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來是這樣
尖叫聲驚起十幾道身影朝歐陽玉一行人居住的小院躍去。
顧清不會輕功,只能靠著雙腿玩了命奔跑。
院子大門敞開,門前擠著許多看熱鬧的人。
顧清扒開人群擠了進去,便見到黃文君等一眾大佬站在院中圍成了一個圈子,圈子中間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顧道長,你…你不是失…你去哪裡了,讓大家好找啊。」
孔溪宜見到顧清后失聲問道。
顧清朝孔溪宜拱了拱手,顧不得解釋擠進圈子裡。
剛進入圈子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黃文君、魏崇禮和皇浦令奇三人站在一具屍體旁,一個個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聽到腳步聲三人同時朝顧清看來,目光先是驚奇隨後變得古怪。
「顧道長你…回來了。」
黃文君沒提顧清無緣無故失蹤了一整天的事情,拱手招呼道。
顧清點頭算是回禮,湊到屍體旁仔細打量起來。
這是一具無頭屍,從屍體的穿著和身形來看,應是歐陽玉無疑。
屍體脖頸處前方的地面上有大片呈噴射狀的血跡,周圍的地面也有點狀的血跡,以此可以判斷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兇手應是使用利器將歐陽玉的脖頸斬斷,脖頸處的血液噴濺出來灑落四周,而後倒下。
顧清抬起頭來朝四面環顧,黃文君猜到顧清的意思便出聲道。
「頭不見了,應是被拿走了。」
兇手拿走歐陽玉的頭做什麼?
顧清心中升起這個疑問來,可此時卻不是猜想的時候,點了點頭後繼續檢查屍體。
屍體衣衫整齊,沒有被翻找摸索的痕迹,這就派出了謀財害命的可能。
屍體胸口處好似有些凹陷,顧清輕輕解開胸前衣衫,發現胸口處的肋骨已經盡數被打斷,凹陷處的中心赫然是一個拳面的形狀。
如此一來顧清更感奇怪,無論是胸口的這一拳還是砍去頭顱,隨便那個都已經足以置人於死地,兇手為何要多此一舉呢?
「可確認這屍體是你家少主?可看到何人行兇?」
顧清抬起頭朝歐陽玉帶來的幾個侍從問道。
「是…是…是…是我家少主沒錯,我…我們也是聽到慘叫聲才出來發現的,沒…沒看到何人行兇。」
侍從們面無人色、牙齒打顫、結結巴巴回答道。
「黃樓主,可否從傷口猜出兇手使用何種兵刃?還有胸口的拳印能否看出是何種拳法所致?」
將歐陽玉的屍體仔細檢查再無其他發現后,顧清站起身來朝黃文君拱手請教道。
「嗯…」
黃文君表情古怪的與魏崇禮、皇浦令奇對視一眼,而後沉吟了半晌才緩緩說道。
「從拳印的力道角度猜測,應是伏魔拳一類的剛猛拳法。至於砍斷脖頸的兵刃嘛…觀皮肉和骨骼的創面猜測,應是被約一指厚的鐵器生生打斷而不是切斷的。」
哦,這麼猛。
顧清聞言一愣,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人的脖子直接打斷。
「黃樓主可知現在的莊裡何人使用這種兵器,同時還精通拳法?」
「嗯…的確是有一人符合這兩點的,但是…」
黃文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顧慮,沉吟片刻后還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肖風池肖大俠。」
「我沒聽清楚,麻煩黃樓主您再說一遍,是誰?」
顧清扣了扣耳朵問道。
「老肖跟隨七戒大師修習過伏魔拳,拳勢剛猛無匹。又得靈虛道長指點得其劍法精髓,將之融入慣用的鐵尺之中。從歐陽少主屍身的兩處創口來看,似乎都與老肖脫不開干係。」
「不可能,肖大哥沒有殺害歐陽玉的動機。」
聽清楚的顧清未做任何思考直接搖頭反駁道,同時目光四處搜尋,卻未發現肖風池的身影。
「顧道長怕是還不知道,昨晚老肖回到小院后未能發現你的蹤影,便認定你是被歐陽少主擄走報復,將歐陽少主狠狠的打了一頓。
老肖本就性如烈火,加之與大雪山有舊怨,恐是一時被怒氣蒙蔽了心智所以才痛下殺手也說不定。」
見顧清不信,黃文君便將他昨夜失蹤之後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顧道長…你…你回來拉,我們找了整整一天,可擔心死了。」
這時,聽到聲響遲遲趕來的摺子璀和騰游京擠進人堆,見顧清出現在這裡先是一怔,隨後趕忙故作驚訝道。
「你二人來得正好,肖大哥呢?」
顧清此時沒心情與二人演戲,衝過來抓住摺子璀的肩膀急聲問道。
「肖大俠沒來嗎?我倆出來的時候見他屋子裡黑咕隆咚的,房門敞開,還以為先我倆一步趕來了呢。」
一頭霧水的摺子璀被顧清的表情神態嚇了一跳,喏喏答道。
摺子璀話音剛落,顧清邊從他身邊沖了過去。
孔溪宜見黃文君朝自己使了個眼色,連忙也跟了上去。
顧清一路狂奔回到小院,見到肖風池房間的房門果然大敞四開,裡面也是黑洞洞的。
孔溪宜從半空中落下在顧清身旁站定后說道。
「顧道長莫要太過心急,黃樓主也只是推測而已,未必就是老肖所為。」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搖晃了幾下燃起火苗后,舉著火摺子與顧清一同進入肖風池的房間。
房間里一片凌亂,頗為符合肖風池邋遢的風格。
借著微弱的火光,顧清走到床榻邊朝被褥摸去。
沒有溫度,說明短時間內沒人在床榻上躺過。
大晚上的,肖風池不好好在屋子裡睡覺,會去哪裡?
難道歐陽玉真是被肖風池所殺?
顧清在床榻邊坐下,朝著孔溪宜擺了擺手道。
「孔莊主,我現在心裡有些亂,煩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據說歐陽玉是歐陽龍淵的獨子,血脈斷絕歐陽龍淵必不會善罷甘休。以其大宗師的修為,即便是皇帝也要防備三分。
江湖廝殺本是常事,但歐陽少主的身份畢竟特殊,若真是老肖所為,顧道長你也是脫不了干係。唉…聽老夫一句勸,早做打算吧。」
說完,孔溪宜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隨著孔溪宜的離去,房間里重新被黑暗佔據。
顧清似是感到有些累了,仰身在床榻上躺下,望著棚頂出神。
剛剛孔溪宜貌似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不停地在顧清腦海里回蕩。
「皇帝也要防備三分…雁回關…洪文二十一年…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