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斑馬

斑馬酒吧。

顧嫣貼著背頭男跳完dirty-dance，剛進洗手間的腳步便頓住。

輕聲喚男人：「封醫生。」

封穆跟她的視線在鏡子里交匯：「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她唇角微掀：「秦易怎麼樣了？」

「安排了明天手術。」

尋常問候結束后，他關掉水后從旁邊扯過一張干紙巾，在手上擦拭著。

她和封穆並不算很熟，不過是男友在他醫院就診，她去看過幾次的關係罷了。

隨著紙團落入垃圾桶，封穆便要離開。

在經過她時，她突然踮腳蹭到他耳邊，好似不經意：「封醫生，麻煩您明天輕點。」

唇擦過耳畔時，待他停住步子回頭時，她又後退了一步，笑的一臉清純：「我男朋友他怕痛。」

男人黑眸劃過一絲深意，視線從她弔帶裙前掃過：「男人還在醫院躺著，顧小姐就有心情來酒吧？」

幽深的味道還在她鼻尖縈繞時，卻只見他背影。

顧嫣默了幾秒，臉上笑容消失，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酒吧的卡座處停下。

卡座很隱蔽，還有一半遮擋，封穆倒了杯酒一個人喝著，顧嫣就站在那兒看著他。

他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她：「還有事嗎？」

「我在酒吧的事，不要告訴秦易。」

「我和他是朋友。」

意思是沒必要為你隱瞞。

她將合十的雙手交叉握住，一副可憐的小貓樣：「拜託你。」

小野模顧嫣從小在貧民窟長大，據說一直混跡燈區，明媚漂亮，張揚不羈。

以前跟她好過的富二代男友一個接一個，都說她傍上秦易，也只是為了錢財和虛榮心。

在他們面前倒是一副乖乖的清純模樣，但如今能在這等地方見到，便知之前的傳言不假。

男人沒有說話，舞池裡哄鬧的聲音一波接一波，他只是拿纖長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把玩著杯身，空氣中浮現著一種莫名的曖昧。

將玻璃杯放到桌台上抬眼的那一瞬間，目光正好涼涼的打在顧嫣身上。

男人在醫院披上白大褂的時候，有種生人勿進的斯文，而現在只剩下黑色襯衫，卻有一絲不羈的味道。

帕燈閃過，顧嫣看到黑眸后的流過莫名的暗涌。

她突然笑了。

將身子朝向他貼過去，然後在空氣渾濁和震耳欲聾的環境下，靠在他懷裡開始吻他的側臉。

封穆沒有反應，喉結滾動兩下，面上充斥的情緒仍舊是些許不屑。

顧嫣用盡全身技巧吻著，他卻還是坐懷不亂，身上的寒氣甚至讓她有些發怵。

她有些灰心，覺得自己的判斷錯了。

眉眼垂落，將唇離開他的下顎，準備離去。

就在那一瞬間，他將她往沙發上一按，唇邊勾起譏諷的笑：「在秦易面前倒挺會裝的。」

……

完事後，顧嫣一個人靠在卡座，氣喘吁吁。

封穆整理著衣冠，臉上又恢復了漠然和冷靜。

已過零點，酒吧內依舊哄鬧，舞池裡的人群持續混沌狂歡著。

第二天顧嫣提著粥趕往醫院的神經外科的病房處時，秦易已經起床了。

「小嫣，你今天起這麼早啊？」

「不是知道你要手術嗎，所以特地趕了過來。」

顧嫣將皮蛋瘦肉粥放在桌上，努努嘴，嗓音清甜：「這家皮蛋瘦肉粥最難排隊了，我今天六點就起來了，跟你排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隊才排到！就是為了讓你上手術台前吃點好的。」

顧嫣今天只塗了個防晒和唇釉，穿的森女風的裙子，頭髮紮成丸子頭，雖然是素顏，卻特別可愛精神，活脫脫的像個清純女大學生。

「過來，親一個。」

顧嫣笑嘻嘻的將臉側過去后，一聲清脆的吻聲便從耳邊炸開。

隨後便傳來了開門聲。

穿著白大褂的封穆從外邊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