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謚號
行宮之中。
魏硯正在給城陽化著妝,怎麼說呢,相比起其他人,她是最懶的,也是最得過且過的。
這不!
在魏硯的一番折騰之下,這樣子,感覺比她自己弄不知道要好出多少,明亮了多少。
「你看,多漂亮。」
然而城陽一看,魏硯把她給化得,跟朵牡丹似的,也是直皺眉頭,喊道:「不好看。」
「這怎麼不好看了?」
「太老了。」
魏硯反思了一下,確實。
如果是三十歲的人,化成這樣,那絕對是雍容華貴,可問題是,她們都被他維持在二十歲出頭,這樣也就不由得讓人覺得顯老了。
「是老了點!」
魏硯不是那種接受不得任何批評的人。
但隨後也是道:「可時不時化成這樣,倒也是別有一番趣味不是?」
說著,便把她撲倒。
眼神中透露著色狼的凶光。
城陽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想找點刺激的。
可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不過好像也不是不行。
而且……
這白天的光線比晚上的,可好太多了。
然後,她便主動配合了起來。
說起來……
城陽也不得不開始說魏硯兩句,事後,只見她雙手環抱著魏硯的脖子,也已經是一身香汗淋漓地道:「像陛下您這樣整天就知道把時間浪費在女人的身上,真的好嗎?」
魏硯便直接趴在她的身上道:「沒辦法,這不是沒事幹。」
對啊!
太無聊了。
所以說……
這不老不死絕對是一種詛咒。
城陽聽到他這麼說,也是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誰讓你把事情都交給武才人還有兕子做了。」
話音剛落。
就有奴婢說,高陽公主來了。
奴婢當然要把高陽攔在門外。
之後,這才派人去告訴魏硯。
魏硯聽到高陽來了,也不避諱什麼,直接讓對方進來。
高陽看了,直呼好傢夥。
這都開始明目張胆了。
由於又不是沒看過,所以,只能說習慣了。
「陛下這是越來越沉迷女色、荒廢朝政了。」
等兩人都洗好,重新換好衣服。
高陽這才對魏硯道。
魏硯便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其實,我內心裡,一直都在為這朝政而費心。」
「比如說?」
高陽當即便追問道,她才不信呢。
魏硯便道:「比如說……很多很多。」
「那就是沒有。」
高陽便道。
魏硯也不去反駁她,因為跟智商比較低的人說話,你只需要說對方都對就行了。
而且……
他這並非是空話。
他真的一直都有在為朝政而費心,武才人跟兕子處理的,那都只不過是表象而已,而他處理的,可都是根本。
「你怎麼來了?而且……你怎麼也忽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好像被魏硯一下子戳穿了什麼,她開始慌了起來。
不過想想……
自己最近的確是比較荒唐了些。
城陽的寢宮外面。
萬里無雲。
天很藍。
陽光很曬。
魏硯盤腿在塌上坐著,就這樣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誰說他不理朝政,誰說他不憂國憂民。
只是……
當你撥開重重迷霧,便會發現,一切都只不過是徒勞而已。
這倒是讓他忍不住產生了製造出新人類的想法。
嗯!
當然,只是想一想。
又或者說……
人類的起源是什麼?
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又是否能夠窺見,自己好不好去窺見?
人類到底是按照進化論所說進化而來。
還是說外星人創造?
那麼外星人又是由誰創造?
為何世界各地都不約而同地有神造人的傳說?
其實……
這個世界,還是有許多未解之謎。
他大概是有能力去窺見的。
只是……
有句話叫做懶得湖塗。
這都無關緊要的東西,就算是不知道,也不會影響什麼。
宮女看魏硯想得認真,也是給魏硯端來了茶水,爐子。
然後一坐,便是坐了一下午。
……
大唐跟大魏的融合還在進行中。
不單單是在朝堂之上,民間亦是如此,由於門開放了,這也導致了不少大唐的遊俠,跑到大魏,而大魏的,也跑到大唐,四處遊覽,見識世面。
這也很快催生了不少的詩作或者是詞作出來。
六百年了,雖說跟宋詞有點不太一樣,可這詞,終究還是出來了。
嗯,大多還頗有些康概激昂,尤其是拿來罵他,以及追趕他的。
不過現在嘛……
畢竟大魏跟大唐已經是一體了,不好再那麼康概激昂了,只能是把描寫的東西,都放在了山河好景之上。
這種文化、政治乃至於經濟上的碰撞,也讓整個華夏,一時間,出現了萬年未有的繁榮活躍的氣象。
如今……
不管是在長安的大街上,還是在大河州都城的大街上,都能看到穿著各式服裝的人。
魏硯看著這些人,也不由得暗暗感慨,後世之人,都說復興漢服,結果,其實那一朝、那一代漢服不是經過改良,改變的。
然而有些人,卻為爭一個正統,而不可開交,簡直是笑死人了。
還說,穿漢服,就是為了找回民族自信,這個也就更可笑。
你覺得大唐的人會因為穿著漢朝的服裝,而覺得,這就是民族自信么?
民族自信,那是通過對外打仗打出來的,是百姓相對富裕的生活,區別於外面,而對比出來的。
所以……
民族自信,根本不是穿漢服穿出來的,而是對外,要提升自己的軍事實力,對內,要提升自己的文化軟實力。
然而……
後世之人,卻根本不懂這一點,以為穿幾件從墓里挖出來的高彷漢朝服裝,唐朝服裝,明朝服裝,就覺得民族自信回來了。
這簡直是可笑至極。
估計老祖宗看了他們這種愚蠢的舉動,都想發笑。
你們還要啃老啃到什麼時候,祖宗我真的帶不動你們。
其實……
這一點,當魏硯看到一個大魏人跟一個大唐見面的時候,這種傾向就很明顯。
往往,大唐那邊的,總會覺得低大魏的一等。
為什麼?
因為大魏百姓的生活,明顯比大唐這邊好。
而且……
大魏百姓的倚仗是魏硯,大唐這邊呢,啥也不是。
為此。
既然有交流,肯定也有碰撞。
比如說,最近大魏跟大唐的年輕人,文武交流得就挺頻繁。
像是這詩會、詞會,以及蹴鞠,其實原本還要比射箭,但是怎麼說呢,這兵器都上來了,感覺有點不太好,容易破壞氣氛,於是……
這也就不知不覺地換成了各項運動,而且,運動的話,其實也能看出高下。
只能說……
有輸有贏吧。
畢竟論文的話,大魏好歹也是有著五望七姓作為根基,肯定差不到那裡去。
再加上,大魏閑茶治世的時間比較多,而大唐反倒是比較追求科技。如此一來,大魏也就顯得更加地文雅,而大唐,雖說不太文雅,可倒也頗能以詩詞言事。
當然!
在這個融合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也會有人想要發展科技。
這也讓魏硯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你可以毀滅我的身體,但是卻不能毀滅思想。
種子已經種下,就等它生根發芽。
為此……
魏硯不得不禁止華夏發展科技。
本來,他可以找個別的借口的,但是,最後想了想,還是別找了。
而對於魏硯禁止科技,臣子們也是眾說紛紜。
有說,科技是不是就是仙術。
所以,這或許已經涉及到陛下的底線了。
也有人說,說不定是之前死過人。
甚至……
那些人說不定都是陛下殺的。
當然!
他們不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
但是!
你還別說,這可能性真的很大。
不然……
陛下為何要禁止科技?
只能說他們想的真的對了。
一些官場老油條,立刻就知道這已經涉及到陛下自身的利益。
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些極個別的年輕人,以為自己找到了真理。
比如說有一位姓曹的年輕人,就對科技很是迷信和崇拜。
結果……
對方有一次被魏硯叫了去,親自敲打了一番。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對別人說,要發展科技。
原因,沒有人知道。
但肯定是發生過什麼。
為人臣子,一定要懂得察言觀色,自從出了這事後,這想要發展科技的呼聲,也就越來越低了。
反正……
發不發展,對他們大部分人來說,影響也並不是很大。
當然了!
沒有科技,這做很多事情,也很不方便,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比如說這蒸汽機車所帶來的運輸貨物的能力。
為了彌補這一點,魏硯不得不在大唐、以及大魏更多的地方開門。
這樣一來。
從此江南跟嶺南的貨物,想要再運送到長安,甚至是大河州,也不再是問題了。
這商業發展,可謂是來到了數千年未有的高峰。
以至於……
這晚上的宵禁也沒有辦法禁止了,甚至,所謂的東西二市,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到處都可以做生意。
只能說……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很難說。
不過……
百姓的物質生活、營養吸取什麼的,都變得比以前更好了,這倒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繁榮的商業,也帶來了不少的就業機會。
這服務業,更是得到了蓬勃發展。
雖說是發展得很好吧,武才人跟兕子都覺得,這樣挺好的。
然而魏硯卻知道,這未必是好事。
只不過……
如今,也只能是把這個,都看作是一個必然會經過的過程了。
置身其中。
魏硯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地享受。
像什麼各式各樣越來越精緻的點心,甚至到了夏天還有冰淇淋,你還真別說,這風味,可一點都不比魏硯拿出來給眾女吃得差。
當然!
長安城跟大河州都城,肯定是繁華的。
至於其他的地方就……
只能說,該窮的,還是窮。
為了減少有些地方是由於地理環境而帶來的貧富差距,除了設門以外,魏硯也組織人修路。
唯有把路修好了,當地的百姓才有可能脫貧。
如此一番做下來。
可以這樣說,縱觀以往歷朝歷代,就沒有像魏硯這樣的君王。
因為歷朝歷代的君王,但凡賺了點錢,都不可能吐出來,而是留著自己揮霍。
然而魏硯不一樣。
他賺到的所有錢,除去官員俸祿以及官署的日常開銷,剩下的八成,全都取之於民,並且用之於民。
這一點,戶部是可以算的。
魏硯只會剩下兩成,揣進自己的腰包,然後拿來用作自己的小金庫,分給嬪妃,以及拿來賞賜給有功之人。
這絕對是歷朝歷代罕見的好吧。
要不……
怎麼說他是一位明君。
就是有點可惜。
懂他的人,盧仁節在這一年,還是去世了。
去世之前,盧仁節還不忘叮囑魏硯,不要忘了成為明君的承諾。
而且……
對於長生什麼的,盧仁節根本不在乎。
因為有了盧仁節這個好頭,顯然,今後魏硯的這不老不死,也更好坐穩江山,而且是以更好的名聲,坐穩江山。
盧仁節死後,魏硯自然也是不吝嗇給他加贈各種官職,比如說,太師、國公,以及謚號『文貞』。
而且還提出,『文貞』是謚之極美,無以復加。
如此一來……
這滿朝上下,似乎也有了目標,更有了束縛了。
以後……
誰要是跟他說,自己也想長生不老,希望陛下能成全,那就不能得到『文貞』,甚至,要是你自己提出來,說不定還要被清流臭罵。
盧仁節真是到死了,都在為他這個陛下做貢獻啊。
魏硯真的很少哭,就算是演戲,他都懶得演,可為了盧仁節,他可以背著自己的良心演這一波。
並且,等盧仁節死後,魏硯還特意給他立碑。
又彷照凌煙閣,建了一個大型的陵墓群,今後,但凡是謚號『文貞』的,以後都葬這。
雖說……
這其實也給了魏硯自己一種束縛,那就是必須當一位明君,但說實話,魏硯本身也當不了那種昏君。
因此……
這種束縛對他來說,也算是可有可無了。
而且……
說實話,像李二那樣當皇帝,就挺有優勢的。
你們儘管諫言,只要你們是有道理的,朕就聽,如果你們沒有道理的,朕也可以不聽。
事後……
反正,要是錯了,朕道個歉,也就好了。
魏硯自然也有把這個李二身上好的東西,給學到。
這也讓群臣更加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講道理!
讓魏硯當皇帝,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盧仁節死後,不少人終於開始慢慢地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