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雲動
江南，瀟湘夜雨客棧廂房
江南的清晨似是朦朧之境，不時會有鳥鳴之聲傳出。靠窗而睡的尹君子緩緩睜眼望向窗外，看著窗外那清晨的一縷陽光，心生幻想：若是一直能在此地生活也是一件幸事。
正暗自想著就聽莫問帶著一些糕點放於桌上：「去，該洗漱吃飯了。」
喃喃道：「也不知是誰昨日想著練功，今日卻坐窗前發獃。」
莫問說的尹君子臉色微紅，轉瞬離開。
接著莫問來到還在睡意之中的鏡如霜床前，抬起胳膊探了探脈搏，面露笑容：「看來恢復的不錯。」
感覺到了異常，鏡如霜也悠悠轉醒，看著面前和藹可親的老頭，莫名的有種親切感：「莫前輩早。」
莫問點了點頭：「既然醒了，便一起吃個早飯，隨後我們會離開，入夜便回，你可先換洗下衣服。」
鏡如霜坐起身形，看了眼自己沾滿血漬的衣服點了點頭。
尹君子剛洗漱罷，只聽莫問喊了一聲：「我們該上路了君子。」話罷
也不待尹君子有何反應，便一人先行離去。
尹君子無奈立即跟了上去心中暗自憤憤不平：怪不得全買的糕點，合著都是給那姑娘買的，師叔也太偏心了些。
再次來到這靚麗的景色跟前，依舊不免為之動容。
此時莫問與尹君子正站於瀑布之下。莫問淡淡道：「開始吧。」
隨著話音，尹君子開始攀登峭壁之上，只見身影疾速向上掠去，只是與昨日不同。今日腳不著地，直接踏著滑如鏡面的壁石表面向上飛掠。
剛掠不到數十米，便徑直的摔落下來。隨後接著往上掠去。如此反覆。
莫問此時已然坐於一旁。望著反覆攀登的尹君子暗暗點頭，看著尹君子如此拼搏的勢頭，隨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隨著天色暗淡，尹君子全身濕透似是淋雨一般，獨自立於半山腰處。向下望去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平行滑如鏡面的峭壁，只用一天時間便已登至半山腰處。可見其身法輕功已然更上一層樓。
見狀莫問向他招了招手說道：「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去了。」
一路無話
回到客棧便已入夜。只見鏡如霜坐於窗前，身後的客桌之上已擺滿了豐盛的佳肴。洗漱換衣之後的她更顯的格外動人。只是那冷若冰霜的臉龐似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回首見莫問二人回來淡淡道：「吃飯吧。」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有三個字。
莫問回道：「勞煩姑娘了。」
鏡如霜搖了搖頭以示回應。尹君子也不多言，直接落座后大口的吃了起來。
莫問見狀也未怪罪，畢竟一天未進食。而是望向鏡如霜問道：「不知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鏡如霜淡淡道：「報仇。」
莫問聞言搖頭嘆息道：「以姑娘現在的實力，是敵不過他的，不如放下仇恨。想必你的師傅也不願你如此度過一生。」
鏡如霜似有所感，也不答話而是反問道：「兩位恩人與我那仇人是否相識？」他看得出此二人，老者的實力雖深不可測，但是應當沒有那少年高強。
昨日看到二人衣衫，便知沒發生過交手。
莫問回道：「在他小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不等鏡如霜追問，剛吃完的尹君子答道：「他叫汝南，第一次見他是六歲之時。已入五品之境。」
鏡如霜眼中閃過一抹錯愕，暗自心驚：那一年他與兄長二人才剛拜入師傅門下，怪不得。想罷又暗自神傷。
想起了師傅，又想起兄長，也不知兄長近些年究竟去了何處。
望向窗外的夜空無聲而嘆，月光撒在臉上隱隱有一絲凄美，莫問二人見狀也不在言語。
正在此時樓下響起一片吵鬧之聲。
「別吃了！可見過此人！」
「沒有啊。」：「喂喂，可曾見過此人？」
「沒有沒有。」
問答之聲此起彼伏。莫問與尹君子對視一眼起身便向屋外走去。
鏡如霜見狀收斂心神一併跟著走了出去。
只看此時客棧一樓處熙熙攘攘，一群身著黑色錦衣之人各自拿著一張畫報。相繼詢問。
雖都是江湖中人，面對詢問卻都不敢造次。
尹君子見狀大喊一聲：「你們還讓人休息嗎？」
聽得二樓處傳來聲響。一位帶頭的黑色錦衣之人一躍而起，一個箭步便出現在尹君子的面前。
只見此人笑容滿面，一襲黑色錦衣在他身上竟與下面眾人顯得與眾不同。
手持一張畫報淡淡道：「不知閣下可曾見過此人？」
尹君子被問的一臉茫然，不待答話。
莫問掠向他的身前拱手道：「影劍山莊，莫問。敢問閣下可是天刀門劉子笑？」
而鏡如霜看到畫報之人，眼中喜色一閃即逝，隨即心中暗想：為何他們會在此處尋找兄長？
雖是一瞬，卻依然被眼尖的劉子笑捕捉到。也不答莫問之話，笑容滿面的看向他們身後的女子：「姑娘可是見過此人？」
鏡如霜聞言回道：「他是我的兄長，但……」
話未完。只聽嗡的一聲長鳴，一把約有三尺長刀已然出鞘。徑直砍向莫問二人身後的姑娘。
莫問見狀似是怕被誤傷一般向旁掠去。
鏡如霜面無波瀾，抬手之間銀色之光一閃而過。只聽叮噹碰撞之聲過後。
鏡如霜後退數步。再次抬手，銀光直向錦衣人面門飛去。
錦衣人雙眼閃過一絲驚色，立刀橫檔，銀光卻似靈性一般繞開刀身徑直掠向後方。
眼看銀光就要穿身而過。側方突現一刀，叮啷幾聲脆響銀光彈飛之際。隨即又一黑色錦衣之人出現，此人身材修長，看上去溫文爾雅。
後來錦衣之人淡淡道：「在下天刀門門主，劉飛羽。姑娘手法了得，不知師從何處？」
鏡如霜淡淡道：「師承鳳啟龍。」
見狀劉飛羽似是解惑般的點了點頭：「剛剛二弟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不待回答接著道：「只是畫報之人於多日前殺我門眾數人，如今姑娘稱他為兄長，不知可了解此事？」
此次交手之快，尹君子在旁看的瞠目結舌。聽到對話才反應過來。心中暗想：看來每升一品都是質的提升啊！
鏡如霜道：「兄長早已數年前下山。如今未曾相見。」
劉飛羽看著冰霜的面容毫無半字多言，暗自搖頭：「若是如此，那劉某怕是要多有得罪了！」
隨即看了眼旁邊的莫問：「影劍山莊應當不會插手我天刀門之事吧？」
莫問也不答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鏡如霜依舊淡淡道：「動手吧。」
話音落，銀光閃。
劉飛羽與劉子笑聯手之際，速度之快竟似閃電。兩把長刀一劈，一砍。叮啷脆響，銀光偏離軌跡。
劉子笑已領略過此銀光的靈活多變，不敢硬檔，腳尖輕點，一躍而起。
鏡如霜又一抬手，只見又是兩道銀光乍現。空中之上竟飄出一團血霧。
莫問看向空中，心中暗驚：七根繡花針？
自上次與汝南的再次交手，鏡如霜領悟許多，趁兩日休養之際，本就三品巔峰之境一腳踏入二品境地。
銀光收，血霧散，劉子笑一手捂著胸口，刀尖立於地面，一手握於刀把上。
劉飛羽見狀收刀入鞘，一臉關心道：「二弟你沒事吧？」
鏡如霜淡淡道：「你們如若連我都敵不過，何必再去尋我兄長。」
聞言只見劉子笑吃了一枚丹丸，一手扯下袖子包與胸口。
：「」暗箭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劉飛羽明白二弟話中含義。正要拔刀再戰，又一黑色錦衣之人緩緩走上二樓處。此人面露一股邪氣，身材魁梧。正是劉淺笑。
就在剛剛聽聞此客棧發生交手，便已有人傳報。趕來就見二哥負傷。已然知道此人不好對付。
鏡如霜感覺到背後傳來的一絲殺氣，並未多言。
尹君子見狀，轉瞬站於鏡如霜背後，噌的一聲，雙劍已然握於手中低聲對鏡如霜說道：「我雖四品之境，但不能讓他們三人聯手。」
鏡如霜點頭示意。
劉飛羽皺眉看向莫問似是詢問這是何意。
莫問暗嘆一聲：「君子，這是人家門派之事，我們不便插手，退回來！」
尹君子回道：「人在江湖，我向來不喜看人多對人少，師叔不必管我，這是我自己要管，與門派無關。」
莫問聞聲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唰。噹啷！刀與劍的碰撞聲響起。尹君子與劉淺笑率先交起手來。
鏡如霜雙手抬起，銀光飛出直射劉飛羽面門處，劉飛羽知此銀光變幻莫測，徑直向鏡如霜砍去。
劉飛羽心想：既然躲不掉，那便不躲了！劉子笑也緊隨其後一刀劈去。
見狀鏡如霜秀眉輕蹙，似是沒想到堂堂門派門主還要使出以命換命的打法。向後微退。
這一退，劉氏二人便一進。
三人且退且進之際竟向著尹君子那邊靠去。
莫問見狀暗嘆一聲，無法再袖手旁觀，在這麼退下去，劉氏三兄弟連手，到時在再出手也沒有擋住的把握。
想罷，莫問一劍擋住劉飛羽，不等劉飛羽發問又緊接著一劍刺出，劉飛羽橫刀格擋。噹啷一聲。
二人一處既分，劉飛羽問道：「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