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十六關金鐘罩
三個月後,般若堂演武場一角。
一群小光頭排排站,面對一口重達千鈞的厚重銅鐘,挨個對著銅鐘轟擊一拳。
不遠處菩提樹下,徐福與悟蛋搬了小板凳看熱鬧,嘴裡不停磕著瓜子。
今日是般若堂小和尚們階段性考核的日子,徐福難得出來給自己院中的兩個小兄弟捧場。
只見銅鐘前,悟凡一張小臉蛋憋地通紅,努力控制著體內那團剛生出不久的內力,使出吃奶的勁一拳砸在銅鐘上。
「噹~噹~」
「響了響了。」
他高興的跳了起來,如釋重負。
真悟師叔掃了他一眼,「記下,悟凡,禪鍾兩響,考核中下。」
「呃~」悟凡瞬間蔫兒了,耷拉著腦袋退回去。
心虛的看一眼樹下的小夥伴。
徐福和悟蛋,立刻整齊劃一的捏起小拳頭,用力往懷中一架,給他加油鼓勁。
悟凡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其他小和尚更是心頭忐忑,他們大多數還不如悟凡的水平呢。
徐福若有所思。
悟凡的資質沒的說,之所以比別人慢,是之前太瘦弱的緣故。但如今竟然已經生出內氣,以後的修行定然一日千里,其他人中少有人能及。
好半晌,輪到悟心。
悟心此前就已經築基,如今只是改換心法,洗鍊過內力后又走在了前頭。
只見他一拳如刀,流星錘狠砸下,禪鍾連響七下,成為本次第一。
被獎勵了一瓶養氣丹。
悟蛋看得羨慕不已,「師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誕生內力呀?」
「憨蛋你急什麼,師兄我都不急。我跟你講,根骨不代表一切,勤能補拙,只要你日以繼日的修鍊下去,沒準將來也是一代掃地僧。」
悟蛋不屑道:「掃地僧有什麼好的。」
徐福語塞,不懂梗,這天沒法聊。
看書三月,藏經閣他也快待不下去了,是時候該著手尋經。
不是他太苟,而是這大禪寺的藏經閣就跟個篩子似的。
他只待了三個月,就什麼人都遇到了。
大乾密探,大周間諜,魔門梟雄、黑榜高手、江湖散人,世家暗衛,道門密間,就差來個妖女了。
這其中最讓人心驚的,還要屬千機老祖。
「藏身藏經閣108年,只為尋找什麼東西。」
乖乖~
都已經混成渡字輩高僧了,這可是比玄妙還要高一輩。
徐福最擔心的,還是他要找的東西跟自己的一樣。
是以,平時徐福看書的同時,也沒少看佛經,正是為此做準備。
回到禪院,卻被玄妙禪師叫住,「悟丑,你最近很少發病了。」
徐福一呆,「是哦。」
「過來我為你把把脈。」
徐福歡快跑過去伸手,片刻后,玄妙鬆開手指。
「寒邪已去,你已經徹底恢復健康了。」
徐福也很高興,終於滿血了。
如果他的屬性面板中有生命條,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生命值不滿100%啊。
「你已看書三月,可找到自己的方向?」
「禪師,是有些想法,想請教禪師。」
「說說看。」
徐福道:「聽聞上古時代並沒有修鍊心法,那時候的武道修鍊都只是呼吸法門。通過呼吸吐納汲取天地元氣,輔以天材地寶錘鍛肉身,他們以肉身之力斬妖誅邪。弟子想尋找一種呼吸法,來輔助修鍊。」
「哦,你認為修鍊上古呼吸法,是可以繞過你筋脈堵塞的練武之法?怕是想簡單了,你緣何猜測上古時期的先人們,就沒有修鍊出真氣呢。」
徐福卻搖了搖頭:「因為我也沒練出真氣啊,禪師請看。」
他來到院中一角,一塊比他還高的大青石旁。
在悟蛋好奇的目光下,他擺出羅漢拳的開手式「羅漢禮佛」,平平無奇的打出一記順步錘。
小小拳頭印在青石上,青石紋絲未動。
玄妙有些驚訝,捋須微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全身勁力集與一點之上,隨你一拳打出,有滾滾如潮之勢。這一拳境界,只怕就已經超脫出了羅漢拳的範疇了。整個大禪寺中,年輕輩中羅漢拳能比你打得好的,也沒幾個。」
徐福笑了笑,又走到另一塊巨石旁,「禪師請再看。」
玄妙疑惑,拭目以待。
徐福站定,平平無奇又是一拳砸出,巨石上落下些許灰塵。
玄妙這次反而淡定下來,「你的氣血涌動明顯,這一拳中的力道乃是以氣血之力模擬內力的方式發出,然而酷烈剛猛有餘,比之內力的綿長生機多有不如。時間一久,反而會有損根基。」
徐福撈了撈光頭,「我研究過其他人的內力誕生過程,氣血涌動,不散不亂,心神皆靜,內氣自然化生。但我這三個月以來,在那株靈參的輔助下,氣血的涌動更是已經到了滾滾如超的地步,每次將要化生出內氣時,卻又突兀的消散成氣血之力。」
「一次又一次,我鍥而不捨的想要化生內氣,都無法達成。久而久之,氣血之力反而愈發強勁、堅韌,我便思索著是否可以氣血之力代替內力乃至真氣。方才那一拳,便是嘗試。」
「不知此前,是否有人這麼試過?」
玄妙若有所思,一隻手按在徐福頭頂上,再次細緻的檢查一遍他的肉身。
悟蛋在旁邊奇怪看著兩人。
悟丑這兩拳有什麼好的嗎,石頭動都未動啊。
他好奇走過去,也奮起力氣朝石頭轟出一拳,正好落在徐福拳頭落點處。
「砰~」
第一塊石頭髮出巨響,以他拳力為中心,如蛛網般擴散出數道裂紋,竟整個裂開了。
悟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看看碎石,又看看自己的拳頭,懷疑人生。
他又朝第二塊青石打一拳,這次更加乾脆,整塊青石全都碎成無數拳頭大小的碎石,煙塵瀰漫。
悟蛋整個懵逼了。
徐福一笑,不以為意。
玄妙收回手笑道:「常人修鍊,到了氣血涌動就自然化生成了內氣,復返先天成真氣。若打散丹田,無論真氣、內氣時間一久都會自然消散,倒是沒見過有人還能往回走的。內氣、真氣都具備不可逆轉性,你之體質特殊,筋脈天然堵塞,在內氣將生未生之際才能復轉化為氣血,竟在不知覺間起到了淬鍊氣血之功效。」
「這種路數,倒是沒人嘗試過。
「在煉體三境之前,你都可以試一試。但切忌不要輕易與人動手,否則氣血之力虛耗,輕則影響修鍊進度重則損傷根骨。」
徐福大喜,「這條路走得通嗎?」
「能否走得通,老衲也不敢說。悟丑,你若真選擇走新的道路,前路將是無盡迷霧,有可能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前路是否正確,也無人能給你指引,全需你自己去探索,其中艱難險阻你可曾想過?」
徐福點頭,「總好過無法修鍊吧。」
「也罷,放手去嘗試吧。如果真的另走出一條道路,你也可以開宗立派自稱一派宗師了。今日老衲傳你《金鐘罩》的功夫,你之悟性驚人,可以自己參考修鍊一番。」
「金鐘罩?我在藏經閣看過的。」那嫌棄的小眼神都不帶隱藏的。
意思是他一看就會,這種爛大街的江湖神功,有什麼好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