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共阻水患,患難之情
很快,這片陰晴不定的天空便是入了夜,入了夜之後,垚城竟是起了風,起先是一些威風,慢慢的風聲變得脆聲起來,再過了一會兒,風聲竟是變得有些大了,在垚城的街上,風吹著一些店家的幡,刮出轟隆隆的聲響,甚是嚇人。
在距離垚城不遠的黃河水岸邊,此時是燈火通明,數萬人馬都在此馬不停蹄地修築著新的水壩,這可是垚城最夯實的屏障。
慕容殊和柳紅塵此時站在由黃土堆積的土堆之上,滿臉憂色的看向正在忙碌的人馬,還有那遠處漸漸烏雲密布的黑夜,甚是憂慮。
「紅塵姑娘,恐怕這天不遂人願啊。」慕容殊長嘆一口氣,遠處兵士的軍旗被風吹的呼呼作響,旗杆左右搖擺,有些穩不住,似乎是下一刻就會倒地。
柳紅塵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古語有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些時日,她已經是出謀劃策,為平王想出很多的法子,但是這人力終究是比不上天力的,若是今夜這一場雨猛烈而至,恐怕正如雲痕所言,他們之前所做的,都會功虧一簣了。
就在此時,隨著風,一點雨滴落在慕容殊的臉上,慕容殊伸手擦了擦,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抬頭仰望於天。
「終於還是來了。」
柳紅塵也是一時間臉色凝重,本來以為這場雨會來的稍微晚一些,現在看來,真是天不遂人願。
在修築的軍士似乎有人也是感知到了天下了大雨,大吼了幾聲,修築水壩的軍士更加是忙碌起來,想要趕在大雨來臨之前,多修築一點是一點。
很快,隨著一點點的雨滴落下來,這片天空中的雨滴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霹靂嘩啦的聲音瞬間響徹天地之間。
一霎那石劍,雨點連成了線,短短片刻時間,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如同上天的天神倒了一盆盆水一般似得。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黃河當中,垚城地面抽打,似乎是想要將這地面抽的遍體鱗傷一般。
只見那黃河水面上怒濤翻滾,咆哮奔騰,驟雨抽打著河面,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走,紅塵姑娘,我們去往下面,本王要親自指揮他們防洪。」平王慕容殊腳步踏開,披上蓑衣,直奔萬軍之中而去。
柳紅塵看著慕容殊義無反顧奔向河邊,於是也不遲疑,直接披上蓑衣,跟隨慕容殊的身形而去,進入這大雨之中。
天上的大雨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雨滴很像一顆顆晶瑩透明的珠子,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最後連在一起,形成一根根貫穿天地間的水柱。
風呼呼地刮著,雨嘩嘩地下著。近看而去,地面上已然全是白花花的水坑,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空中雨滴在上面爭先恐後地開放著無數的水花。遠看而去,整座垚城都飄零在煙雨朦朧之中。
風夾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著。那些在河岸上奔走的軍士,卻不避風雨,依舊奮力的搬運著石塊,泥土堆積新的堤壩。
可是這雨越下越大,像瓢潑一般,空中的雨如同一道大瀑布一般,隨著狂風的吹動,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天空中豆大的雨點落在了地上,濺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噴泉。水花落在地上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個小水泡,小水泡看起來就像一頂頂透明的小帽子。
「諸位,本王還請諸位同心協力,保護好新修的堤壩,對舊的堤壩進行修補,並且及時疏通黃河當中的水流,確保不會因此衝垮了水壩。」
「蕭敢,你帶一些貼身衛士分往堤壩各處,指揮臨夏軍進行防洪,一定要確保平安度過今夜。」
慕容殊大聲吼道,他的聲音即便是在狂風大雨當中,都具有很強大的穿透力,周圍不少的臨夏軍士都聽得真真切切,頓時熱血湧上心頭,愈發奮力的防洪築堤。
大雨順著蓑衣的帽檐上滑落到地上,柳紅塵看著這身前為了賑災勞心勞力的男子,心中是異樣不已。
她進入北燕皇室的範圍,有著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說,她對於整個北燕皇室有很大的仇,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對這個平王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變化。
蕭敢領了命,直接帶著人去往修築堤壩的其他處安排去了,畢竟數萬人馬,不可能只是由慕容殊一個人來指揮的。
在眾人的指揮下,整個修築的過程並沒有因為大雨的降落而變得慌亂,反而是十分的有條不紊,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涌過來,還伴隨著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
剎那間,狂風大作,烏雲布滿了天空,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打得黃河沿岸霹靂嘩啦作響。
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霎間雨勢更加的猛烈,先前的雨幕還能分辨人一二,但是現在卻是都看不清人了,慕容殊等人立在大雨當中,都有些站不穩,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大雨給淹沒似得。
一些臨時搭建的帳篷都被淹倒,還有一些堆積的石塊也被直接衝垮,一些守在一側的軍士頓時被石塊給砸傷,昏倒在地。
隨著雨水的滂沱,黃河中的水更加洶湧,垚城舊的堤壩上頓時露出一絲絲的裂縫,那先前挖出來的深溝都來不及排泄這黃河當中的大水。
見到此情此景,慕容殊心急如焚,「諸位,快,堵住裂縫,救助傷員,快啊,快啊。」
頓時,一些軍士將那些被砸傷的軍士給抬走,換上新的人前去堵上裂縫,一時間,整個堤壩周圍亂成一片,有一些軍士因為躲避不及,被那大水給沖走了。
柳紅塵也沒有閑著,到那些被砸傷的軍士跟前救治一二,柳紅塵畢竟是一個女子,像慕容殊那種呼和鼓勵軍士做不到,但是卻掌握一些醫術,救治這些受傷的軍士倒也是幫了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