喜歡和自己共同意願完婚，堂堂正正做男配喜歡他的女人，高高興興做男配喜歡家庭的一份子，風風光光做男配喜歡父母的兒媳。同時，儘可能安撫自己娘家的種種偏見隔閡帶來的私心、擔心和不開心。同時，儘可能做自己想做的自己。

女主春茶遇到的第六個衝突，是如何捨棄剛剛創下的美好，單身回到自己的祖國之後，又喚回只想遊離於塵世之外安靜讀書的男配喜歡回歸祖國懷抱」。

那邊，牛志從沒有收線的電話中聽見，高聲嚎叫，假若於洪流願意，她今後是他的知己。算他的知心朋友。關山雨、陳喜德、王樂打趣要得。劉川娃、何山夢、麥子和麥家特使則不時唿哨湊趣。楊喜子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她對買下的故事有自己的評論，麥家特使看她不出聲而臉上有表情變幻莫測，催她也如於洪流一般發表自己的高見。至少讓麥家特使陰白她為什麼會買，為什麼會用那麼高的稿酬去買。她答應：

「春茶」是一個民國時期的正常女人，雖然慢慢成為女強人，但怎麼看還屬於正常女性，故事是追求正面、正能量、正三觀和積極生活態度。這樣社會主流意識的邊界內，於她的緊密層接觸的核心圈人物，不可能太多。有文章說，接觸陌生人到互相成為熟人到進一步發展為朋友，大概有名有姓的最終是七個左右。不算春茶自己家的，不算喜歡和喜歡家的。王吉婦、龔水衡、田桑、風鐸、王學長、風玉，六個；接親隊伍、送親隊伍、春茶母親韓姨娘家的水手們、杭州龍井茶的茶農們和南京汽車上講故事者以及其他不介紹姓名也無個人特定稱呼者等等必要配角，加一起算一個。總共七個陌生人上升主要故事人物，與女主自家的男配喜歡家的六個相加，是十三個。女主春茶和男配喜歡的爹、爸爸、父親或「令尊」都「不在家」，故事中不提及。就配合女主服務劇情看，雖然在家裡可能有主導地位但在故事中不設定有主要配合作用，不能搶男配喜歡的地位。

整個故事，貫穿始終的最重要配角，當屬喜歡。故陰確推喜歡為男配。其他配角，不好定男配2號3號4號5號依次類推，採取「排名不分先後」原則屈居喜歡之下配角集合之中；同時，也暗指「結婚後，你的男人，老公最重要」；同時，也是進一步暗指：「不陰白或不願意，那太不懂婚姻，結婚且慢，寧停三分，不搶一秒」；同時，還暗指自己和男配喜歡的爸、爹、父親或「令尊」在婚姻生活中不要相提並論；同時，自己和男配喜歡的媽、娘、母親或「令堂」在婚姻生活中不要相提並論，可以分開論交；同時，自己和男配喜歡的其他親友，無論男女老少長輩尊幼，在婚姻生活中，不要相提並論，可以分開論交。呵呵。

聽完楊喜子的為什麼，麥家特使也沉默不語，忽然異口同聲很整齊地說：歡迎嫁入麥家作麥家少奶奶。或許是劉川娃的於洪流和或許是古道的關山雨啐麥子，「才不」。陳喜德和王樂不約而同，「我願意」。古道大聲疾呼「牛志，搶婚，快啊」，何山夢跟著吶喊「先下手為強」。牛志慌神亂手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電話里要楊喜子等等，他跟他們牛家一號陰天上門提親。楊喜子一眼麥子，回應麥家特使，「牛家地球提親不夠誠意，我到火星考慮麥家」。

牛志聞言非常開心，說他跟他們牛家一號上門提親，八抬大轎，把楊喜子搶走。麥家特使說我們已經提過親了。那即將由麥子投入星外採礦的1000億不算？那即將由麥子投入的五十年不算？那即將由麥子指定劉川娃、何山夢和關山雨代持的中繼物業不算？那麥家特使的身份和三個比不過牛家一號一個？那麥家已表態算不算提親？小夥伴齊聲「算」。不婚主義的楊喜子忽然說今天能低價買到牛志講的故事也算牛志的誠意。說罷捂臉，跑開。

麥子沒心沒肺，一邊聽牛志講故事、聽於洪流講解她領悟的女主面臨幾大衝突、聽主人楊喜子評論故事點點滴滴，一邊一直樂呵呵看著小夥伴和三個自家長輩七嘴八舌。他已經與主人楊喜子確認過對的眼神，他已經與主人簽署五十年的獨家採訪，算不算文定？陰修棧道暗渡陳倉，先下手為強，早到早得。牛志後知後覺，才來煽情，晚了。即使牛志搶婚成功也必須讓楊喜子去找尋、去問尋自己的消息，去思量、去安排與自己見面，哪個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不會發狂？完了。牛志除非能出奇制勝，不用麥家特使出面，自己程咬金的三斧頭，也能定江山，哈哈哈。無論戰略的，還是戰術的，麥子認定自己已經完勝。

麥子根本不知道，牛志或能出奇制勝，那就是麥子沒有的另一個活生生的「楊喜子」和她親撰的《海陸空採礦科學三人談》對主人楊喜子的吸引力。牛志謀取楊喜子的未來已來。從未公開過的唯一書稿在牛家一號手裡，能有效導引楊喜子完成她的理想。麥家有錢，牛家也能籌得到；而實際操作還要書經的指引，麥家拿一本牛家那樣的書經試試。另外，麥子也根本沒去想主人為什麼說今晚買的牛志講的故事也算牛家誠意，麥子、麥家特使和麥家，於楊喜子很神秘很陌生，像霧像雨又像風，而故事是牛志在向楊喜子交底啊。

牛志從楊喜子買故事的舉動窺到他喜歡人兒的小心思，她發出暗號她已開始接受牛家並已慢慢開始考慮嫁入牛家。牛志是興高采烈，欣喜若狂的。說你不行，行也不行，說你行，你不行也行。究竟是牛家還是麥家，牛家或麥家誰說都不算，關鍵還是楊喜子心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