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第212章
其實說起來,江先勇離他們很遠,雖然他們擔心將家人可能會過來找麻煩,但如果真的是過來找麻煩,也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容易,至少這段時間,他們還可以安安穩穩。
而且就算江家人找過來,他們也不會拿江家人,沒辦法,如果江家人真的那麼不要臉,那麼江文珠也不介意用些手段,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畢竟當年江家人對不起林氏,對不起,這幾個女兒,如今想要上來找好處,怕是想屁吃,隨便找兩個人把他們打一頓,扔到荒郊野外,讓他們好好吃吃苦,或者讓他們在京城裡面吃土。
這些年過去,她就不信江家人現在能變得多出息,跑到京城來的路費,哪是那麼好出的,就算他們跑過來,那京城又哪裡是那麼好留的?
京城大,居不易。
就憑江家那個掙錢的能力,哪裡有本事在精神裡面攪風攪雨,如果江家能夠在京城裡面待一段時間,來找他們麻煩,那肯定是背後有人支持,如此的話,對江家下手也不必手軟。
她覺得張雯琳遲早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家鄉人,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們家的消息遲早會傳到新華村裡面去,而只要江家人知道他們在京城裡面,而且還過得挺好的,說不準已江家人的尿性,還真的可能來找他們。
也許他們砸鍋賣鐵,都會跑到京城來,但是就算他們砸鍋賣鐵,也其實只是一群紙老虎。也就是鄉下人的那些手段,她稍微動點心思,伸伸手,就能壓死這些人。
畢竟,她沒有去對付這些人也就罷了,他們還想來找她麻煩。那就別說什麼客氣話了,她一點都不聖母。
其實江文珠這麼想,也沒錯。
張雯琳確實把他們的信息傳到花村,將家人聽到的也特別心動,尤其是江大福和張氏,一個勁兒的攛掇著江先勇,讓他趕緊去京城裡面找林氏和江家的幾個女兒。
江先勇不願意:「爹,娘,咱們怎麼能去呢?去一趟京城,要多長時間?要花多少銀子?咱們去了京城家裡怎麼辦?活不幹了?」
「再說了,就算咱們去到京城又怎麼辦?咱們根本找不到他們啊,而且就算咱們找到他們,能拿他們怎麼辦?」
「要知道,當初給林氏的休書裡面早就寫清楚了,他帶著孩子走以後跟咱們再也沒關係,他的孩子也不用給我養老,而且您是生的是女兒,這年頭,哪裡有女兒給老養老的事情?」
「咱們又沒把孩子養大,現在孩子長大出息了,咱們再湊上去,估計他們也不會讓咱們占這個便宜吧?」
「這萬一要是咱們找上去,不但要不到錢,而且還耽誤了時間,花費了路費,到時候一點銀子拿不到,說不準還被人趕出京城,那多丟臉呀?」
「爹,娘,咱就別折騰了。在家裡面好好過日子,好好把孩子們養大就是了,那邊咱們靠不住的,也靠不上。章哥兒如今在我名下,咱們也算是有的傳承,好好把他養大,也就是了。」
江文章是江先飛的兒子,江先飛在戰場上不知所蹤,聽看到他的人說,江先飛被一個叛軍殺死了。
張氏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卻沒有辦法,幸好江先飛媳婦兒當初懷了孕,生下了一個兒子,江家才有了一子,能夠傳承香火。所以就算江先飛死了,他的兒媳婦跑了,張氏有了這個孫子,也能夠得到一絲安慰。
江先勇確實不願意去,他當初休林氏的時候,就已經對不起人家了。要不是他娘,當初一定要他休了林氏,另外取妻生子,他至於跟林氏分開嘛,別說林氏生了四個女兒,她現在跟紀鳳在一起,還不是生了五個女兒,一個兒子都沒有。
為了這事兒,張氏也不是沒鬧過,他也很沮喪。但他覺得這個事兒,估計是老天給他的報應。他命中就沒有兒子,所以無論娶誰為妻,都只能生女兒。
「老大,你這話可說的不對啊,怎麼叫沒有恩情呢?怎麼叫你找不上他們呢?雖然你也找不上林氏,但是你找的上你女兒啊。怎麼說你也養了他們幾年,而且是你生了他們。你對他們有生養之恩,就算這個生養之恩,沒有把他們養大成人那麼重,但是也是不可忽略的。你現在要他們給你養老,其實也沒什麼不合理。紀鳳,你說是不是?」
旁邊挺著肚子的紀鳳沉默不語,這些年她過得很艱難,因為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但卻一個一個都是女兒,如今她肚子里的這個,已經是第六個孩子了。
張氏對她生了五個女兒特別嫌棄,無數次提出要把她休了,送到娘家去。
紀鳳雖然頂住了壓力,沒有被休回去,那是因為她自己厲害,沒有被張氏拿捏的死死的,她的脾氣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種,又有江先勇的支持,所以才沒有被休棄,要是換個性格軟弱的,說不準會被張氏磋磨死。
但是雖然頂住了壓力,他在這個家裡面也沒什麼話語權,畢竟沒有生兒子,腰杆子不硬,說話也沒人聽,能夠讓她留在江家,不被休棄,她就要感恩戴德了,對很多事情都不敢發表自己的看法,因為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擠兌,這些年她也學乖了,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所以無論家裡面說什麼,她都會閉口不言。
何必自討苦吃呢?
她又不是傻瓜,在這個家裡面,得罪了誰,她都要喝一壺。公爹婆婆,相公,小侄子江文章,哪一個都比他的地位高,除了她和她的女兒在家裡面做牛做馬,是最底層的存在,哪個人是她能夠隨意說的?
所以現在將是問她,紀鳳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靦腆的笑了笑,根本不出聲。
說實話,她心裏面覺得,張氏的這種想法真是很不要臉,很無恥,明明之前毫不留情的把人家休出去了,也沒有盡到養女兒的責任,現在看到人家出席了,居然巴巴的想要湊上去佔便宜,好處是那麼拿的嗎?
說白了,也就是不要臉,豁出去了,為了錢啥事都能做。
這樣的人家,不得不說,行事毫無底線。
然而,她其實很明白真張氏心裡的想法,不過就是想仗著血緣關係,去拿捏林氏的幾個女兒。
這年頭女孩兒家的名聲多麼難得呀,如果林氏的幾個女兒真的混的那麼好,手裡有很多錢,如果將先勇真的上去,那為了名聲,也許真的會給錢息事寧人。
畢竟如果不孝父母的名聲傳出去,那些女兒在婆家的名聲也就完了,如果還沒定親,那以後定親的難度會增大很多,說不准沒人願意上門提親,會耽擱女兒的親事,如果已經定了親了,說不準,還會因為這個名聲,把已經定好的親攪黃了。
紀鳳在心裏面冷笑,再增加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簡直不把女兒當人看,當初就沒有養人家長大,現在為了錢,更是不考慮女兒的處境,一味的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說不準,這張氏還真可能為了要的一筆錢,而不擇手段。
雖然對真實的想法和行為,鄙夷的不得了,紀鳳也只是在心裡腹誹,並不敢說出口。
因為只要她敢說出口,張氏肯定噴的她狗血淋頭。
張氏見她訥訥的不敢說話,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嘁,還以為她有什麼本事呢,這些年還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剛嫁過來的時候多神氣,現在蔫兒菜了吧。
要說這紀鳳吧,也是一個利落人,說話做事都挺利落的,腦子也夠靈活,但就是把脾氣太硬,把娘家人看的太重,總是跟她對著來。
剛開始,也給她造成了一定的衝擊,但後來隨著她一個一個的生女兒,那股精氣神漸漸的消失了。
紀鳳整個人跟雙打的茄子一樣,再沒有跟她對抗的精神,因為沒有兒子就沒有底氣,沒有兒子就站不住腳跟,所以無論她說什麼難聽的話,做什麼過分的事,怎麼針對她,紀鳳也不敢反抗,因為只要她敢反抗,只要她不聽話,張氏就有一大堆難聽的等著他,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生齣兒子,張氏是有理由替兒子休妻的。
之所以不休妻,主要是因為江家並不想再娶一個妻子進來。娶妻畢竟是一件花費錢財的事情,而且娶進來的妻子,跟江先勇在一起之後,也不見得生兒子,最最重要的是,江先飛已經給他們家生了一個兒子。
現在江先飛不在了,把張先飛的兒子過繼給江先勇,就跟生的沒區別,反正都是江家的兒子,反正都要江先勇來養,又何必給江先勇重新娶一個妻子,萬一重新娶的妻子是個厲害的,還不如像紀鳳這樣的好拿捏。
畢竟紀鳳生的全是女兒,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一門心思好好待江文章。
既不用花錢,而且得了一個好拿捏的媳婦兒,還能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時時刻刻的來指責紀鳳,沒有生兒子,這是一筆多麼划算的買***新娶一個媳婦兒生兒子划算多了,張氏傻了,才會把紀鳳休了,重新娶一個兒媳婦兒。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紀鳳能夠讓張氏滿意,比如說紀鳳能幹活兒,紀鳳聽話好拿捏……
但如果紀鳳天天在家裡面作妖,又懶又蠢,到處搞事情,那麼張氏就會毫不猶豫的把紀鳳給休了。
紀鳳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期望自己肚子裡面這個是個兒子,到時候生齣兒子,她就能夠挺直腰板,在江家立足腳跟。因為沒有生兒子,這些年她跟她弟弟紀龍,都已經很久沒有經濟上的往來了,張氏盯她盯得緊,生怕她把婆家的東西,拿回去倒貼娘家兄弟。
其實哪裡用的著張氏來盯著她,因為總是生女兒,家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用來給江文章,幾個女兒總是吃不飽飯,穿不上衣,家裡面所有的事情都靠著他們來做,所有的錢財都被張氏把持著,他想做什麼事情都被張氏卡著,做飯想多放一點米,多給閨女吃一口飯都要被張氏罵,偷偷攢來的錢貼補閨女吃飯都來不及,哪裡有錢來幫她兄弟?
再說了,她兄弟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不可能總是靠她過日子,就急不救窮,她總不能幫她弟弟一輩子,總不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讓她弟弟吃香的喝辣的,她又不是這種沒心的人。
以前之所以幫弟弟,是因為有能力,而沒能力的時候,誰還會把弟弟放在前面,不顧自己的兒女,那才是真正的傻蛋。
「娘,這事不行,真的不行。」江先勇道,「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們,而且找到他們也不一定要到錢,我可不想干這樣的事情,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他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攪到這種事情裡面去。當年休林氏,他現在已經很後悔了。
早知道娶了紀鳳以後,也沒能生齣兒子,就不應該把林氏休了,那麼現在說不準,他們家的女兒發達了,還會來救濟一下娘家人,那他拿錢也拿的心安理得,現在都這樣對人家了,還指望女兒孝敬她,怎麼可能?
「行,你不去是吧?你要氣死我呀。」張氏狠狠的一拍大腿,「當家的,你怎麼說?你快說說老大啊,他怎麼就這麼軸呢?」
江大福看了張氏一眼,又看了看江先勇一眼,沉默的拿起汗煙吸了起來:「這事兒再說吧。」
張氏看江大福這個反應,不由急了:「你這話怎麼說的?增加的你可不能糊塗啊。咱們是他們長輩,憑什麼他們發達了不孝敬咱們?這可說不過去,你可不能聽先勇的啊。」
江大福立馬制止她,給了她一個眼神,接收到這個眼神,張氏立刻不說話了,因為她看懂了江大福的意思,畢竟跟江大福夫妻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看這意思,江大福是要跟她商量商量,避開他的大兒子了。
張氏心領神會,唉聲嘆氣,唱念作打,表現了一番,這才跟江大福回了房。
(本章完)