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衝突
兩個男人衝進了房間,其中一個衣著華貴,尖嘴猴腮的年輕男人大呼大叫道:「我倒要看看,誰敢跟本公子搶女人。阿蠻那個小婊-子呢?跟老子走。」
關大娘拉住他在一旁苦勸:「侯公子哎,阿蠻姑娘已經被別的客人點了,您跟奴家回去,我給您換一個姑娘,保證不比阿蠻差。」
那個侯公子一把甩開關大娘,「本公子誰也不要,就要阿蠻,今天誰也不好使。」說完就要去拉阿蠻,就像是沒看見房間里的何不苦與程處嗣二人。
就在他的手將要碰到阿蠻的時候,卻被另一隻手給抓住了手腕。他手臂用力想把那隻手給甩開,那隻手卻像是鐵鉗一般,死死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幾次用力都沒能動一下,就在他想要張口大罵的時候,那隻手卻突然鬆開了。他還在用力往後拽,此時手腕一松,不由得倒退幾步,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抓住他手腕的人正是何不苦,開口說話的卻是程處嗣:「猴子,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誰在這裡。」
那人從地上爬起,這才看見了程處嗣和何不苦二人,他大大咧咧地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程家的小子啊。我知道那個九兒是你的女人,我不要她。我今天就只要那個阿蠻,給我個面子把她讓給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何不苦本來就沒打算要與那個阿蠻發生什麼,又聽到這人跟程處嗣認識,就想著乾脆讓一步。
他剛要說話,卻被程處嗣止住,程處嗣道:「不好意思,阿蠻姑娘不能讓給你。我對你的人情,也看不上。」
那叫猴子的男人,三角眼一立,怒道:「要是我今天非得要她呢?」
程處嗣道:「你儘管試試看。」
「猴子」的身份跟程處嗣不相上下,他雖不想與程處嗣真正翻臉,但心中浴火難消,憋的實在難受。
他眼珠一轉,突然看見了一旁坐著的何不苦,見這人臉生,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想到剛才自己在他手裡吃了個小虧,臉上有些掛不住,便將矛頭對準了何不苦,「你又是什麼東西,剛才竟然敢摔本公子,我今天非得得給你點教訓不可。」
程處嗣猛地一拍桌子:「侯世傑!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他是我的兄弟,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侯世傑也來了火氣,「程處嗣,我不跟你計較。可是這個小子,竟敢讓我摔了一跤,今天不廢了他,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要是敢阻攔,今天我連你一起教訓。」
他扭頭對著同來的中年男人說道:「王明,去給我廢了那個小崽子。」
叫王明的中年人答應一聲就要上前,程處嗣卻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回頭看了侯世傑一眼,以眼神詢問他該怎麼辦。侯世傑道:「只管出手就是,注意別傷到那個程處嗣就行。」
那人點了點頭不再猶豫,幾步走到程處嗣面前,抬腿就是一腳。程處嗣雙手護在胸前,仍是被這一腳給踹得倒退了數步。
王明不再理會程處嗣,只一心去找何不苦的麻煩。何不苦從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這個侯世傑如此的囂張跋扈,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怒氣。見王明過來,他猛地站起身,雙腳用力一蹬地面,高高躍起,率先一拳打向王明。
王明見到這一拳的威勢,不由心中暗呼,這個小子好重的拳意。
他不閃不避,也是一拳迎上。兩拳終於相撞,竟是不分勝負,雙方各自被震的退後一步。
侯世傑心中卻是一驚,自家這個護衛可是一位脫骨境巔峰,只差半步就能進入洗筋境的高手!這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小崽子竟然能跟他互換一拳不落下風,真是令人意外。
兩人這一對拳,看似不相上下,其實何不苦是落了下風的。他只是仗著一往無前的犀利拳意才能和對方硬拼,但體魄卻不夠堅韌,剛才這一下,他就感覺胳膊酸痛難耐了。
但他所學的拳法,講究的就是拳意不盡,出拳不止,他強忍著身體不適,揉身再上。
兩人又對了十幾拳,各自都挨了幾拳頭。王明還沒什麼反應,但何不苦的嘴角卻滲出了絲絲鮮血,已然受了輕傷。
程處嗣見兄弟吃了虧,重新加入戰圈。但他跟王明的差距太大,王明對他的拳頭就像是視而不見,根本不予理會,只是專心對付何不苦。
何不苦出拳的速度已經開始變慢,但拳意卻越來越盛。雖然已經受了些傷,但第一次與人打得如此酣暢淋漓,他心中只覺得無比暢快。
隨著心中意氣升至頂點,他也打出了拳意最為霸道的一拳,這一拳只把王明也打得後退了數步。
何不苦大步追上,大喝一聲:「再來。」
就在這時,有人快速衝進了房間,站在了二人的中間。那人伸手輕而易舉地擋下了何不苦的拳頭,說了一句:「請二位住手。」
來人雖然穿著男裝,但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個女子。她掃了一眼程處嗣和侯世傑,輕描淡寫地問道:「兩位小公爺,給我個面子,還請先各自停手。」
兩人看了那人一眼,侯世傑雖然仍有不甘,但也不敢惹這人,只好說道:「上官姑娘的面子我自然要給,王明,我們走。」
他招呼了一聲,便和王明一起走出了房間。
「猴子,今天的事不算完,你給我等著。」程處嗣對著侯世傑的背影喊了一句,又對那位「上官姑娘」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裡竟然是你的地方。只是我和我兄弟規規矩矩地在這裡喝酒,竟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上門來,還請上官姑娘詳查。」
程處嗣明顯也很忌憚她,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解釋這事不是自己主動惹的,只是被動應戰而已。
「上官姑娘」微微一笑說道:「此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知道,給兩位造成的麻煩我很抱歉。明天,我自然會給程小公爺和您的朋友一個交代。」
程處嗣道:「出了這麼檔子事,我們什麼心情也沒了,就不在這裡逗留了,上官姑娘,告辭。」
「上官姑娘」道:「出了這樣的事,確實是我們蒔花館的責任,我保證以後再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今天二位的所有花銷都算我請了,小公爺請自便。九兒,阿蠻,送送兩位公子。」
在九兒和阿蠻滿是不舍的眼神中,何不苦與程處嗣走出了蒔花館。
一出蒔花館的大門,趙老二和幾個程家家丁便迎了上來。趙老二看到何不苦的樣子,連忙問道:「公子,你跟人動手了?有沒有受傷?」
何不苦搖頭道:「出了點意外,我沒事。」
程處嗣道:「咱們先回家再說。」
眾人回到程府,程府管家說程義貞正在書房中等著程處嗣和何不苦,他們二人又來到了程義貞的書房。
一進書房,程義貞直接開口問道:「你們兩個跟侯家的兔崽子打起來了?」
程處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爹,您都知道了。這次可不是我們找事啊,是侯世傑那小子主動找我們的麻煩,這才打起來的。」
程義貞擺擺手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是要怪你們什麼。要是你們就這麼把人讓給了那個小兔崽子,老子才真的要罰你們。」
程處嗣傻笑道:「嘿嘿,爹,我們這次可沒墮了您的威名。何兄弟這次可厲害了,竟能跟侯家那個脫骨境巔峰的護衛打得不相上下。」
程義貞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何小子確實不錯,你應該是剛剛脫骨吧?以後成就不可限量啊。」
何不苦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程伯伯,我還沒有成功脫骨。師父說練拳十萬遍才可脫骨,我如今還差了些火候。」
一般來說,修行的第一個境界,靠的是天生的仙根,以及師父出手幫助,才能成功種下仙根。
而第二境和第三境,則是靠苦練。只要有名師指路,掌握正確的方法,再加上自己的不懈努力,總能成功脫骨與洗筋,與道心無關。
所以何不苦雖然道心已碎,但在這前三境中,仍能修行無礙。
他現在的狀況很特殊,他的仙根雖然已經重新孕育出生機,但遠未達到可以種根的地步。可他又實實在在的走在了脫骨的康庄大道之上,這一點,一般的修士恐怕根本無法理解。
程義貞父子倆聽了何不苦的話都有些無語,還沒脫骨就能跟脫骨巔峰的人打得不相上下?這簡直是個妖孽啊!
程處嗣換了個話題,「爹,您知道蒔花館是誰的產業嗎?」
程義貞道:「不就是上官蓉那個女人嘛,我早就知道了。我告訴你,這個女人可不簡單,你們可別招惹她。她不光文武雙全,還是聖後身邊的紅人,惹了她就等於惹了聖后。這次好在不是你們主動惹的事,那個侯家的兔崽子這次恐怕要吃大苦頭了。」
當夜無事,眾人各自歇下。
第二天,何不苦正在院中練拳,程處嗣手癢,便與他對練起來。
對練已畢,程處嗣揉著身上被打中的地方齜牙咧嘴地說道:「我說兄弟,你這拳法也太變態了,越到後來就越猛,我以後絕對不跟你打了。」
何不苦笑道:「程大哥你擅長的是兵器,空手跟我對打本就吃虧。若是你手中拿著你那把長槊,絕對不比我弱。」
程處嗣仰起頭道:「那是當然。」
這時程義貞正好下朝回來,他急匆匆走過來對程處嗣說道:「侯家這下慘了,侯豳那個老傢伙被罰了一年的俸祿,聖后勒令其在家中閉門思過。他的那個兒子也被聖後下令打斷了雙腿,還是聖后令侯豳親自打斷的。」
程處嗣心道,這就是上官蓉昨天跟自己說的「交代」了吧。他說道:「這麼點小事,罰的也太狠了吧?」
程義貞道:「這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侯豳是太子一黨的頂樑柱,聖后是借著這件事敲打太子呢。至於那個侯世傑,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罷了。」
程義貞有些擔憂地接著說道:「現在朝中不太平,各種暗流涌動,我感覺用不了多久就得出大事。你和何小子再待在京城,難免會不小心被卷進漩渦之中。我看你們兩個不如出京去,去哪都行,暫時避一避風頭。等一切安定下來了,你們再回來。」
程處嗣與何不苦對視一眼,程處嗣道:「爹,我正打算去一趟紅葉劍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